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农峰顶回来,天色尚早。
两人简单洗漱,古儿帮着将那本《崆峒心法》找了出来,说道:
“子离哥哥,你已经穿着我们谷中弟子的服饰了,可是功法还差得远啊。虽然你身体受过重伤,但若能将这功法炼到火候,不但可治愈伤痛,强壮身体,还可洗心伐髓,开启超级炼气士之旅。哥哥,让小妹陪你一起修炼好不好啊?”
子离听着,咧了下嘴,点点头。
莫莫古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没有笑,阴着脸把小嘴一噘,喝道:
“你能不能说句话?人家可要拿你当哑巴了!”
子离这才咧嘴笑道:
“好,好好,好好好!”
古儿望着他噗哧笑了,心中嘲讽道:“这个可爱的傻小子!”
“那好,让我把这本心法读一遍,你听好,记牢了。”
莫莫古儿翻开那本泛黄的小册子,开始认真地逐章逐节逐段逐句地朗读起来。
上官子离心中有些纳闷,狼人会说人族的语言也倒罢了,怎么还精通人类的文字呢?
边寻思着,边将从古儿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符记在心里。
这本心法,其实是狼人族先祖创始的崆峒功基础教程,狼人谷弟子的子女,六岁时已通过了幼教基础训练,便正式进入炼气修为,所用的正是这种心法。
崆峒法门本身具备着一种专利性的残忍特色,不管你是狼人族还是人族,如果之前修炼了其它功法,再修炼崆峒功,哪怕是这种初级的心法,很快就会走火入魔,两路互异的灵气相遇,便激发崆峒功的火属性侵袭,越来越猛烈的心火让修为者的经脉崩溃、自爆魂魄而导至意外身亡!
古儿向子离宣读的正是这种崆峒心法。
在此之前,上官子离在天昊星无极大陆山河帝国京城的觉禅宗修炼至开凡初期,对崆峒功的内涵部分虽不熟知,但运行门经大同小异,所以能快速记牢所听到的内容。
一本小册子终于被读完了,接下来便是按步骤修功炼气。
崆峒心法教程的第一步是进入炼气期修为,自然要从吐纳开始,炼成丹田真气。
莫莫古儿稍一提示,子离立刻明白。
石洞内早备下打坐的蒲团,上官公子即坐于上,从入定凝神开始了。
思海中,崆峒功心法小册子上的程序一页一页地展现,此时子离的凝神已达虚空,山洞外栎树上有一只鸟咻地飞跃,掠折一叶,悠悠飞至地面——这一切均已收至耳中,然凝思不乱。
口诵炼气内功口诀,吸纳灵气,吐纳乾坤,炼气化神,归元入壳。
随着吸纳,丝丝真气于体内激荡,蕴养于丹田,逐运行于诸小周天,冲撞于大周天,往复三十六周天,真气凝炼成真力,存储于周身经脉之中。
口诵秘诀的子离忽觉充盈灵力的经脉暴涨起来,丹田内突然烈火熊熊,烈焰使灵力更盛,冲击得全身骨头喀啦啦炸响。感觉双拳似两座小山,砸落下去能毁灭一个星球!
而更严重的是,他已感觉到了,内至五脏六腑,外至筋肉骨皮,正在被一种无法遏制的爆破力撞击,即将粉身碎骨!
口诀停诵,炼气中止,然而周天中那冲撞的力度有增无减,欲罢不能。终于坚持不住,子离一脸恐怖,猛地从蒲团上跳起,大吼一声:
“啊——”
一口紫黑色的血冲喉而出,喷向空间,腥红血雾,在眼前弥散。
莫莫古儿正然奇怪,见此情形不禁大惊,喊道:
“子离哥哥,你,怎么了,啊?”
上官子离双目紧闭,扑通跌倒,昏迷不醒。
古儿忙唤来小厮,帮助将公子扶于床榻。
这是怎么回事?莫莫古儿望向床榻,倍感怪异。
此次炼气,遵章循理,由无至有,见微知著,没什么疵露,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意个情况呢?
古儿对侍者们嘱咐一番,便回去兰芷峰的药场,打算拿一些补气归元的草药,待公子醒来好给他服用。
很快,风风火火的古儿回来了。
她发现上官公子正站于山洞门口,身上穿着黑绢长袍,沙蓝色丝带,俨然一位标致的谷中弟子。
古儿高兴地迎上一步,说道:
“子离哥,你醒了?……”
话没说完,子离噘着嘴瞪起眼睛喝道:
“你跟谁说话呢?你是谁?”
莫莫古儿一笑,心想这个傻小子怎么开起玩笑来了呢,便回答道:
“我是,你的古儿妹妹,你……”
“妹妹?”上官摆动手臂,头摇得波浪鼓一般,“你是我妹?……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古儿这才感到,这个上官公子又出问题了,心中一愣,想了想便问道:
“子离哥哥,你是不是方才炼功累着了?你真的不认识我是谁了吗?我不天天陪着你的吗?……”
子离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谁希罕要你来陪的?我……我,我这是在哪里啊?啊!”
看到上官公子大叫着,抱住脑袋,痛苦地跳着脚,又凶狠地捶打起自己的头来。
“我的头啊,疼死我了!啊,啊……”上官公子一副极度痛苦的模样。
这可不是装的,古儿想到了。她跑上去,用力抱紧他,一边喊道:“子离,哥哥——”
“你,你给我滚开!”上官公子一把将她推开。
“快,快帮我,扶他进去!”
古儿同两位小厮一齐将上官子离拥进山洞,扶到床上。
上官子离坐下了,二目微闭,大口喘着粗气,仍在用双手死死地抱紧头部。
莫莫古儿叹了口气,取出一颗菊花醒风丸药,送进子离口中。
待药剂含化,用水送进喉咙,又取出来益气、归元类的药丸。
古儿望着坐在床榻上的子离,见他面显痛苦,神情萎靡,想起了方才炼气出错,这又神思恍忽目不认人,心中很是烦扰,对面前这位朋友担忧起来。
忽然她想起了,那是第一次相见,那毁损的飞艇,那一片救了他性命的莽莽椰林,那个奄奄一息的帅气男孩——对了,对了,从那以后,他,不只一次出现过类似的这种异样状态,只不过没有这样严重罢了——这应该不奇怪,是他的一种病态吧,可为什么会染上这样的病呢?
唉,好可怜的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