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棉被太厚,针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穿过,好在所剩不多,没多时便缝好。
蓝央儿把它叠成了豆腐块,端正地摆在靠屏风的那一边。
玉笙直说:娘叠的被子有棱有角,真好看。
直到蓝央儿洗了澡,收拾好东西,也没见胥子莫回来。
便跟疏影和玉笙说了一声,蓝央儿就踏着落日的余晖,向靠山村走去。
……
且说胥子莫拉着板车去了右边竹林,放好板车,身体的燥热依旧在燃烧。
死死地握紧了拳头,隐忍着汹涌喷勃的浪潮,涨得生疼的他,无力地靠在竹子上,大口的喘息着。
努力想平息漫延至四肢百骸的酥麻,却徒劳无功。
胥子莫挫败地低头,看着前面高高廷起的衣摆,那里曾有隐隐的柔软,紧紧地贴和着它。
也曾被那丫头放下的双退,紧紧地荚在中间……
脑中此时尽是那迷人的桂花香,微微嘟起的水润双唇,还有那在耳边轻轻低喃着的“子莫爹爹……我才不要下去……”
爹爹……
浑身一颤,疼痛从心底蓦然袭来,困兽一般,胥子莫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如箭一般,飞身窜起,直射山中……
痛、悔、怒、怨、恨充斥心间,全部化为惊天的杀意,山中的野兽只要碰到这杀神,无一逃脱。
疯狂奔袭直达大山深处。
所过之处,不说是尸横遍野,那也是死伤无数,小到野兔野鸡,大到野猪麋鹿黑熊……
灾难,降临,山中,兽鸣阵阵!
灾难,继续,野兽,血肉横飞!
灾难,终结,尸体,俯拾皆是!
此时,胥子莫手中的匕首上,一股血线顺流而下,猎猎的山风撩动着他披散的发丝,更显妖艳邪肆如魔君莅临……
夕阳斜照,在鲜血地映衬下,他如同浴血而生的战神,威武雄壮地站在悬崖边上,睥睨着天下众生……
胥子莫眼神微微有些空洞,又有些迷茫地注视着天边的云彩,迎着山风,脑海里却不时地交错着玉笙和蓝央儿的笑容。
杀戳所带来的鲜血,是洗涤心灵最好的甘泉。
一场杀戮让郁结的心渐渐舒缓开来。
冷静下来的胥子莫,屈膝坐在崖边的巨石上……
良久……
当他下山时,已是一如蓝央儿初见般的温润如玉,笑意晏晏,可是那如古潭般的黝黑双瞳,却更加深不见底,平静地毫无一丝波澜,冷峻中带着拒人于千里的淡漠……
胥子莫拖着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扛着一头麋鹿,满身鲜血地拍开了院门,吓得疏影差点叫出声来。
确定不是胥子莫受了伤,便急忙关了门,让在院中玩耍的玉笙,去屋里玩小公仔,这才重新开了门,与胥子莫将猎物弄进了院里。
也没来得及细问,就推了胥子莫去井边沐浴,省得玉笙见了被吓着。
胥子莫要提水去净房冲洗,疏影说:“没事儿,秧秧回娘家去了,就在这洗,方便一些。”
回娘家了?!
胥子莫怔住了。
这是……
黝黑的深潭刚刚泛起一丝波澜,又恢复了平静。
“那正好!省得拎来拎去的。”胥子莫勾唇浅笑道。
利落地除去身上的荷包等,快速脱去纱褙子和里衬,拎着井水就往身上冲去……
肤色白皙如珠如玉,劲瘦的身躯却很是有料,宽肩窄臀,朗朗如日月之如怀,调皮的井水顺着六块腹肌,直接隐入倒三角下的白色亵裤里……
疏影见子莫身上并无伤痕,放下心来,看着扔在井台上的血衣,摇着头道:
“子莫,也不是我说你啊!你看看,这是第二套衣服被毁了吧!要上山也不知道换一身粗布短打。真搞不懂你!那么急着上山干嘛!?下次记得换了衣服,拿了工具再上山!”
胥子莫精壮的背脊一僵,旋即又拎了一桶水直接从头下冲了下来。
“呵呵……”吐掉口中的水,他呵呵一笑,“你不是说钱快没了嘛,就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杀上山去,把那些野兽全都换成银子。哈哈……疏影,山上还有好些我杀了却没办法弄回来的,要是现在赶去,或许还来得及再搬几头下来呢!可惜……我现在突然没了那冲动再上山去了……”
“啊!子莫,你病还没好呢!还胡来!你不会是……你……”疏影急道:“我……懒得管你!啊!该死!我要上山去,我要把它们全搬回来,怎么能便宜了山里的畜生!”
疏影才蓦然反应过来胥子莫说了什么。
还有好些没办法弄回来?!
那可都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呢!
而且还是几头呢!不是几只!
在疏影的词典里,几头是形容大形动物的,几只却是如山鸡野兔那些小家伙。
他一定要把它们全部弄回来。
胥子莫见他来真的,懒洋洋地丢出一句。
“也许……太晚了!”
不仅是天色太晚了,还有时间上也太晚了,不过……等到疏影真爬上去,或许还能捡些骨头回来熬汤。
“子莫,你故意的,铁定是故意的。你杀了多久了?我不信我一只都捡不回来。”疏影暴躁道。
“那你去试试吧!也可以早些死心,反正我下山的时候林中正热闹着呢!或许……捡不着还是可以杀上两头的。”
意思上是……真的太晚了?!现在去只能猎杀争食的畜生?!
疏影不由气得跳脚!
“明知道你带不了那么多,你还杀?!真杀光了,我看我们今后喝西北风得了。”
“怎么会喝西北风呢?那丫头今早不是给你支了招吗?去卖鱼丸啊!”胥子莫凉凉地道。
戏谑的声音里有一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怅然。
“连你也取笑我?!”疏影很是幽怨地抱怨道。
“嗯!”
胥子莫一本正经地回答让疏影很是抓狂。
这一个二个的都欺负人啊!
好吧!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去盛饭!”
闷闷地吐出几个字,飞快转身去摆饭。
见疏影离去,胥子莫捏着桶沿的手好似会把桶给掐裂。
他以为他自己能掩饰和处理得很好,不过才几句话而已,自己就不由自主地想起,用那丫头的话来回击疏影。
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是枉然吗?
心……
渐渐沉了下去,慢慢蒙上了一层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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