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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拜刀作主(1 / 1)

<>传说,在许多年以前,一道惊雷自天空劈下,整个格雷山林都为之震动。而这场雷暴的后果,是将一只路过的黑猫劈成了一座黑炭雕像,那惊恐呆滞的神情,被永远留在了时间之中……这真是自然界最神奇的魔法,无论多么伟大的魔法师见到那座雕像,都会为之赞叹——如果要用一段话来形容黑猫此时此刻的状态的话,那以上这些出自启策内心的玩笑乱语,无疑是很生动形象的。

黑猫在那里维持“魔法黑炭雕像”的形象,它爪子上一睁眼便认猫为父的小耗子可没那么消停。这只有原来幻形妖兽三分之一大体型的小家伙,正努力地抱着黑猫的爪子,用四只蚂蚁大的手脚往上攀爬着。

“吱!”它太弱了,连黑猫爪子这样的高峰都无法攀上,肥肥的一小团就立马掉了下去。启策见状,把箭矛往身边地里一戳,然后迅速伸手接住。

“喂,你儿子掉下去了你都不管啊?”启策可没有黑猫那样的压力,毫不留情地拿着小耗子在黑猫眼前晃,顺带往死里调侃。不过这招很有效,黑猫立马就从雕像恢复了过来。启策就感觉这家伙在他手臂上一阵挣扎,又是挥爪子又是甩尾巴的,黑色的短毛全炸了起来。

“闭、闭嘴!它才不是我儿子!我永远都不会有儿子!”

“用不着说这么狠吧?你准备断绝后代啊?”启策挑了挑眉,黑猫身体一僵。

“……还可以有女儿嘛。”黑猫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很快它又开始挣扎,对着启策另一只手里冲它吱吱乱叫的小耗子挥起了爪子,“你放开我,让我咬死这家伙!我没变回人,一定是因为这家伙还活着!”

启策摇了摇头,这黑猫,此刻已经完全就剩下猫见到耗子的本能了,连自己拿手的魔法都忘记使用,还能有什么用?多半是废了。

“你确定你杀了它,就能复原?别忘了,对你施魔法的那只已经死绝了,这一只,只能算是无性繁殖吧……总不能连中了幻形魔法的对象都能延续到下一代吧?要是那样的话,怎么就偏偏只有你遇到这种事,其他的野兽可是都复原了。”启策一边说,一边将拼命往它“猫爸”乱挥的爪子那里挪的小耗子用大拇指往回推。

黑猫闻言,停下了乱动的爪子。它突然抬头望向启策,眼里带着疑惑:“你为什么这么替这只老鼠说话?”

启策笑了笑:“直觉告诉我,留下这家伙有用。”

这话不是假的,所谓的直觉,当然是来自灵魂核心中专诛的刃鸣。作为一把刀,当然是对血腥与杀戮最为兴奋,但那不代表他只有这一样直觉。对于危险和活物的气息,他都有着本能的判断。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能答应与黑猫合作,而且对绝响十二团付诸信任,虽然不是百分百肯定,但也愿意冒险让索尔去试一试他是否有那个当驭兽师的天赋技能。

与拥有天赋预言才能的希贝儿不同,启策的本能不是针对某一件事或是某一种未来有所预见,那是对物品或是活物的一种本能判断。往简单了说就是,这东西或者这人这兽,对自己有没有威胁亦或者有没有用。

而现在他对这只小耗子的直觉是,没有威胁,也许有用,而最重要的是,这可能会成为他第一个手下!他上辈子就是个挂名少当家,出门也基本上是单枪匹马,周围跟着的人与其说是小弟或者帮手不如说是人肉监视器。没有威胁的人?还真没碰到过。

也就在记忆不多的学生时代,碰到过几个跟他表白的女生,那确实是毫无威胁,特别单纯的。可惜,那时候他就像大海里的漩涡,森林里的沼泽,不仅周围全是危险,自己就是个大灾祸。更是对任何人都无法放下戒备,即使明白对方并无威胁。万一手抖午夜梦回时杀了对方,那启策可就真的要心死魂灭了。

而来到塞维亚拉,施密特一家只能说是他的“亲人”,路上遇到的绝响十二团,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而黑猫……等它恢复成人,估计也很难再见到了。半路过来的野兽妖兽什么的,启策还没法相信呢,不如拐个刚出生的传说级妖兽一族的后代,自己培养着!

这幻形妖兽,就算再怎么养歪了,哪怕养成就会跑路的仓鼠,这魔法底蕴在那里呢,总是能派得上用场的。这么一个魔法大陆,手里能用的牌多一张也是好的。经历过单打独斗的苦痛岁月,启策就越明白多一个帮手是多么重要的事。

黑猫眯起眼睛,这还是它第一次用怀疑的眼神看启策,这看得启策心底那股冷酷的刀性隐隐有点起来。也不知怎么的,启策的潜意识对黑猫的定义是自己人,他很难相信别人,更难以放下戒备,这好不容易接纳了一个人作为自己这边的,甚至可以倾向为朋友了。这么突然感受到对方怀疑的情绪,虽然知道它不是出自恶意,但本能还是想要立刻采取碾压措施,将对方控制起来。

这真不是什么好习气,但也是作为刀最原始的本性。在战场上,刀不是用实力强行征服控制敌人,还要怎么树立威信?

黑猫本来只是想表达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小心思没告诉我”的情绪,没想到启策突然向它释放了磅礴的杀气,震得它一下子就失去了言语,呆愣愣地望着启策。这是怎么了?而这道杀气虽然气势磅礴,但对黑猫只是一种本能警告,真正受伤害的是黑猫后方那些好好长着没有招谁惹谁的参天大树。

一连串崩裂破碎之声后,启策回过神,发现自己一不小心遵循潜意识的本能,对黑猫释放了杀气震慑。他刚准备说什么,就感觉右手手心有什么东西一动,紧接着就是充满惊惧之情的大叫:“吱——”

黑猫和启策同时看向那只手,是那个刚出生不到几分钟的小耗子……幻形妖兽。

那幻形妖兽原本是应了它不该有的雏鸟情节,一直试图向炸毛的黑猫靠近,嘴里吱吱乱叫,满脸的无知与幸福。现在呢,它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恨不得将自己的小脑袋埋进肚子里!这幻形妖兽虽然长得像老鼠,但一身纯白的皮毛,细长的尾巴和尖耳朵上缠绕金色的螺纹,还挺好看的。加上这个只有成年幻形妖兽三分之一的体型,真是颇有几分萌像。

“你吓到它了……”黑猫愣愣地说,声音有点飘忽。它自己虽然没受到启策杀气的直接震慑,但还是受到了影响。

“对不起了。”这可不是在对幻形妖兽道歉,启策难得实诚地承认错误。这个杀气现在确实受控于他了,但他本身就是专诛化形,说到底还是要讲究一个,对,自控能力。怎么一不小心就对黑猫用杀气震慑了?这可不是随便一个野兽妖兽啊。

“我……”黑猫耳朵一动,它倒是没有就此怕了启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它对启策可没有那么了解,按照它的性格,能够如此信任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人,真的是非常难得的。只是,在它的心里,启策过于神秘莫测了,至今为止,它对他的了解也不过是很强,诡秘,叫阿策。

这样一种明明不熟也不了解但很信任,甚至共生死患难过了的尴尬关系,还真没法让黑猫对他的突然发难做出什么反应来。生气?还真的没有这种情绪。质疑?完全没那个想法。

“我接受你的道歉。”最后,黑猫只憋出了这么一句一本正经的话。配上那张黑乎乎故作严肃的猫脸,启策不觉笑出了声。

“不许笑!”黑猫激动了。不过它突然瞥到幻形妖兽的举动,又立刻转过头盯着启策手掌上那一团,“这家伙怎么了?难道它突然发现,你才是它亲生父亲?”

“喂喂,别趁机胡扯啊。”启策说道,“这你儿子没跑了,别推锅。”

“锅?”

启策不说话了,这扯下去没完了。他将黑猫往肩膀上一扔,空出来的那只手向抱着肚子缩成球,在他手掌上不停翻滚的幻形妖兽一戳。成功停下了那只肉球。

那只小耗子终于从被杀气震慑的恐惧里渐渐平静下来,随后它慢慢松开自己的肚子,抬起了头。这一次,它的视线只是从黑猫身上匆匆略过,就定格在了启策的脸上。似乎是在严肃凝视,过了几十秒,正当黑猫不耐烦的时候,这只妖兽忽然对着启策趴伏下身子——磕起了头。

“它……是在干什么?”黑猫问。感觉这个场景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拜我做主人。”启策目不斜视,回答。

黑猫一愣,没想到这只刚出生的小耗子,在乱认父亲之后,又立刻抱了一条彪悍的大腿。不过找启策做靠山,到底是它的幸运还是不幸,那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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