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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气凝神,耳边能听到外面慌乱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了不少。
外面,炎夷部落的人把河刺刺部落抓到的俘虏用草绳绑了起来,有些雌性实在吓得不行,就开始呜呜呜的哭,就被毫不留情的甩了一个大耳刮,身体直接甩飞出去。
被绑住的俘虏这时更不敢再发出哭声。
“雌性和没成年的带走,剩下的全都杀了。”
躲在帐篷里的原非耳边听到这一句,他下意识呼吸都放缓,小五小六两个更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珠瞪得大大的。
原非朝他们两个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动不要发出声响。
少顷,外面就传来,“唰!”的声音及惨叫声,原非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脑海里却能想象出刀起头落的一幕,铁锈味飘散的到处都是,浓烈得仿佛浸湿在血缸里。
“回部落。”
听到这三个字原非松了半口气。
“岐呢?”
原非松了的半口气一下梗住,他神经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外面又稀稀疏疏响了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间或还有人的尖叫声。
“岐,走了。”显然炎夷部落的人已经找到人了。
沉闷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人没抓到。”
没抓到?原非诧异了一下,难道这个叫岐的是盯着要抓自己?他和他无冤无仇,唯一的交集就是合作狩猎猎杀领头羊的那次,但那次,领头羊他也没要……原始蛮荒的人都这么记仇吗?!!!
乃大的声音比平常小了很多,即使知道它的声音只有原非可以听到。
“原非,我早说他会吃人,你看,不听我的,人赶着要抓你砍成七八块,就差撒点调料上锅了。”
原非:我上锅了,你也免不了被分尸的命运。
乃大:“……我,我,我要让你拥有绝世美貌,让看到你的人都对你一见钟情,舍不得杀你,只想宠你!!”
这时外面的炎夷部落的族长道:“河刺刺部落的人都在这里了,其他的宰了,跑了。”河刺刺部落不敌炎夷部落的袭击,有部分人已经逃窜出了部落,随即他指着被他们抓获的俘虏:“岐,你过来看,这些雌性和还没成年的你喜欢哪一个,可以现在就弄,或许你想要两个也可以,不然回了部落每个人只能分到一个。”
岐摇了一下头,他肌肉紧实的小臂上有一道因为刚刚抵挡蜂窝而留下的一片红彤彤的痕迹,凶恶嗜血的眼眸扫视着河刺刺部落。
“跑不了。”
三个字听到原非耳朵里,像是打在他心尖上,耳边随即安静,他听到了那个抓走小一的人的声音:“喏,刚刚他不就是为了救这小子,拿去当饵用用。”
身子被推到在地上的声音随即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手心的汗已经把骨刀浸湿,原非还来不及想下一步怎么办,更让他心惊的是,耳边唰唰的响起掀翻帐篷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一直靠近他们躲避的帐篷,小六已经害怕的蜷缩起了身子。
“唰”的一声,帐篷被一把嫌弃,扬起的尘土枯木四散飞扬,原非的身子抖了一下,随即他看到身材黝黑壮硕,黑色图腾延伸至胸口的岐,两相视线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刻,饿狼一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似要看到他心底。
原非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凉了。
小五小六被其他炎夷部落的人一把拉了出去用草绳捆住,岐高大的身躯低了下去,壮硕的手臂一伸,捏着原非的胳膊像拎小鸡仔把原非拎了出了帐篷。
河刺刺部落被毁了一大片,此时周围站满了黑黝黝的的人,都是炎夷部落的,被俘虏的人都被捆了起来丢在地上,而河刺刺部落的雄性战士们则一个个被砍了头颅,头颅滚得满地都是,一些则被刺穿肚子,内脏肠子都流了出来,血腥的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原非看着这一幕蓦的愣住,他被拎出来的时候,脚边碰到一个被砍掉头颅的尸体,脖颈上刀口不齐,血已经凝固在了一起,像是被砍了两三刀才把头砍掉,伤口的切面让身为法医的原非看了都不禁迈开头去。
他被拖了出来,扔在地上,双手手腕被岐捏住用草绳一圈圈的捆上,岐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把草绳松开,从地上被砍了尸体上扯上一片兽皮包在原非的手腕之后才用草绳把人捆住。
“岐,等等。”炎夷部落的族长看到原非的样子有些熟悉,他拿着长矛走了过来,盯着原非的脸看了一会,显然是想起合作围猎时原非猎杀过领头羊。
“他不行。”他们需要的是雌性而不是战士。
岐头也不抬,捆好之后,一手揪起原非后脑勺的头发,用热乎乎的大手掌把他的下巴扬起:“没有图腾,还没有成年可以带走。”
这个姿势莫名让原非觉得十分愤怒,他双腿一扫踢向岐的胸口,被一把抓住了脚踝。
手不能动脚也动不了,修养很好的原非做了一个非常粗俗的举动,他“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岐的脸上。
岐粗狂的面容愣了一下。
乃大:“原非!找死呢,你还招他。”
原非紧抿着唇,像是一头不服输的狼,头一甩,甩开下巴上烫人的手指。
炎夷部落的族长围着原非看了一圈,半响手中长矛一举一落道:“好,带走。”
岐站了起来,没有去擦脸上被原非吐的唾沫,拿起捆着原非草绳的另一头,把地上的原非扯了起来,惜字如金的说:“走。”
围猎的三个部落的人全都汇聚在了一起,根据各个部落依次围成三个圆圈,中间是堆成小山的猎物,旁边是燃起的巨大火堆。
先来领取的炎夷部落族长,黑黝黝的,身材高大,手上的图腾非常蛮横,原非一个人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一眼看过去他们部落的人比起其他两个部落黑而壮实,这好像和他们生活的地方有关,河刺刺部落生活在平原的石窟,气候环境在原始蛮荒的世界可以说是十分温和,土尔部落靠近大海,炎夷部落则在非常危险的丛林深处,日日夜夜与猛兽为伍。
整个分配的过程还算顺利,但分到猎物的炎夷部落却没有离开,反而所有的人围到一头奄奄一息的四尾羊旁边。
接着让原非惊骇的一幕发生了,炎夷部落的族长找到四尾羊身上血液已经凝固的伤口,抬起长矛狠狠的又刺下,毫不犹豫像是野兽啃食一般直接低下头咬上那个伤口,咕噜咕噜的一口一口喝着血,撕扯着它血红的生肉,四尾羊的全身都在抽搐哀鸣,旁边的人却发出振奋的吼叫声,等那个族长喝完血吃完肉,接着另一个人又按照相同的方式,一个一个,最后把那头四尾羊咬得都是血洞,这种野兽的方式让周围其他部落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喝兽血吃生肉在蛮荒的世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为你随时有可能饿死,但对待一头还没死透的猎物,这样的行为显然冲击着人的视觉感官。
乃大已经开始呕吐:“这些人是疯了吗,也不怕啃一嘴毛。”
“既然敢吃就不怕啃到毛。”原非说着拧起了眉,在那一群人中仔细看了一圈,倒是没见到之前那个人。
真是奇怪,难道是土尔部落的?
已经面目全非的四尾羊最后被砍下了头,炎夷部落的人把它的头扛在肩上,最后走掉了。
剩下的猎物两个部落均分,但猎到猎物的喜悦因为刚刚炎夷部落的举动而冲淡了些。
“原非,走了。”带好各自部落的食物,空地上一个抓着长矛的雄性朝原非喊了一声。
他是河刺刺部落族长的孩子布加。
原非朝他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土尔部落已经离开,他们部落负责最后的扫尾,原非扛起猎物和工具跟着部落的人离开。
***
一路上,原非都是走在部落的最后,他们到达一个高坡上,找了一个石洞休憩,几个人聚在一起开始生火,分食带在身上的肉干和食物,原非一个人坐在洞口边,除了布加给了他一条风干的黑色肉干,没有一个人靠近。
原非拒绝了他的肉干,他带了能充饥的食物,黑漆漆烤熟的树根,拨开外面的皮,里面白色的肉质的口感有点沙沙的,有点像马铃薯的味道,很扛饿。
布加意味深长的看着原非,一直到里面雅克喊他才走了回去。
乃大叽叽喳喳的和原非聊天:“还有多长时间到部落啊,我想小一,小五,小六了。”
他们到的地方已经很难见到高大的树木,原非道:“应该快了。”他说着站了起来,带上长矛骨刀和弓箭出了山洞。
看到他离开,洞里的人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布加拿起长矛要跟着去,被族长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