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是很不自信的,但今天看着我们五位光彩熠熠的模特,我突然很自信,至少我觉得进入决赛没问题。
江水月问我有什么想法,我笑着摇摇头。
她就说:“看你笑得那么甜,一定有想法了?”
跟这种洞察力太强的老板在一起很累,她总是能猜到我的想法。那么党寒夜呢,一定更能,太可怕了!我以后是不是不可以多想事情了?
但是表演的效果没有我预计的那么乐观,与西方模特相比,我们的模特脸部的立体感差了一些。设计方面缺乏新意,而且这次我们走的国际路线,拿别人的东西和别人比,劣势当然在我方了。
说这些并非说我们一无是处,党寒夜的画的妆华贵典雅,气质超脱;江水月画的妆以妩媚和性感见长,与西方模特比,更添了东方神秘神韵;玛丽画的妆泼辣娇艳;对于我做出来的作品,我失去了评价的能力。尽管我的模特在台上走过时,台下有喝彩声,我还是忐忑不安地等待最后得分。
分数不是太高,也不算太低,进决赛是没问题了。我狠狠松了一口气,但知道,真正的挑战终于来了。
因为比赛,深夜才吃晚饭,我都饿坏了,只顾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当抬起头来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吃,我当即不知所措得连刚夹进嘴里的一块菜也掉出来落在我的小碗里。丢人,太丢人了,是扔了还是夹起来再吃?我选择后者,当我把终于菜咽下去后,党寒夜笑道:“大家不要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以果汁代酒敬各位一杯,辛苦了!”
我匆忙举起杯子与大家干杯。实在是不明白他们都想什么,肯定不是有兴趣研究我的吃相。
所以这顿饭气氛异常沉闷,本来是赢了决赛权嘛,他们干吗要这么压抑,莫非认为我们在决赛里肯定取得不了好成绩了?我可不那么想,我相信党寒夜。
第二天早饭后,大家又投入了准备工作。
各国主要媒体娱乐版都对本次比赛给予强烈关注,纽约这里更是大报小报全部是模特们的照片。
党寒夜将有价值的媒体评论拿来给我们看,然后我们一起分析。
出乎我的意料,媒体对朴志贤的台湾组给了很高的评价。成绩最好的一家意大利公司的一位主要模特一夜成名,她与一位有妇之夫的导演的绯闻立刻飞的漫天都是。历届的时尚大赛都是一个超级造星炉,决赛之后将会有更多的人一夜成名。
媒体虽然对我们的设计也给予了很高的关注,但都认为,与正在风靡全球的《东方炫彩》相比,我们的设计显得没有个性。这个不要紧,江水月说了,当初我们这样设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的。落差才会产生美,真正惊世骇俗的在我们决赛设计。并且处在这样高效率的优秀团队里,我还是有信心的,因为我相信大家。
我无意中翻到一个很专业的评论,文中对《东方炫彩》的彩妆十分欣赏,特别提到我在电影最后的主笔,当然他不会知道我是那场戏的化妆师,但是他指出,那个风格与昨天比赛中我们队的4号风格一致,所以他断定是同一个化妆师,并且给了很高的评价,他认为我的风格清雅自然、用笔不落痕迹,将彩妆发挥的一种幻美的极致。让我震惊的是:他说我昨天的水平比在电影里的水平又搞出很多。
看完这篇评论,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能在纷繁的人群中认出我的手笔,那么也是不是说了明了我足够拙劣?作者署名叫Edward.Dream。这个名字奇怪到我都不知道怎么翻译,怪人写怪文章!
放下报纸,我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头有些轻微的疼痛。
江水月进来,看到我狼狈样子笑道:“还没有睡?”
我点点头,将报纸给她。
她撒了一眼,坐下,叹了一口气才道:“小雪,有件事情,现在必须告诉你了。之前因为怕给你太大压力,我和寒总一拖再拖。这几天看到你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很欣慰,但寒总说你的信心是虚假的,是对别人的信心。”
她如此神神叨叨地说出这些话,又把我下了一跳,党寒夜居然能看出我的信心是假的!可怕之极!
她接着说:“我希望你能勇敢面对任何困难,因为你有足够的实力。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们早就确定你是这次决赛的首席化妆师。”
这个梦很不错,我想,接着做下去,我会带领我们组拿到冠军,然后名满纽约,不,应该是全球。然后我会当之无愧成为韩乐翔的首席化妆师,党寒夜的电影里一定少不了我的手笔……多么美丽的梦,我真不愿醒来。
“小雪你怎么了?”对面的江水月有些着急,“你的表情很奇怪啊,你没生病吧?”
这么美丽的梦怎么能生病呢?我小声对江水月说:“小声儿点,别把我吵醒,我在做美梦,我要做完的。”
江水月惶恐地摇摇头,但很快镇静下来,伸手捏住我的胳膊用力拧了一下。
“疼,姐,别这么用力。”我抽回自己的胳膊道。
“所以,小雪,这是真的,不是梦。”江水月坐在我对面望着我,眼里是殷切的希望。
不,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那么好的设计让我来画,我会做得一塌糊涂。怎么会这样?党寒夜疯了还是江水月犯了傻?有钱也不是用来这么砸的,何况我们打算比赛完了趁热打铁在纽约召开东方炫彩系列产品发布会,依次打开中国彩妆的国际市场,如果被我弄砸了,这个发布会恐怕也要推迟甚至开不成了。反正这不是用来开玩笑的,今天可不是4月1号。
我迷迷糊糊胡思乱想时,党寒夜进来了。
“寒总。”虽然受了打击,但我还没傻到连招呼都不给老板打的。
党寒夜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坐在沙发上,江水月亲自给他沏了一杯茶。我穿着睡裙窝在自己床上,而且我的睡裙是吊带的,拉了拉被子裹紧一点,这会儿也不便再下来。
“小雪有没有听过一些有关心理作用的故事?”
我点点头,很多,前世,我常常用这样的故事来鼓励我的学生,让他们考试不要紧张。
党寒夜讲道:“我也曾经听说一个,有科学家曾经做过一次实验,将一枚硬币放在蒙住眼的被试者的皮肤上,告诉他,这是一枚被火烧红的钱币,你要忍着,其实硬币根本没有被烧过,实验结束后发现被试者的皮肤上居然留下被钱币烫伤的印记。相反,把本来烧汤的钱币放在被试者皮肤上,告诉他这枚硬币只是烫一些,没有被烧过,不要紧的,结果,实验结束,被试者皮肤完好无损。”
虽然我觉得他说得有点悬,但还是有一定道理。
他用很温和的目光看着我说:“小雪,放下你的思想包袱,不要顾忌太多,我们只是需要你画好妆,给大家把把关,不要你在乎最终的成绩,并且成绩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能决定的。我们来了就要展示出自己的实力,只要我们尽力了,不要在乎结果。你一直刻苦的学习,难道不想检验一下自己吗?”
想是想,但不要建立在让全队冒风险的基础上。
尽管两位老板苦口婆心地开导了我很多话,我始终窝在被窝里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