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李东方曾经遨游花海却片叶不沾身的辉煌人生经历,把脑袋埋进女孩子稣胸里好像婴儿那样——啧啧有声的行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
不是很正常,是他最喜欢的事,没有之一。
这可能和他是个从小就不知道爹妈是谁的孤儿,嗷嗷待哺时只能喝米粥,连小鹿奶粉都没喝过有关吧?
也正因为婴儿时期没能像别的孩子那样,被母亲抱在怀里,饿了就能喝上甘甜的乳汁,因此他在长大后,才特喜欢趴在女人怀里啧啧有声。
这种稍稍有点变态的习惯,说起来算是对儿时最大缺憾的补偿。
李东方也知道这种习惯不好,是个被人看不起的臭毛病。
得改。
为此,他也多次发誓,谁要再这样,谁就是个人渣。
不过很明显,在散发着奶香的女性稣胸面前,当个人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了。
所以,李东方每次事后都会发誓不再这样做了,可每次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忘记誓言,事后再发誓。
渐渐地,他就不再相信誓言了。
就像他压根不在乎,被骂成死人渣。
非但不在乎,还为能成为一个标准人渣而沾沾自喜——因为他发现,当个人渣总是比当君子,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既然李东方已经彻底的堕落,可现在为什么会有种说不出的惧意呢?
这是他此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他搞不懂,只是“怯生生”的看了庄宁背影片刻,就低头看着地面,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宁打电话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好啦,爸,我知道了,明天一定回家。放心,感冒已经好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会爬山锻炼身体呢?就这样,再见。”
她会怎么对我?
再次扑过来咬死我,还是冲进厨房内抄起一把菜刀,把我阉割掉?
李东方混乱的脑子里,终于有了丝清晰的思维,眼角余光看向庄宁。
他决定,庄小泼真要冲进厨房内,他就马上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别墅。
可她在打完电话后,却总是站在那儿,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算毛意思?
“她肯定是在想,该怎么残忍的收拾我,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李东方莫名其妙的更加害怕,只想赶紧逃走,全然忘记了他其实很牛比,休说庄宁拿把菜刀了,就算怀抱着一把ak47,也休想伤害他分毫,绝对能虐她千百遍。
想到做到,向来是李东方的行事标准。
慢慢地,他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背对着他、面朝西南方向的庄宁,蹑手蹑脚的走到东墙根下,就像烈阳下的一个幽灵,悄无声息的走向别墅院门口。
李东方发誓!
他现在的步伐,绝对比蚂蚁走路还要轻,就算和他同等武力值的人,也别想发觉他在行动。
更何况只是“凡夫俗子”的庄小泼呢?
三分钟!
只用了三分钟,李东方就走了十七八米,来到了别墅院门口。
而庄小泼,依旧保持着低头看着她脚尖的姿势,动都没动,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桩子。
“嘿嘿,哥们去也。”
李东方慢慢地抬起前腿、不,是右脚,即将迈出她家别墅,从而仿似龙归大海虎归山,蜜蜂飞入百花园,自此彻底消失在庄小泼的世界中时,心中得意的大叫一声,脑海中又浮上了汤姆猫的经典动作。
就是双手放在肋下,就像轰大油门的汽车那样,双脚好像风车那样呼呼地转几圈,一松离合器,嗖地飞了出去。
只需再给李东方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他就会在此生彻底消失在庄小泼的世界中了。
零点零一秒!
可庄小泼淡淡地声音,却抢在这零点零一秒之前响起:“站住。”
如果把此时只想瞬间逃走的李东方,比喻成一个气球,那么庄小泼的这两个字,就像两根钢针,分左右刺穿了气球。
一下子瘪了。
李东方抬起的右脚,无力的落在了地上,背靠在铁栅栏上,讪笑着说:“嘿,嘿嘿。那个什么,今天风和日丽的,我想去对面草坪上散——”
“回来。”
庄宁打断他鬼话的两个字,依旧是淡淡如水。
“我不回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东方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
他觉得,只要是个有眼睛,有耳朵的人,就能看出他当前的脸色有多阴沉,他的声音有多生硬吓人,都会被他这样子吓倒——他明明一副很生气,很可怕的样子,可为什么两只脚却走向了庄宁?
李东方发誓,他丁点想乖乖听从庄小泼命令的意思都没有。
他现在走过去,是因为双脚违背了他的意志,不再听从他的大脑指挥罢了。
东哥真想拿刀把双脚跺去,以示惩罚。
可看在以后实在不想坐轮椅的份上,还是原谅了它们,满脸垂头丧气的走到了庄小泼面前。
长时间的沉默,长时间的思考过后,庄宁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唯有那双眸子里,闪烁着让李东方心儿发颤的诡异光芒,还有她的冷笑声,阴森可怕就像来自坟墓里:“嘿,嘿嘿,吃饱喝足后一抹嘴就想走?”
“哪有吃饱喝足了?”
看着她那双穿在水晶小拖鞋内的雪足,李东方本能地低声狡辩:“嘬了半天都没一点水——”
“你混蛋!”
庄宁小脸蓦地涨红,尖叫着抬脚,恶狠狠跺在了他右脚脚面上。
即便她跺脚的速度再快十几倍,李东方要想躲开,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他没躲。
反正庄小泼也没穿鞋跟比锥子粗不了多少的细高跟,是镶花水晶小拖鞋罢了,用再大的力气,又能疼到哪儿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庄宁全力一脚跺在他脚背上后,有没有跺痛他,她不敢确定。
她只知道她小脚很痛。
痛的她那双眸子里,忽地就浮上了水雾。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李人渣刚才那句没吃饱的话。
唉。
性格叛逆,骄横的女孩子哪儿都好,就是特别爱哭,好像水做的那样,稍稍受点委屈,就会拿泪水来吓唬人。
切。
李东方心中嗤笑:“以为哥们是那种看到女孩子哭,就会心慌的软弱男人吗?我可是那种心中刚硬的铁血男儿。休说是你羞答答的哭了,即便你一脑袋碰死在墙上,我也绝不会眨巴一下眼睛的。女孩子真要让男人看得起,就不能哭,得——对,就像这样,拿把菜刀把欺负你的男人砍死。”
就在李东方颇为他能无视女孩子的泪水而得意时,就觉得眼前刀光一闪,脖子上多了个凉飕飕的东西,这才从某种让他恨不得自抽大嘴巴的歪歪中清醒过来。
卧槽。
太危险了。
东哥绝对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在把庄小泼气哭后,暗中替她出主意,绝不能哭泣,该拿菜刀来解决问题。
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庄小泼居然真从厨房内拿出了一把菜刀。
奇怪奇怪真奇怪,依着李东方如此敏锐的视觉,居然没看到她是何时折身冲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来的。
直到冷飕飕的菜刀搁在他脖子上后,他才抬头看着庄小泼,双眼里全是疑问的茫然。
小脸上有两条泪痕的庄宁,双手紧握着菜刀,银牙紧咬,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钻出来那样:“李东方,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你,不敢!
李东方在心中大声回答。
不过他傻了,才会把这三个字说出来呢。
没看到庄小泼的双眸中,开始闪烁疯狂的色彩了?
红果果的,这是即将失去理智的前兆。
连忙讨好的讪笑几声:“嘿,嘿嘿,那个什么,您当然敢。”
李东方的再次服软,让几近暴走的庄宁心中舒服了很多,正要冷哼一声撤回菜刀时,却又听这厮说道:“不过,你也许真不敢。毕竟杀人是要偿命的。”
这句话随口说出来后,李东方心头就再次涌上要把自己满嘴牙打碎的冲动。
他真不知道,他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做错事,说错话。
果然,脸色刚好看了点的庄小泼,双眸猛地眯起,双手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也蓦地绷起,扬声叫道:“那我就给你偿命好啦!”
呼!
庄宁举起了菜刀,一记势大力沉的力劈华山,就要把李东方当头劈成两半。
李东方的右手动了。
这个世界如此美好,没谁喜欢被劈成两半的。
只是他的右手刚要电闪般伸出,一把抓住那把菜刀,菜刀却停在了半空中。
庄宁紧咬着嘴唇,对他怒目相视。
靠,你到底是劈,还是不劈啊?
总这样举着把菜刀,不累啊?
就算你不累,我还等的累呢——李东方满脸的坚毅和勇敢,和她对视了足有半分钟,眉梢挑了下,刚要说什么,却见她慢慢地把菜刀放在了小圆桌上。
她总算是恢复理智,不再撒泼了。
唉。
和她在一起时,真累。
李东方心中叹了口气时,却见庄宁拿起了手机,纤巧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着。
这是要报警,告我耍流氓吗?
李东方心中有些疑惑时,庄宁说话了,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反复无常的让人淡疼:“刚才,你趁着我们孤男寡独处一室,强女干了我,对吗?”
我只是隔着几层裤子放了一炮,又吃了会奶罢了,和强女干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李东方撇撇嘴,却懒得和她反驳什么,点头说道:“对。”
庄宁忽然笑了:“既然这样,你就要对我负责,对吧?”
明显嗅到阴谋的味道后,李东方心生警惕,大脑飞快运转着,思索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庄宁催促他:“你就回答,对,还是不对。当然了,你吃饱喝足后一抹嘴不认账,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就是一弱女子,唯有被你欺负的份儿。”
“切,哥们敢做就敢当。”
李东方双眼一翻,双手环抱胸前,傲然说道:“对。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