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东方抬头,看着站在床前的林夕柔,欣喜的问道。
这句话刚问出口,他就愣住了。
林夕柔今天的穿着,与她细高跟内的秀足气质,一点都不搭配。
不是肢体上的问题,是衣服的搭配出现了问题。
在李东方的印象中,林夕柔绝对是那种最会穿衣打扮的女人了,能把她逼人的性感,放大十多倍。
可今天,除了脚下那双鞋子外,她却像、像个什么呢?
李东方想到了西方的修女。
修女这个词,可能本身就带着说不出的沉重,压抑的庄严,极其让人联想到古板的老女人。
是的。
就是古板的老女人——这就是林夕柔想要的效果。
一身款式保守,深黑色的小领口西装不说,还把满头秀发挽成了中年妇人的样子,脸上更是架上了一副粗黑色的平面眼镜,原本垂在左耳下的环形耳坠也摘走了。
人靠衣装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穿什么样的衣服,就能包装出什么样的气质。
现在林夕柔的气质——如果这也叫气质的话,那么她就是个修女,年龄在四十左右。
要不是她可能实在舍不得青春、性感,估计都不会穿那双细高跟了。
会换成那种斜坡鞋跟的黑皮鞋。
对,对,就是这种连机关女性公务员都不会穿的黑皮鞋,能让社会倒流到上世纪的那种。
这双黑色的斜坡跟皮鞋,是被林夕柔从盒子里拿出来的。
李东方这才发现,在那张破桌子上有一身衣服,从里到外,黑蕾小罩,小内,白色的包臀短裙,黑色的长丝。
这些能彰显林夕柔性感魅力无比,却被团成一团的衣服旁边,放着几个纸袋。
纸袋是空的。
里面,原本装着林夕柔当前所穿的衣服,从里到外。
还有一个鞋盒。
林夕柔在李东方沉睡时,就在他面前换上了这身衣服。
她好像笑了下,小心坐在缺了一根腿的椅子上,除下了那双李东方最喜欢的黑色细高跟,随手扔在鞋盒里。
又从款式老旧的黑皮鞋里,拿出了一双最不受年轻男人待见的肉色尼龙袜,遮住了那十个艳红豆蔻。
穿好鞋子后,林夕柔轻轻跺了下双足,左手掐腰,原地转了个圈,问:“怎么样?”
“很好看。”
李东方违心地回答。
在还没搞清楚林夕柔为什么要这样做之前,最好是别和她呛着来。
毕竟,她可是李东方未来儿子的老妈。
一个真正的好男人,在老婆神经不正常时,千万不能打击她,凡事都要顺着她,再逐渐的开导她。
“那我就放心啦。”
林夕柔笑了下,伸手把那身真正好看的衣服,连同鞋子,胡乱装进了纸袋,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距离李东方家不远处,有几个绿皮垃圾桶。
在屋子里,他就听到垃圾桶的盖子,被重重合上时,才发出的咣当声。
很快,随着颇有韵律的脚步声,林夕柔重新出现在了他视线中。
李东方已经坐了起来,抬手擦了擦嘴角,故作刚才那一幕没发声那样,笑着再次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说完八次喊我一声哥哥之前。”
林夕柔这样回答。
“什么?”
李东方愣了下,搞不懂林夕柔在说什么。
林夕柔低头,伸手拽了下宽大的裤子,淡淡地说:“确切的来说,我来了后,你又喊了八次‘庄宁,喊我一声哥哥’。看你喊得很深沉,并且配着某些肢体动作,所以才没忍心喊你醒来。”
李东方嘴角,飞速的挑动了几下。
他能肯定,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庄宁即便是再不要脸,也不会告诉林夕柔的。
她却知道了。
那么就证明,李东方确实在梦中,至少把这句话重复了八遍。
他么的。
怎么能这样!
幸亏夕柔姐姐是未来儿子的老妈,李东方即便是再怎么尴尬,也能故作没事人似的,讪笑着:“哈,你肯定是听错了。我和庄小泼那么犯冲,怎么可能会说这种梦话。夕柔,你不会忘记,昨天午后在公司停车场的路边,她是怎么对我的吧?”
“嗯,也可能我耳朵里长了猪毛,所以才听错了。”
林夕柔点了点头,神色平淡,还冷漠。
李东方脸上的讪笑,慢慢地收敛,伸出了右手:“夕柔,你能听我解释吗?”
林夕柔没有躲闪,任由他的手,放在了她浑圆的秀腿上,依旧淡淡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这是你家,我只是冒昧前来,希望能在这特殊的地方,和以前告别的不速之客。所以,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都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这间敞着房门连小偷都无法吸引的屋子,是李东方和林夕柔第一次正式相认、她最宝贵的初夜,被他粗暴夺走的所在。
每个女孩子,都会牢记她初夜绽放的地方,并单方面给那个地方,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林夕柔要告别以前。
就像,她把能彰显她性感魅力的时尚服装,统统扔进垃圾箱内,从此成为一个老女人。
那么,这个见证了她是怎么从一个女孩子,变成一个女人的屋子,就成了她告别以前的最佳地方。
再直白点的来说就是,性感四射的林夕柔,已经死了。
现在的林夕柔,是个收敛所有迷人的老女人。
林夕柔没有把这些说出来,李东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低声问:“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那个吴军?你放心,那不是问题。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林夕柔打断了他的话,问:“你不是要解释么?我听着呢。”
李东方愣怔了片刻,拿出一颗烟点燃,低头看着床下那双老款黑皮鞋,用从没有过的诚实,把昨晚发生的那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当然了,李东方再怎么诚实,也不会告诉夕柔姐姐,他就是在杀手平台上接单,要刺杀庄宁的职杀。
有些秘密,最好是让它烂在肚子里。
说出来,真有可能会死人的。
他只会把为什么出现在映秀湖畔的理由,转变成了他在无意中,看到吸血蝙蝠的踪迹,一路狂追到那儿。
反正林夕柔也知道李东方做梦都想搞定那只鬼蝙蝠。
搞定这一点后,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就没必要隐瞒什么了。
包括庄宁怎么误以为他爱上了她,怎么在她莫名其妙的撩拨下,没能守住清白——幸亏,他最后能及时的悬崖勒马,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庄宁,只为他心目中的女神,夕柔姐姐。
李东方叙述这些时,林夕柔始终没说话。
脸色看似很平静。
李东方却能从她双眸深处,捕捉到痛苦的影子。
他有些后悔,明明已经猜出林夕柔为什么要转变了,怎么还要坦言昨晚发生的那一切?
可是,向心爱的女人,坦白从宽,才是真正的爱她啊。
常有花海数年都能潇洒而过的李东方,这次阴沟里翻船,搞不懂怎么回事了。
“我在睡梦中说那句话,极有可能是因为和她开玩笑。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是嘴上缺个把门——”
就在李东方努力的狡辩,他为什么在梦里和庄宁打情骂俏时,又被林夕柔打断了:“不用说了,这是你和小宁的事,我不会管,也没资格管的。更不想听。”
看着林夕柔冷漠的脸,李东方原本的桀骜,让他有些不耐烦,皱眉问:“你还相信她算计我的那些鬼话?”
“我信,或者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来这儿,就是和过去告别。你能回来这儿,可能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见证人吧。哦,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李东方,谢谢你,曾经对我做过那么多。”
林夕柔低头看了眼手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向门口。
李东方伸手,抓住了她右手手腕。
林夕柔用力一甩,没甩开。
她立即回头,神色严肃的对李东方说:“李先生,请您自重。”
“自重你麻了个——大头鬼。”
耐心彻底丧失的李东方,粗鲁的骂了句,猛地用力。
随着啊的一声轻叫,林夕柔被他拽的重重摔倒在了床上。
不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李东方的左手,就顺着她的西装下摆,贴着滑嫩的肌肤,往上一推。
立即,那双不知道比庄宁的,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傲人,就这么红果果暴露在空气中。
再次一声压抑的尖叫声中,林夕柔挥拳就砸在了李东方肩膀上。
他才不在乎,伸手扯下那副看着恶心的黑框眼镜,用力砸在了地上。
然后,低头张嘴。
李东方酷爱这个动作,除了这是绝大多数男人最喜欢的动作外,可能还和婴幼儿时期无论怎么哭,都没奶吃有关。
“啊!”
感觉好像被咬下来的林夕柔,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猛地蜷缩成一团,放弃了抵抗。
在李东方面前,她没有太多的还手之力。
能做的,就是像那晚,被他变着法的百般践踏。
这,可能才是她告别过去的最佳仪式吧?
但出乎林夕柔意料的是,就在她已经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时,李东方却从她身上抬起头,擦了擦嘴,拿起了香烟。
林夕柔立即翻身坐起,扯着衣服跳下了床。
整理好衣服,她在犹豫了下,才说:“你不要了?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让你尽兴。”
李东方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林夕柔不敢和他对视,借着捡起眼镜的机会,才摆脱了那种强烈的不安感。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从没强女干庄宁。”
等她把没有了镜片的眼镜,重新戴在脸上时,就听李东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这样说。
“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夕柔咬着嘴唇,底气不足的回答。
李东方微微眯起双眼,语气木然:“你再敢和我说这句话,我就,杀了你。”
心儿蓦然缩紧,只想转身逃走的林夕柔,精神忽然崩溃,猛地双手抱住头,闭眼,最大的力气尖声叫道:“可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