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静公主满脸哀怨的看着屠云岩,道:“表哥,芬若自幼与表哥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芬若此生心愿便是嫁给表哥为妻,芬若知表哥身为储君,也绝不会只有一个妃妾,表哥既心悦这位姑娘,芬若甘愿让位,拜姐姐为正妃,芬若为妾!”
屠云岩闻言,只不住颦眉,心中左右为难!
冥府的嫡公主,姿态都已经谦卑到尘埃里,甘愿为妾,加上她又是自己的亲表妹,自己实在也不忍心伤害到她!
面对长河静公主如此隐忍让步的态度,反倒让屠云岩更加的愧疚!让屠罗鬼祖更加的赞赏!
屠云岩低头用询问的眼神,试探的看着晴阳!
长河静公主的话,晴阳自然也是听在耳中,心中知道长河静公主这是绵里藏针,故意以退为进!
若她的态度是不依不饶,大吵大闹,反倒不足为虑,可如今面对如此尴尬的事宜,还能这般理智隐忍,这绝不是一般肚量的女子能够做到的!
有没有名份,对晴阳来说无所谓!
但绝不能让屠云岩对长河静公主有丝毫的愧疚,因为男人的愧疚会化为“怜悯”。
而“怜悯”之下,会滋生诸多的情愫,“爱”往往就是从“怜悯”开始的。
尤其是屠云岩这般重情义的男子,一旦动情,往往一往而深!
对于以后屠云岩还爱不爱自己,自己还要不要跟他一起,那都是后话。
但现在,眼下,目前,自己绝不容他有丝毫的动摇!
你要玩手段,我也绝不能跟你客气,不但不能客气,还要比你更高明。
因为长河静公主要的是夫婿,而晴阳要的是江山!
长河静公主输了,丢掉的是一个夫婿,而自己输了,丢掉的则是命!
晴阳情真意切的看着屠云岩,道:“云岩,能够与你相识已经是莫大的缘份,与你相爱一场,此生已在无遗憾,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阳儿不计较什么名份,只要你心中有阳儿,阳儿便是死也值得了!”
“···阳儿,我屠云岩此生都绝不会负你!我心中也永远只会有你一个!”
两人深情的相视几秒,紧紧将对方抱住!
稍倾,屠云岩松开晴阳,冲长河静公主,深施一揖,“静公主,情谊之事难以勉强,云岩早已心有所属,此生对不住你,更不敢误你芳华,望你能够早日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夫婿!”
“夫君,芬若既已嫁给夫君,便生生世世都是夫君的奴妾,芬若不求别的,只求留在夫君的身边侍候,孝敬父尊,为夫君分忧,芬若知夫君爱慕姐姐,芬若绝不敢跟姐姐争宠,望夫君千万莫赶芬若走···!”
长河静公主说着,忍不住垂泪悲咽,泪水连连却又不敢放声痛哭!
屠云岩其实外表冷漠,内心却极柔软,最怕女子在他面前哭泣,尽管他并不爱静公主,可看静公主哭泣的模样,心中更是为难狠不下心来!
“静公主···!云岩不值得公主如此,云岩已然对比起公主,不敢在误公主芳华,此举是为公主好···!”
“不,夫君没有对不起芬若,芬若真的什么也不求,只求可以留下,你若是赶芬若回去,芬若真真在无面目见人,唯有一死了之了!”
说着长河静公主就掩袖遮头,朝殿前的石柱上碰去!
屠云岩一惊,慌忙上前拉住长河静公主,挡在石柱前,以免她碰壁而亡!
长河静公主被屠云岩一拉一挡,直直撞在他怀里,经此一闹,长河静公主心中有数了,屠云岩对自己并非冷酷决绝,只要假以时日,肯定能达成所愿!
“夫君,你让芬若去死,芬若唯有一死,方可保夫君忠孝两全!”
屠罗鬼祖见此气愤不已,斥道:“你这个畜生,真是不识好歹,芬若如此知书达理,温婉贤孝,你若敢休妻,为父便与你断了这父子关系!”
“父亲···!”
屠云岩边拉住静公主,防止她自尽,边为难的看着晴阳,不知该如何是好!
晴阳看着屠云岩如此为难的样子,心知屠罗鬼祖是铁了心,要认长河静公主这个儿媳!
自己在争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反倒让屠云岩难做,倒不如成全了屠罗鬼祖与长河静公主的心思!
浅浅一笑,道:“云岩,静公主既对你痴心一片,你切莫辜负了公主的情义,你与她既木已成舟,结为夫妇,便好好相待公主!”
屠云岩听言,急急放开长河静公主,行到晴阳身边,道:“那你怎么办?你要离我而去吗?”
晴阳美目流转,黯然道:“只要你心中有阳儿,阳儿便知足了,阳儿不求名份,更不要你为难!”
“阳儿···!”
晴阳款款行到长河静公主的身旁,拉住她的衣袖,莞尔一笑,道:“姐姐不必如此,阳儿绝非不通情理的妒妇,多一个人来爱云岩,阳儿自然更开心,你我有幸爱着同一个男子,理应相互扶持!”
长河静公主怔愣的看着晴阳,道:“芬若多谢姐姐容纳,姐姐的大恩大德,芬若此生难报!”
“你年岁比我长,应当我叫你姐姐!”
屠罗鬼祖见此,虽心中还是不悦,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即如此,芬若便是浮屠山的正太子妃,女尊若愿意下嫁,也只能是云岩侧妃!”
屠罗鬼祖心中知道,晴阳绝不可能会下嫁到浮屠山,来做个什么侧妃,故意要她知难而退!
“阳儿说了,阳儿不求名份,云岩心中有我便知足了!阳儿甘愿只做一个红颜知己!”
“不,我要你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便足以,莫叫鬼祖为难!阳儿先告辞了!”
晴阳说着起身,微*屠罗鬼祖施一揖,就要告辞离去!
屠云岩道:“我与你一块回去!”
屠罗鬼祖怒道:“你才刚回来,又要去哪去,你哪都不许去!”
“父亲,孩儿要永远跟阳儿在一起,她去哪,孩儿便去哪!”
“混账,你个没出息的畜生,她去死,你是不是也要去死啊?身为一个储君,被一个异族女子牵着鼻子走,如何能成气候!”
“父亲,孩儿与你解释不清,孩儿必须要留在阳儿身边保护她!”
“人家已经是一都之尊,何须你来保护?你别忘了,你是鬼都的太子,要保卫的是鬼都,而不是他们魔都!”
晴阳听屠罗鬼祖当着自己的面,如此直言不讳,想来也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即便自己贵为魔都女尊,可四海九天,谁不知魔都真正执掌大权的是魔相—“青龙魔”!
自己只是一个徒有其名,被架空的空架子摆了!
屠罗鬼祖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更猜到晴阳紧紧缠住儿子,不过是想借鬼都之力来自保!
而屠罗鬼祖自然是希望魔都爆发内乱,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从而吞并魔都!
可儿子却是个不争气的情种,不单对魔都没有一丝野心,反而还处处损自家元气去帮这个魔女!
就拿上次私调二十万鬼兵进入魔都内部,若果是自己,这么好的机会,早趁机一锅端掉魔都,吞并须臾山!
吞并魔都后,莫说喜欢魔都的这个丫头,就是将魔都所有的绝色佳丽收入后宫都可。
可偏偏他不单没这么做,还无条件的将鬼兵全部撤走了。
要知道调集的可是二十万鬼兵,不是三五百,三五千!
二十万鬼兵,单单是所需用的“元灵”,都要消耗掉鬼都征收近一年的“元灵”!
说白话一点,鬼灵也是要吸食元灵,来维持自身不灭的!
一下调二十万鬼兵,所需的元灵,好比人类打仗所需的军粮,这些可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是靠鬼都子徒一点点存积下来的。
他倒好,一下子将鬼都将近一年的存积,全败在无功用的事宜上了。
搁屠罗鬼祖如此算计精明的心思来看,儿子真是愚不可及。
“晴阳叨扰了,告辞!”
屠云岩死死拽住晴阳的手臂,道:“阳儿你放心,我跟你一起走!”
屠罗鬼祖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爆呵一声道:“你敢!今日你敢踏出这个殿门,就永远也别回来了,我也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屠云岩眉头深蹙,不解的看着父亲,道:“父亲,您为何总要逼迫孩儿?”
屠罗鬼祖狠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厉声道:“你这畜生,为何总不能理解为父的良苦用心,处处违逆?”
“父亲,孩儿···孩儿只是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父亲为何就不能成全孩儿?”
“逆子···逆子!为父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屠云岩也终于不再忍受,与父亲争吵起来!
“父亲真为孩儿好,就该成全孩儿!而不是处处阻扰孩儿!”
屠罗鬼祖自銮台上走下,魁梧伟岸的身躯稍显驼拘,步履略带着蹒跚的走到台下!
“为父阻扰你,是不希望你走弯路,不希望你被这魔女利用,天下那么多好女子,你为何非得找她,鬼都这么多政务你不理,偏要跑去魔都瞎胡混!你真叫为父失望,枉费为父多年的心血来苦心教导你!”
晴阳闻声,面色也终于挂不住了,青红交加!
“云岩,我···我还是先走了!来日若有缘,自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