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始皇到清宣统皇帝,华夏共有352位皇帝,现在大家耳熟能详又以贤明著称的帝王几乎都是以赫赫武功名垂千古,但有两位却是以文治而深入人心,那就是汉代的汉文帝和汉景帝,很多人都知道两位帝王勤俭节约,对百姓休养生息,爱民如子,但忽略了他们在文化教育上的贡献,汉景帝甚至在每一个郡都设立了郡国官学。文景大学,名字就来源于汉代的汉文帝和汉景帝,这所大学是全国唯一一所只教授国学的大学,倒也合乎文景之意,唯一有点不协调的是,文景两位帝王是独尊儒术,这所大学是诸子百家百花同开。
漫步文景大学,亭台楼阁,假山水榭,梅兰竹菊,行楷草篆,要不是来来往往的学子穿着T恤牛子裤,真怀疑是否穿越回了古代。真是个好地方。
纳兰子建缓步前行,指了指假山背后一对正忘情热吻的大学生情侣:“光天化日,有辱斯文。”
靠后半步的英子憋了一眼纳兰子建所指的方向,那张冰冷俏丽的脸上微微泛红。指了指旁边小亭门楣上的四个字。
纳兰子建抿着嘴笑道:“非礼勿视,有意思,英子啊,你说你说汉文帝和汉景帝这独尊儒术爷孙俩儿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啊?”
英子煞有见识的问道,“他们的坟离在这里吗”
纳兰子建拍了拍头:“对呀,他们俩还躺在陕西的白鹿原呢,离东北这旮哒还挺远的,眼不见就心不烦了。”
“大少爷,你还在想上次在天京遇到的那个陆浩?”
纳兰子建摸了摸英子的头,本以脸色由红转白的英子再一次微微泛红。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英子也。”
“大少爷,该查的都查过了,他不过就是段云找的一个临时演员,你不是说过吗,那小子也就比普通人特殊点,不值得做你的对手。”
纳兰子建一手勾住英子的肩膀,摇了摇头的说道:“是啊,但我却梦中梦见了他两次,这不应该啊。”
英子很想问问我在大少爷的梦中出现过吗,嘟了嘟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要不是本大少日理万机太过繁忙,真想去东海找他喝杯酒。”
英子脑子极速运转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是自己做,大少爷你哪里忙了。
仁义亭,正经危坐的老人满脸怒容,平时最讨厌品茶如牛饮的他,此刻已牛饮了好几杯。
纳兰子建依然一副笑嘻嘻地模样吊儿郎当的走进去,英子识趣的停在亭子之外。由于纳兰子建在家族中最受老爷子喜欢,连带着英子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纳兰家上上下下也没有把她看成一个外人,因此英子在纳兰家也没有真正从心里面畏惧的人,当然此刻亭子中正怒气正盛的那个老头除外。
纳兰振邦,这个满口吊书袋子里的老头儿,一点没有文人墨客的风流倜傥,反倒是一言不合就敢摔杯子砸桌子,活脱脱的一个武夫脾气,英子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当上这个以国学名扬华夏的大学的首席教授。
“啪”茶杯的碎片溅了一地。
“你迟到了一个小时,你知道吗?”纳兰正邦近乎咆哮的吼道。
纳兰子建笑嘻嘻的摸了摸头:“大伯,路上堵车耽搁了会儿。”
“哼,你怎么不说你出车祸了。”
纳兰子建蹑手蹑脚的坐在老头儿对面的石凳上。
“大伯,你真是活神仙,这你也能知道,我来的时候,真被一辆三轮车给撞到了,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我的车,上面还有被刮花的痕迹,我本来想狠狠的揍那骑三轮车司机一顿,但想到我跟大伯约好了时间,就不跟他计较,哪知道三轮车上有个小女孩儿在撞车的时候摔得头破血流,我纠结了半天,心一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实在没办法,我就只有先把那小女孩儿送去了医院,所以就迟到了。”
英子望着亭中玩世不恭的男子,难得浮现出一抹笑容,她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不同的是那是在十二年前,不是今天。
“你给我闭嘴,每次都这个故事,下次找个好点的理由。”
纳兰子建讪讪的笑了笑,倒好一杯茶,递给老人:“大伯,你喝茶,消消气,老大不小了,生气伤肝。”
老人瞪了纳兰子建一眼,缓缓道:“缓过气儿没有。”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孔子曰:失败乃成功之母嘛。”
见老人又要发火,赶紧笑着说道:“开个玩笑嘛。”
老人哼了一声:“别拿圣人开玩笑。”
纳兰子建收起了笑容,正经危坐,眼神冷冽:“黑寡妇这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可真是绝了。”
老人恢复了慈祥的面孔:“连我都没想到段云和马天峻竟然唱了一出这么精彩的双簧,你输得不冤枉。”
顿了一下,老人接着说道:“黄埔光宇的死没有让这个女人一蹶不振,反而处心积虑的下了这么一盘大棋,当年我们买通河南扛把子付宇声暗杀了她老公,这女人拒绝了帮派其他人一起报仇,反而是选择冒着九死一生一人一刀杀了付宇声全家,当时我们都以为这女人只是一个胸大无脑被仇恨蒙蔽的江湖武夫,现在看来,我们都小看了她。”
纳兰子建点头道:“要是当时她举全部帮派力量一拥而上,虽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付宇声,但是在那样大的动静下,估计她和黄埔光宇打下的基业就要彻底完蛋了,而选择一人一刀悄悄的报仇,虽然危险,事成之后却能轻而易举找两个人给自己顶罪,既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能保下基业,真是兵行险招。”
老人喝了一口茶:“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保住那份基业?一个连自己生死都置之度外的女人真的在乎那点基业吗?她是要用留下来的这份基业继续报仇,我们都小看了这个女人,本以为我们做得足够隐蔽,没想到她还是有所察觉,看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察觉到付宇声只是一颗明面上的棋子,所以才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一下就是五年,真沉得住气。”
纳兰子建笑了笑:“那年我才二十岁,老爷子就让我旁听家族核心信息,我记得当时我就牛气冲冲的叫嚣着可以立刻吞并黑寡妇的势力,进军京津,现在想来还真是幼稚。”
老人憋了一眼纳兰子建:“你小子也知道承认幼稚,不容易,不会是这一下被黑寡妇给打得没了信心吧。”
纳兰子建哈哈一笑:“大伯,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我呢?”
老人冷笑一声:“胡言乱语。”
纳兰子建转着手里的茶杯:“杀掉黄埔光宇的目的就是夺了他的基业,所以谁先出手打他那份产业的主意,谁就是背后杀掉她老公的主谋,我们纳兰家已经够有耐心的,等了五年才出手,这女人耐心也不错,故意示弱五年,甚至改名改身份隐匿五年,就等着钓出背后的人。大伯啊,你说黑寡妇现在知道了我们纳兰家就是杀了她老公的凶手,现在是不是整天都诅咒我们纳兰家断子绝孙啊。”
老头自顾喝茶,:“你怕了?”
纳兰子站起身来走出亭子,边走边说道:“老公都死了,一个寡妇,我还怕她把我那个啥了不成。”
亭子里传出话来:“柱子上有两句话送给你。”
纳兰子建回头看去,只见柱子上龙飞凤舞:“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
纳兰子建努了努嘴,“仁义亭里竟然写着两句墨家的经句,不伦不类。”说完赶紧撒开脚丫子飞奔出去。
亭子里随之飞出一个茶杯:“下次再迟到,看我不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