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繁华和前面街路上的繁华完全不同,远远的便能够嗅到一股脂粉的香气,这味道腻腻的,叫人有些厌倦,但也说不上如何难受,对于常笑来说,心中没来由的小小激动一把,这合法的烟花之地毕竟是初次到来,传说之中的酒池肉林啊,堕落的根源啊,万恶之泉啊!
常笑前世不是没有逛过天上人间那样的地方,但那种地方也要遮遮掩掩,很难做到极致,毕竟不是合法的勾当。
我来了,京城的花姑娘们!
常笑心中盘算,解了身上的心血之毒的话,要怎么对待这位青袅姑娘,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情常笑还是做不出来的,这是贱事,超出了常笑的底线,其余的么,反正不能便宜了她,她既然和愣头青有关系,那就别怪常笑心狠不懂得怜香惜玉,毕竟常笑被愣头青害得太惨,唯一可惜的是那块玉佩不见了,被收进了肚腹之中取不出来,这是个问题。
常笑此时感受到了夹道欢迎的感觉,四周楼上的姑娘们一个个浪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将常福、常有这个两个奴才都搞得晕乎乎的,尤其是被胭脂水粉的味道一蒸,更是有些晕头转向,他们毕竟没见过这种世面,常禄却显然常来此处,处之较为泰然。
常笑环顾一圈,随即就加快了脚步,这都是些什么娘们儿啊,一个个歪瓜裂枣,中人之姿在这里就算是难得的美人儿了,难道古代女子都是这个模样?不对啊,瓶儿也好瑾芸也罢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在客栈之中遇到的那个小寡妇也是俊俏的很呢。
常禄看出常笑心中的疑惑和不耐,便开口道:”公子,这边都是些庸脂俗粉,上不得台面的,真正的三大楼在后面呢,那里的娘儿才是真正的娘儿,公子且宽心,别往两边看,前面这些没得脏了公子的眼睛扫了兴致!
常笑闻言看了常禄一眼,这小子倒是个伺候人的材料,当三世子真是好啊,独苗三世子更好,全家都是我的,也没啥窝里斗,要不是这明朝没今天蹦跶了,常笑还真要消沉在这纨绔生活之中了。
常笑此时才知道马车的好处,如他们这般走路的,衣着潇洒的,模样俊俏的,看上去有些身资的,当真是抢手货,那些娘们儿看见了就往他们身边钻,拉拉扯扯挨挨蹭蹭的还是好的,上下其手的都不是没有,那些坐在马车之中的就没人敢去骚扰,常笑心中诧异,这是遇到马路痴汉,不,痴娘了么?不是说古代人矜持么,怎么一个个跟疯了似的占便宜?
四人有些狼狈的从这片街上穿过,常笑胸口不知道被那个娘们掏了一把,掏一把没啥,常笑也不在乎,但将他的一身绸缎衣服搞得皱皱巴巴,甚至还撕开了一个不大的小口子,这可就难看了。
常福、常有更是心有余悸,他们两个卖相也算不错,常福身子瘦些,险些就被拖进路边的青楼里去,幸好常有和常禄拉着,死命拽了回来。
常笑看了眼身后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不甘的眼神,心有余悸的道:“京城的娘们都这样么?”
常禄连忙摇头,又有些疑惑的纳闷道:“公子,今天真是邪了,估计他们都是看着公子模样俊俏、风流潇洒,这才变得这般狂荡不羁,平日小的自己来的时候可没受过这个待遇。”
常笑闻言,略微想了想,然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嘉许的拍了拍常禄的肩膀。
常禄被常笑一拍,身子立马轻了几斤,连忙继续拍马匹。
常笑悠悠然,哈哈一笑,看向前面。
街道之前,三大楼成掎角之势,分布路边。
常笑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杀机四起,这三大楼好似三个绝世高手相持而立一般,虽然内中都是一片片的莺歌燕舞,笙乐高歌,但处处透出你死我活的气势来。
常笑都没想到这三大楼竟然挨得这么近,生意场上如战场,这三家恐怕天天都因为抢男人打破头。
不用常禄提醒,常笑便从三家青楼之中找出了胭脂楼,这个一点都不难,因为挂着匾额呢。
这三家青楼的格局各不相同,春梦楼较为素淡,装修上注重格调,没有雕金画银的浮华,反倒是多了一些绮丽的色彩。
胭脂楼的气势则十分浓烈,处处透着奢华气息,金玉雕饰,红柱彩漆。
若说春梦楼是个素裹的娇羞女子的话,这胭脂楼就是个浓艳的少妇。
而玲珑楼最是不同,装修也罢格调也罢,都无法与其他两家楼相比,占地面积更是无法比较,占地最大的胭脂楼足足相当于玲珑楼三个了,玲珑楼说得上是玲珑两字。
但这玲珑楼也有玲珑楼的妙处,透出一股淡淡的出尘气息,有种如在云端的缥缈之感,这就了不得了,胭脂楼的浓艳也好,春梦楼的素雅也罢,都是人间气象,而玲珑楼却给人一种天上人间的感觉,从这个格局上说,玲珑楼要大胜对手一筹。毕竟人间的名妓再怎么金贵也没有天上的仙女来得动人心魄。
是以,其他两家门内都是人声鼎沸,酒酣耳热的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只有玲珑楼之内安静异常,能看到不少在胭脂楼门前还大声喧哗调笑的文人公子,到了玲珑楼门前都不由得收敛了许多。
常禄介绍道:“公子,胭脂楼和春梦楼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只有玲珑楼只卖艺不卖身,内中的姑娘们全都是碰不得的,只许看不许摸。”
常笑微微皱眉,“出来卖还搞这么多花样?难道进去就是听曲儿看舞不成?”
常禄似乎是怕常笑去了坏了玲珑楼的规矩,连连点头道:“就是如此,前年张家的一位远方亲戚来到玲珑楼内非要动手动脚,最后是被活活从楼上丢下来的,好险没落下残疾,从那之后基本上去玲珑楼的人就都规矩了。”说到这里,常禄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小的听说这玲珑楼实际上是皇上养在宫外的外室,那青袅姑娘就是当今万岁的枕边人呢。”
常笑闻言不由得哂然一笑,这种言语他是不相信的,皇帝老子会将自己的女人养在宫外任人渔色?就算是蒙上面纱也不成啊。这种言论定然是民间以讹传讹的八卦消息。
常笑迈步便走向玲珑楼。
玲珑楼门口也如其他两楼一般站了两个知客的龟奴,但这这两个龟奴可是没有半点龟奴的模样,根本不似其他两家那般迎来送往点头哈腰,完全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就像是两尊门神戳在那里,一般人进出他根本不管你。
不过常笑便被拦住了,其中一个龟奴双目微微一开,扫了眼常笑皱巴巴的衣袍,还有胸口处的一个小小的破口,冷哼一声,一伸手,拦在了常笑身前。
“对不起,玲珑楼的规矩,衣冠不整者谢绝入内!”
我嚓!
这不是前世的那一套么?
常福、常有一听就不乐意了,马上就要发作,他们在五峰县可是横行无忌的角色,即便觉得京师之中龙蛇混杂,但一个青楼把门的龟奴他们可不会看在眼中。我家公子乃是皇亲国戚,难道连你们青楼的门都进不去?
常笑干咳一声拦住他们两个,刚要开口,从后面走来几个已经有了三四分醉意的公子哥。
其中一个哎哎叫唤两声,然后笑道:“那里来的乡巴佬,穿得皱巴巴叫花子一般,竟然也敢到玲珑楼门口来闲晃,快快给你家爷爷滚开些。”
常笑闻言心中微微一愣,怎么这么快就有这种戏码上演了?
常福已经怒然大喝:“哪里来的狗东西竟然敢在我家公子身后乱吠?”
常笑也转过身来,回头望去,就见身后是四个公子哥,模样还算不错,都是一副沉迷酒色的模样,眼袋微黑,为首的一个最是虚弱,常笑甚至感觉得到沉迷酒色夜夜笙歌的他活不长久,另外三个常笑却看出些不同来,这两个虽然也是面色微微发白,但脚步扎实,一看就是有些武功基础的,虽然喝了酒,但往那里一站就像是钉子一般,扎得稳稳的。
“看来这京师也不完全都是纨绔子弟。这三个就很有模样。正好,正好,公子我正要找茬惹事,想要露些峥嵘找他们下手这是最好不过了。他们先出口骂人,又自称爷爷,我就站到了这个理字!”
常笑心中冷笑,随即却微微皱眉,双目离开三个公子哥,朝着四周望去,这边一吵闹,立时就有人围观,这里本就是人多如流的地方,自然不乏好事者。
常笑没理会身前的四个公子,目光在人群之中转动一匝,随即又抬头望向春梦楼三楼开着窗户的房间。
此时那开口骂人的公子,已经站了出来,暴怒异常的指着常福喝道:“狗奴才,你他娘的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如此说话,真真瞎了你的狗眼!”
常福毕竟没太大的见识,在五峰县的时候纵横无忌,但是到了京师还真是有些发憷,离开五峰县的时候又被老夫人训斥一番,叮嘱不可生事,尤其是回身看到这四位公子的衣着打扮之后,常福更是没了底气。
为首的公子一身皂袍,上面绣满了华贵的纹样,腰带上镶着一块鸭蛋大小的老玉,光是这一套行头恐怕都在三百两上下。
反观常笑,衣着只算是中等偏上,以往的常公子还好些打扮,但五峰县毕竟不是京师这种繁华之地,风尚落后许多不说,也比不得京师的奢华气象,再加上常笑本身不喜欢太过张扬的衣着,更不喜欢衣服上滴了当啷的挂着零碎,是以穿在身上的都是面料昂贵,但款式简单松快的服饰,在常笑前世,这个叫做简约,但在这个时代就叫做寒酸了。
对方四个公子各个光鲜,富贵逼人,常福自然没了气势。双目有些发愣。
常福一蔫,常笑又在四处张望,对面的四个公子哥更加嚣张。
骂人的公子哥,上前一步,扬手就打了常福一个巴掌,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打得常福原地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