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凉夜挑起唇角笑了笑，不得不，他还从来没在除了师父和元老会那些老家伙之外的人身上，感受过这样的灵压。
临渊是第一个。
姬凉夜『性』格并不激进，对临渊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我并没有恶意。”
临渊目光冷意不减。
江雅儒不打算搀和接下来的事情，他向着君卿若和临渊的方向，道，“这里交给你们了，你们随意，先告辞了。”
他朝着身后方向指了指，“谢昭很快过来，他会和你们清楚的。”
语毕，瞎子转身就走，经过姬凉夜身边的时候，他脚步一停，侧头朝向姬凉夜的方向，“傻站着做什么？不走等着过年呢？”
姬凉夜红唇一抿，明白瞎子的意思。
就转头看向君卿若，师母两个字忍在了嘴里，“非欢大人，我先告辞了。”
原本江雅儒要走，念在他特意去睦月楼给他们报信的份上，临渊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但姬凉夜就不同了，尊上还是很记仇的。那一声师母，他恐怕能记一辈子。
登时冷声道，“来就来，走就走？谁同意的？”
卿若和临渊也是有默契，与此同时，她也正好对姬凉夜一声低喝，“你给我站着！”
姬凉夜的脚步就是一顿，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这事儿真和我没关系，我就是奉命过来凑个热闹，代师父向你问个好，你别迁怒我。”
他一双桃花眼里目光流转，这眼神这笑，心志不坚定的怕是都扛不住。
“凑热闹？这里搞成个人间炼狱一样，你只是凑热闹？”君卿若眉梢一扬。
只看她这个动作，姬凉夜就清楚，她这是真生气了。
他轻轻『舔』了『舔』唇，真心实意开始后悔，自己的确是应该先行退避的。
就在此时，谢昭的声音传了过来，凝重中带着些疲惫，“他没骗你，他的确就是来凑个热闹。”
一句话倒是帮姬凉夜解了围。
君卿若闻声陡然抬眸，看向了已经从后院走来的谢昭，看上去还好，没伤没折的，只是表情凝重。
对谢昭的话，她还是信的。
谢昭走了过来，姬凉夜就转眸看向他。
谢昭摆了摆手，“行了，妖姬你和瞎子走吧，『药』鬼早撤了，你们俩留这打算过年？”
『药』鬼指的当然是苍咏炎。
姬凉夜一笑，这才转眸看向了君卿若，眨眨眼，“那我告辞啦？非欢大人？”
君卿若一脑袋『乱』麻，但还是相信谢昭的话，所以听了姬凉夜这声，她就烦躁的摆了摆手。
然后轻轻握住了临渊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尊上，放他们走吧，眼下还是先不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好。”
临渊的表情依旧没有缓和，盯着姬凉夜的时候，目光里的杀气也没有半分消减，“滚！”
姬凉夜长眉拧了拧，过来看个热闹还要吃一顿瘪，烛龙宫少主的心里可以是很憋屈了。
他转身和江雅儒一起离开，只听到他的声音低低的，依稀是在咕哝着什么，“惨了，她生气了，师父肯定饶不了我……唉。”
但君卿若已经无暇顾及那妖孽和瞎子。
“怎么回事？”她马上问了谢昭一句。
谢昭显然已经知道了很多内幕，也就尽量长话短。
“那妖姬没假话，无论是那妖姬还是『药』鬼和瞎子，都不是这事的始作俑者。”
谢昭定定看着君卿若，“这件事情是全权交给陈永年办的，姬凉夜只是过来凑热闹，江瞎子和陈永年同为青霜殿同门，所以也被指派了过来。『药』鬼苍咏炎则是被安排过来帮陈永年改进毒『药』。”
君卿若看到谢昭的目光越来越凝重了，她没『插』话，等着他继续。
谢昭继续道，“这毒，不是用来对付晋的，而是用来对付南越的。”
君卿若瞳孔一缩，对付南越……她马上反应了过来，“镇北军……栀子现在在晋皇都。”
所以，是针对镇北军么……
她马上问道，“陈永年人呢？”
“回皇都了。带着改良后的毒『药』麻溜的撤了。”谢昭的眉头拧着。
君卿若咬着唇瓣，转眸看了一眼这人间炼狱，还有这不绝于耳的哀嚎惨呼之声。
“苍咏炎人呢？”
“走了，他就是奉命来制个毒，做好了自然就走了，临走之前过来和我打了个照面，那『药』鬼的脾『性』不难捉『摸』，一心钻在炼『药』炼毒里，话倒是好套得很。”
谢昭一五一十的着，也是因为苍咏炎好套话，谢昭才能知道这么多。
他认真地看着君卿若，“那『药』鬼根本就没配解『药』，炼完毒就算完成任务。而这毒主要是打算用来对付东临国的一个军阀。”
听到这话，君卿若眸光一闪，依稀想起来了，她『药』庐开业的时候，元老会派了穆雷、歌永安、高原、今默四人前来晋皇都。
她还出手教训了穆雷，就那次，她从今默口中得知元老会想让她去对付一个东临国崛起的军阀。
当时她拒绝了。
眼下一想，这事儿落在了苍咏炎头上倒也无可厚非。
“对付南越只是顺便。”谢昭道。
君卿若扯了扯唇角，恐怕不止是顺便吧。
“难怪我陈永年怎么会纡尊降贵的加入青霜殿使团。原来早有其他目的。”
君卿若目光凛然，冷冷笑了一声，“三位公子都任凭他差遣，还真是兹事体大啊。陈永年好大的面子，难怪他狂成那样，连麒麟都敢下手。”
“我们得赶紧回去，让瑶瑶和陈栀子知道这事儿，她们才好做准备做应对。”
谢昭觉得一刻也耽误不得，所以他先前才让君卿若和临渊点头让瞎子和妖姬滚蛋，因为真的没时间可以浪费。
临渊原本一直默不作声，他对这些事情，其实并没有太多情绪，他见多了人间炼狱，也就不痛不痒，南越是死是活，于他而言也不重要。
但临渊深知自己心爱的女人，那坚强冷静的表象之下有一颗怎样柔软的内心。
于是便不忍她那瘦弱的肩膀要背负太多重担。
听着谢昭催促回皇都的话语，临渊淡声道，“不，我会让风灵先行回皇都告诉南宫瑶和陈栀子这件事情。谢昭，你先赶回皇都，跟她们商议一下这事。我和她会留在这里。”
“可是……”谢昭还想些什么。
临渊盯着他，“你难不成让她看着这人间炼狱置之不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