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吴佩鸣,这事我们要不要参和?
吴佩鸣说如果之后张寡妇依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受到莫名其妙的伤害,他还是想要出手的,毕竟那个是他未来的二嫂。
我问他,那我们要怎么出手呢?去哪里找那具被借用的尸体?
吴佩鸣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可能事发突然,一时间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好的盘算。所以我也不再多问,便说要回家,吴佩鸣说他送我。我也已经很习惯他平时对我的照顾了,所以并没有推辞。
和吴佩鸣走到我们家楼下的时候,看见一楼王奶奶的外孙女琪琪正在哭鼻子。
我们走过去问她是怎么回事,她用小手指着树上的气球,说那是爸爸来看她时给她买的。
琪琪的爸爸妈妈离婚了,琪琪一个月才能见到爸爸一次,所以对爸爸买给她的东西格外珍视也是常情。于是我和琪琪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吴佩鸣,吴佩鸣倒是知趣,说他这就上树去取。
吴佩鸣到底曾经是以盗墓为生的,身手还算矫健,轻轻松松地爬上了树,帮琪琪把气球给取了下来。
琪琪接过气球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道小月牙,开开心心地蹦跳着跑开了。
我刚想夸吴佩鸣几句,却看见他的手臂有点擦伤了。
我怪他不小心,爬树就爬树呗,卷什么袖子,这下好了,手臂上的皮蹭破了吧。
吴佩鸣听我这么说,痞笑道:“怎么心疼三哥哥了?”
此话一出,我知道必须打住,不能再多言,要不然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又得言语上好好占上我一番大便宜。
我不再作声,拉着他往家走。
回了家让他先坐在椅子上,自己去找碘酒了。
等我拿着棉花、镊子和碘酒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看见吴佩鸣的手贱得正在挤自己的伤口,血滴答滴答地滴落在桌子上。
我吼道:“你干什么呢!”
吴佩鸣笑嘻嘻地说:“好像有点小树皮还不知道什么的嵌进肉里了,摸着有点扎手,还有点疼,我想挤出来。”
“你别动,别动,等着,等着。”我说着把碘酒、镊子和棉花往桌上一放,回身又进房间去找酒精棉花和绣花针了。
我原本想着拿着针出来给他看看,若真有什么就替他挑出来。当我边拿着酒精棉花擦拭着绣花针边重新走回客厅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惊得我一声尖叫。
我看见吴佩鸣依旧低着头,手贱地拨弄着他自己的伤口,而在他的身边,也就是桌子上面有一只红衣女鬼正趴在桌上舔他滴下来的血。
这画面别提有多诡异了,把我惊得失声尖叫。
我一叫吴佩鸣自然抬头,这一抬头也看见了眼前的女鬼,他也是一愣,随后居然道了句:“是你?”
他这么一说,我也认真去看那女鬼,那不就是那只焦炭状被我奶奶收下并养着的过路女鬼吗?
我不知道奶奶到底在家里养着这只女鬼做什么,但是我总觉得家里有一只非亲非故的女鬼被养着总不是一件令人觉得舒服的事。所以么,既然来了,就别怪本小姐拿你练手。
上次练控鬼蛊用的就是这只女鬼,所以我这次倒并不想在她身上再练习一次。反倒是看见她,激起了我想制服她的冲动,毕竟以后要用控鬼蛊的先决条件就是要先制服鬼。
我开始各种咒语连念,信念极坚,所以似乎气场都强大了不少。
就连一旁坐着看白戏的吴佩鸣都在给我叫好。
说实话,自从和莫离越发默契了以后,我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似乎也变强了不少,捉鬼咒是越背越轻松,越用越活。
然而,眼前的这只女鬼分明不强,她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似的。好像她对我所有的咒术都害怕得不得了,一幅随时要化成一滩血水的模样,可是即便这样,我却怎么也制服不了她。她身上的某种禁锢,似乎压制住了她的所有能量,同时也护住了她永远不会被人收伏了似的。
这个时候奶奶突然回来了,看到了我正在对付这个女鬼,她二话没说,走进了房里。
等她再出现在客厅的时候,那只女鬼开始惨叫了,那个叫声凄厉无比,我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很是熟悉。
“我倒看看侬有没有这个本事收伏伊。”奶奶站在旁边冷冷地说,还给我扔来了一只小白瓷瓶。
我接过瓷瓶开始默念伏鬼咒,别说,这回这只鬼似乎不再有什么力量护住她了。可是同时她的所有能量似乎也释放出来,甚至于她可以开口讲话了,我曾经记得她是无法说出人言的呀。
但是现在可以了。
她的声音愤怒无比,她骂道:“骗子、小偷、无赖,你们困住我,只会加重你们的罪孽,我用我的灵魂诅咒你们永远不能完成你们所想做的事情!”
她说着伸出焦炭似得手像我迎面攻来,我躲闪不及,被她击中了左肩。那种疼若火般灼伤,又若利刀砍下般地生疼。
我捂着伤口,吃痛地哀叫着疼。
奶奶则在一旁一点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冷冷道:“定力,注意自己的定力和意念。”
我听见奶奶这么说,不想让她看扁,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吴佩鸣在呢,我更加更加不能让他看扁。
于是我咬了咬牙,掏出小瓷瓶就开始念伏鬼咒。可是我的伏鬼咒还没念完,小瓷瓶就被那只女鬼给打落在地。那一巴掌下来,不仅打掉了我手中的小瓷瓶,还连带着把我胸前的皮囊给划破了。
这个时候吴佩鸣紧张地就说要来帮我的忙,可是却被奶奶给拦下了。
奶奶依旧冷冷地说:“伊不是要去带伊哥哥回来嘛,侬就让伊自己去面对,若是连一只区区的普通女鬼都应付不了,那下了凶险的古墓,碰到那种千年的古尸怨灵伊要怎么办!”
吴佩鸣听奶奶这么说,也不敢多插手,只是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一再叫我小心。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用了一个极险的咒,那个咒是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诱饵,先把鬼引入自己的身体,然后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载体,再炼化那只鬼。
这种用自己身体炼化鬼的过程极为痛苦且极为艰险,这个咒语奶奶根本都没有教过我,但是我却在奶奶的笔记上自己看到过。
虽然我就看过两三遍,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咒术我比其他很用心去记的咒术记得都牢。
当我将那鬼吸入自己身体中的时候,奶奶和吴佩鸣都惊呆了。
奶奶凶道:“小鬼头,侬不要命啦!”
吴佩鸣也说:“这是禁术,谁允许你偷偷练的啊!快把那只女鬼放出来!”
我的脾气倔得很,他们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肯罢手,非要让他们看看我是有这个能力把这只女鬼收伏的。
那只女鬼入了我的身体以后,我能听见她开始咒骂,骂我是骗子,骂我一样是黑心肠的坏人。
甚至有几句都是借我的嘴说出声来的。
用自己的身体炼化鬼,最最重要也是最最凶险的地方就是我不能反过头来被这只鬼给控制住了意识,要不然的话,我不仅炼化不了她,甚至会被她给附身控制了。
而要不被那只上了身的鬼给控制住,还要把她炼化掉,那只有靠自己的定力和意念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心头股股暖流在涌动,随着暖流的涌动,我似乎周身都充满了力量。
“你身体里炼养了一只什么秽物!”那只女鬼似乎占了下风,开始不服气地叫道。
我知道她说的是莫离,看来这次又是莫离帮了我。
“那不是秽物,那是我的宝贝,一只用我身体炼养的金蚕蛊虫。”
“你养的?不像!这么厉害的蛊虫不是一年两年能养出来的,也不是你的能力能养出来的!你是偷来的吧!”那只女鬼这么说着。
我听了越发来气,竟然连只女鬼都瞧不起我,我今天就算死也要把她炼化掉。
我这口气算是彻彻底底地堵上了。
我心中那团火越是熊熊燃烧,那只在我身体里面的女鬼似乎就越发难受,叫声越发凄厉。
到最后她似乎变得很虚弱,她开始骂我奶奶,她已经控制不了我的嘴了,奶奶肯定听不见,但是奶奶却似乎是听见了。
奶奶突然大叫着让我住手,然后自己又取出一只小瓷瓶,高高举起,并口口声声地开始念伏鬼咒,硬生生地把那只女鬼从我身体里抽离了出去,给收掉了。
那只女鬼刚刚骂奶奶什么了?奶奶为什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奶奶在这只女鬼事情上的处理方式一直让我琢磨不透,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不肯说出来似的。
对,就是藏着什么秘密不肯说,一定是这样的。
可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我开始认真回想刚才那只女鬼到底在骂奶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