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拍了拍脸,随后坐直了腰板,原本垮下去的人再次挺直起来!
崇祯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挫折打不败他,这可以叫做精明人的固执,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优点,往往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他总是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当然也可以称其为死猪不怕开水烫,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那么担心什么的都是多余的了,他只要做好该做的就成了。
“能不能护住活佛离开,是那些喇嘛的事情,你们不必再插手这件事了,明天就将活佛还给他们,叫他赶紧离开大明,也可以告诉他们他们的处境,剩下的事情,朕这个皇帝想管也管不了了!”
天涯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道:“皇上,天逞这次损失了十人,重伤两人,再不想办法,再经历几次这样的事情,皇上就无人可用了!”
崇祯闻言点了点头,却无奈的一叹,他不是不想想办法,而是确实没办法,仙道之中的事情,他这个世俗皇帝能够插手的实在是不多。也就是京师这一块,仙道门派得给他这个皇帝面子而已!出了京师,大明江山万里,仙道门派那个都不会将他当回事!当年太祖之时可是力压仙道门派的,到了成祖之时仙道门派也不敢造次,这二百年过去,到了他崇祯手中,一切却都变了。
随即崇祯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他一想起来就有些牙根痒痒,但不得不说他的那句话使得他心乱了,因为崇祯敏锐的觉察到,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常笑所言的那句话的方向运转,那天常笑似乎有话还没有说完……
崇祯摆了摆手,天涯便退出了御书房,去安排活佛的事宜。
……
常笑今天心情很不好,一早就走了,直到中午才黑着一张脸回来,甚至连瓶儿都未理睬,一头钻进了书房之中没了声息。
常笑心情不好,常家的下人也不怎么在乎,在他们看来常笑早就应该心情不好一点了,常笑给常家惹下了这么大的祸事,竟然一直悠闲自得,毫不在意,这种表现使得所有常家的人都看不过眼,也就是一直跟在常笑身边的常福常有还有瓶儿依旧如故。其他的都是一直在京师的常家人,在常笑来京师之前跟常笑这个公子基本上没什么交集。他们可是一万个看不上常笑的。
“把自己气死才好!”这是常府下人们之间悄悄流传的话语!
就在常家所有人都诅咒常笑的时候,上次传召常笑入宫的两位司礼监的公公又急匆匆的赶来,奉圣谕皇帝传召常笑进宫见驾。
府中常家的下人闻讯一愣,随即各个心口拔凉,在他们看来这是皇帝要下手杀人了。虽然这些下人不待见常笑,但常笑毕竟干系着整个常家的兴衰成败,干系到他们的饭碗问题,是以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那些诅咒常笑的下人们反倒笑不出来了,各个担忧!为常家,更为自己!
瓶儿去叫常笑,叫了半天才将常笑叫来。
常胜得到消息鞋子都没穿好就急急赶来,塞给两位一脸不耐的公公每人各二十两银子,然后拉着常笑叮嘱道:“公子爷,这次去见驾可千万不能再像上次那般莽撞了,当今圣上真的被公子触怒了,天子剑随时都要挥下来的姑奶奶都保不住你,公子爷,为了常家,为了你父亲,为了常老爷子,常胜求您了,万万不可再得罪皇上了!”
常笑此时的脸色依旧铁青,淡淡的看了眼常胜,这年过半百的半老头子就差跪在他面前哀求他了,这份关心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许为了常家,或许是为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常老爷子,或许是为了他自己,但还算是真切,常笑领情。
常笑嘴角微微一呲,似乎是要笑,但模样说出不的狰狞,他的心态还没有从那些人柱上剥离开来,“叔父放心,上次我不过随口吓吓皇帝,他要是不咬钩,我就无计可施,说不定被一刀宰了,现在他咬钩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常笑一把拨开有些愣怔的常胜,随着两个一脸不耐的公公离开了常府。
常胜愣怔半晌,一阵风吹过,常胜才感觉到脑门子冰凉一片,伸手一摸才知道他的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
什么叫做吓吓皇帝?这话是随便说的?这不是吓皇帝,这是吓我啊!
还给皇帝下钩?这、这、这,这是恨自己活得太长么?
不过听完常笑的这番言语之后,常胜的心莫名的稳定许多,安稳不少,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看着常笑走出的大门,虽然那大门空空荡荡的,早就没了常笑的身影,但他却似乎还是看到了一个他难以企及的人物的背影朝着皇宫走去。
‘非常人行非常事!’
这句话不由自主的便蹦到了他的嘴边。
两位司礼监的公公这次对于常笑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因为他们知道皇帝现在正在发火,发很大的火!
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刚刚又有一个太监一个宫女被杖毙,都是因为犯了一些不相干的小错,皇帝在这个时候传召常笑,后果可想而知,不用想他们都知道,这是崇祯皇帝要杀人了!
在他们眼中,这个常笑已经死掉了,现在走在他们旁边的只是一具尸体,对于毫无价值的尸体,他们自然没必要再对他有什么好态度,皇帝传召的又急,方才被常胜的二十两银子耽搁了几句话的功夫,现在自然是要找回来的,不然皇上磨好了刀等着急了,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两位公公连连催促常笑骑马快行。
常笑却根本不理会他们,依旧不急不慢的乘车而行。
两个公公恨得牙根痒痒,但却也拿常笑没有办法,在他们看来,这是常笑明知见驾必死,是以在有意拖延时间,想要多活一会!
两人一路上打好了无数腹稿,皇帝要是怪罪下来,他们要如何将罪过全都推到常笑头上。
常笑的马车刚刚出了常府不久,迎面便有一辆马车急急赶来,见到常笑的车,对方连忙停下,从中探出一个女子的脑袋来,正是巧福,巧福扬声问道:“车内可是常公子?”
常笑闻言一挑车帘,见到是巧福,不由得微微皱眉,他是不大想见到瑾芸这些人的。
巧福见到轿帘之后的常笑的铁青面孔,又看了看前面的两个面色更加不善的公公,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缩回轿中,随后瑾芸竟然从轿中钻了出来。
这可是大街之上,瑾芸是大家闺秀,此举可算是抛头露面了。
瑾芸此时满脸焦急,她也是刚刚听到皇帝传召常笑的消息,这个消息还是从王长旭那边听到的,她这回消息灵通的过分了,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王长旭太关心常笑了,比瑾芸还要关心常笑,他早上得知皇帝震怒,下午就听到皇帝传召常笑,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常笑必死无疑了,说不定要当场杖毙。
当时瑾芸正在王长旭府中做客,王长旭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哈哈大笑,瑾芸笑着询问何事如此开心,王长旭便随口说了,瑾芸闻言花容失色,连告辞都没说,就急匆匆的跑出来,本来是要告诉常笑趁着旨意未到,赶快逃走的,哪知道还是落后一步,常笑已经被两个公公带出了常家,此时再跑就是抗旨的株连大罪了。
瑾芸当时听了王长旭的常笑必死的猜测,心中已是惶恐,此时见到常笑脸色铁青,便以为事实确是如此,常笑自己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心中惶恐不已的瑾芸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提起裙裾直接从自己的马车上蹦下,几步就上了常笑的马车。
巧福和春来两个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张开成了个o形,自家小姐这是干什么?抛头露面还好说,这,这,直接钻进人家的马车里去算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她们两个纳闷,常笑也被瑾芸的举动惊呆了,他自从和瑾芸打交道开始,瑾芸便矜持无比,一起走了十多天的路连面都曾露过一次,每次说话都是隔着一道车帘,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钻进自己的马车之内?
瑾芸携着一股香风钻进车中,此时已经是满脸绯红,不过这绯红也不过是转瞬即逝,随即变得煞白无比。
常笑干咳一声道:“瑾芸小姐,你这……”
瑾芸却急急开口道:“常公子,你虽对瑾芸无意,但瑾芸却早在佛前许愿,今生非公子不嫁,公子此去见驾千万拖延些时间,瑾芸使不上别的力气,但王长旭王大人总算还对瑾芸这个老友之女顾念一些旧情,你虽然得罪过他,但王大人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辈,瑾芸就算是磕破脑袋也一定要求他进宫为你说话,他是御史,他的话,皇帝也多少会听,你万万拖延时间。”
连珠炮般的说完,瑾芸的脑袋猛的凑到常笑脸颊边上,滚烫的红唇在常笑脸上轻轻一啄,随即瑾芸嗖的一下从常笑的车中钻出,提着裙裾赶着投胎般的钻回自己的车中,随即那马车便原路而回,疾驰而去。
常笑眨了眨眼睛,至今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这瑾芸今天怎么疯疯癫癫的,嗑药嗑多了么?不对啊,这个时代没有冰|毒这种高级货吧!
常笑摸了摸脸颊上那还有着几分灼热的唇印,嗅着车中的淡淡芳香,要是没有这些,常笑一定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