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袖听到他竟然被困在了万恶谷，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都有些沙.哑，“所以，你是被困在万恶谷十几年吗？”
想起万恶谷的凶险，她心中难受的厉害，那个在原剧情中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磨难，最终才能成为那个毁天灭地的大反派，让世界崩塌。
而现在，他已然是世间的第一人，是不是说明他和原剧情中所经历的差不多？
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就难受自责的厉害，明明她都已经涉足他的人生了，尽所有的力量去帮助他，可为什么她觉得那么无力，一切根本就不是她能改变的。
裴杌隐隐赤红的眼眸在看到温袖眼眶的红，瞳孔微微一缩，那无尽的寂寥与等待，仿佛在她的这一眼中都烟消云散了。
他看着温袖，漆黑幽邃的眸子里都是她的倒影，认真专注极了，“袖袖，你别伤心，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经历的，如果，只有经历这一切才可以让我遇到你，我是愿意的，也是幸福的。”
如果没有遇到她，他的世界该有多么黑暗与荒芜啊？
那一瞬，眼眸中都是爱意与专注，沉甸甸的，仿佛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温袖被他看得脸颊发烫，本来有些自责内疚心疼的情绪也因为他而消散了。
可只要想到他遭遇到的一切，心中还是很难受，特别是他的话，像是话里有话。
想到这里，她的感动瞬间被疑惑代替，“什么叫经历这一切才能遇到我？杌儿，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越想，温袖心中越是觉得不对劲极了，不管是二十年前突然发现的裴杌的异常，还是现在他表现的异样，都令她十分不解，这和原剧情中裴杌的经历虽大致一样，可有太多细节已经脱离了原剧情。
虽然每次进入到剧情世界中，总会发现有许多事情剧情都没有说到，毕竟是以男女主的视角写的，配角的事情哪里交代的这么清楚？
况且，以男女主的视角发展的世界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合理，而天道自然会自动补全，使其合理化。
可，这一刻，想到裴杌的异样，她却总觉得不合理极了，心里满是疑虑。
听到温袖的询问，裴杌眼眸微闪，但脸上都是平静，甚至还宠溺的握住了温袖的手，“袖袖，哪里隐瞒你许多，不用想太多，我这样说只是感叹一下，毕竟我历经千辛万苦，出来了之后便和你在一起了，所以才会有刚才的那番感慨。”
然而，温袖哪里会是这么好忽悠的人，想起种种，竟好像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那些以前她忽视的异常，此刻也历历在目。
二十年前，在镇妖塔里，俞晓晓明明使了千灵散，可在她昏迷之前她都没有看到裴杌晕倒，最重要的是那么好的机会，俞晓晓三人竟然选择放过他们，甚至俞晓晓还愚蠢的先行逃走了。
虽然事.后裴杌解释了缘由，可现在想想那些理由其实很牵强。
在魔域森林，他突然暴涨的修为，直接隔空就杀了那个男人，甚至手段狠辣娴熟，根本不像是初.犯。
那隐隐赤红的眼神，令人心颤！
还有她明明在跳进万恶谷之前用尽所有的修为将他送离了魔域森林，可他却能突破她的修为，瞬间就到达万恶谷，甚至接住了她，将她带上悬崖。
要知道，那个时候她与他的修为差距，就算是说天壤之别也不为过，可他就那样轻松的就摆脱了她的束缚。
在他出谷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而在他出谷的这段时间，三界接二连三出事，特别是魔界和妖界，简直是恶事连连，让裴皓轩和青彦两个人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而俞晓晓竟也是遭遇了劫难，她的庇护全部倒下，甚至连她自己为了自保，竟也只能委.身给她不喜欢的人……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而这些，细数下来，竟是都和裴杌有仇恨！
一开始没有联系，她虽疑惑，可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这一联系，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心中有个念头隐隐冒了出来。
她惊愕的抬头看向裴杌，声音里满是诧异和试探，“杌儿，你相信重生吗？”
裴杌眼眸一闪，脸上都是诧异，像是不解，“袖袖，你怎么会这么说？”
温袖很执着，就那样有些固执的看着裴杌，“你相信吗？”
感觉到她的坚持，裴杌像是有些无奈，看着她眼眸中都是宠溺，“当然相信啊，修仙之人不都是相信轮.回之说吗？重生应该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吧？”
他像是有些不太确定，看着温袖，带着些询问。
温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那你是重生吗？”
裴杌手指微颤，瞳孔微缩，唇角微勾，看着温袖，像是无奈又像是宠溺，“袖袖，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是重生的？”
他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然而温袖平静极了，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可是我觉得你是重生的，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她？”
明明是意味不明的话，可裴杌竟是瞬间就听懂了，他眉目微敛，半晌都没有说话。
只那指尖的颤意显示出他的不平静。
良久。
他幻化出一套茶具，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水给温袖，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雾气缭绕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觉得高深莫测，神秘极了。
一杯茶品完，他姿态优雅的放下了茶杯，一举一动间皆是气质，与他平日里的表现截然不同。
他眉目间的平淡和眸中的悠远，分明是历经世间万物之后的淡然。
可他眸中隐隐的赤红又让他显示出几分魔的妖.异，竟是一瞬间矛盾的厉害。
“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次，他没有否定，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淡雅。
就像这其实也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如果忽略他身体的紧绷的话。
听到他这般说，温袖瞳孔紧缩，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果然如此。
而原来那一切的不合理也就有了解释。
“你知道我不是她吗？”
她有些紧张的握住茶杯，眼神更是直直的看向他。
裴杌眸光微闪，幽邃的瞳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隐隐赤红，“我，知道。”
句子简短，甚至连语气都平淡极了，可温袖却从中感觉到了他的隐忍与悲伤。
她眸子一颤，心中倏得微疼，所以，他其实是上一世知道的她不是原主的吗？
毕竟，这一世，她自问根本就没有暴.露她不是原主的事情，就连几位与她关系甚好的师兄都没有发现异常，与她素不相识的裴杌又怎么会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