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媛震惊的看着原本不应该赶来的jing察将两人围了起来。
“哥……”
她下意识的抓住夏止的手,并不想让他被带走。
夏止的表情却很淡然,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要为我做错的事去承担责任,家里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等我出来之后会好好检查你的劳动成果。”
他的语气里带着亲昵和调笑,似乎对自己马上就要遇见的事完全没有任何抗拒。
同时外面还响起了救护车的笛声。
一个女jing上前把叶心媛拉开,然后其他jing察拿出了手铐,铐住了夏止。
一旁的顾谦突然觉得今天这出戏有些峰回路转。
夏止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微微侧了侧头,用很小的声音跟他说:“好好照顾媛媛。”
“这是自然。”顾谦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然后抬脚走向叶心媛。
如此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得到解释了,不论是他还是媛媛,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报警,那么唯一有可能报警的就是夏止自己了。
再结合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应当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试探自己会不会真心对待媛媛,另一个,就是真的想要赎罪。
夏止被jing察带走以后,叶心媛当天就把任易兰接到了自己家中。
“兰姨,你放心,虽然哥哥做错了事,但是我不会放弃他的,而且他自己也已经知道错误了。”
叶心媛向任易兰许诺之后,便开始为了夏止的事情到处奔波。
她为夏止请了最好的律师,然后捐出了数额巨大的钱款,劝说夏止主动为自己争取减刑,将功补过,再加上各个方面表现优良,以及当初是自首,几个月之后,叶心媛取得了假释的机会。
叶心媛之所以肯为了夏止如此劳心劳力,各方面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家人,把他当成亲哥哥对待,另一个方面就是她查出当初眉水珍和夏昌明的死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
眉水珍是因为知道了这么多年夏昌明一直都在骗她,再加上自己本身得了癌症,活不长久,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才万念俱灰,又为了给叶心媛逃跑的机会,所以才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而夏昌明则是在做尽错事之后,被眉水珍的死亡打击到,自己又没了退路,最后选择了死亡。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罢了……
假释出来的夏止重新接手了自己的公司,而叶心媛也回归了自己的生活轨道。
*
难得的假期,叶心媛一家四口去某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玩,结果半路上车子却抛锚了,更倒霉的是遇上了倾盆大雨。
顾谦打电话想要叫人进来拖车却,可电话却总是拨不出去,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信号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正当他们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山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一个穿着雨衣,扛着一把锄头的农民。
农民看到他们停在路边的车,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憨厚朴实的脸上露出了关切的表情:“你们这是怎么啦?”
顾谦降下车窗,风雨立刻从外面灌了进来,“车子抛锚了,老伯,你家里有座机吗?可否借给我们用一用?”
农民摇了摇头,“俺们家没有座机呀,不过我觉得你们停在这里也不是这么回事,车上还有两个小孩子,不如先跟着俺去俺家里落个脚,等天晴了,再解决问题也不迟,俺家离这里也不远。”
顾谦想了想,点头道:“谢谢您了。”
那农民笑着摆摆手,“跟俺客气啥。”
车上还有备用的雨衣和伞,一家四口换好雨具之后便从车上下来,顾谦锁好车,抱起甜甜,叶心媛牵着轩轩,眼跟在农民身后去了他家里。
等一行人到了农民家中之后,天已经黑透了,而且远处天空中时不时还有闪电穿过,天气坏极了。
农民家里就他一个人,他说自己叫巩子福,老婆前些年去世了,儿子和儿媳也在外地打工,所以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地方简陋,还希望几位客人不要介意。”
巩子福要给一家四口倒上热水,顾谦连忙把暖壶接了过来,向他道谢。
巩子福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朴实的笑容,“这山里的天气不准,头说变就变,你们也是倒了霉,刚好赶上这么个鬼天气。”
叶心媛点头,“是啊,刚才的时候还晴空万里。”
巩子福:“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俺估计到半夜就能停。”
几个人又交谈了几句,巩子福便提出让叶心媛一家四口睡大屋,也就是主卧,他去旁边的小屋子。
“大屋里的床大,你们一家四口也睡的开,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俺去给你们抱被子换床铺。”
顾谦连忙道谢,然后递给了巩子福几张钞票,“老伯,多亏了您,我们才不用露宿荒野,只是一点小小的谢意,请您务必收下。”
巩子福看了一眼顾谦递过来的钞票,忍不住搓了搓手,“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也只是路过,随便帮帮忙而已,先生你太客气了。”
“您还是收下吧。”叶心媛笑着说,“两个孩子也饿了,待会儿还希望您稍微给我们准备一些食物。”
“那……那好吧。”巩子福收下了钱,然后去换床铺了。
稍晚一些时候,巩子福又准备了一些晚饭,菜色不多,但是有荤有素,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好的食材了。
因为山村里实在也没有什么好消遣的,再加上外面还下着雨,所以用过晚饭之后,一家四口便进了主卧,打算随便聊聊天,然后就休息。
巩子福把床铺的很整齐,可以看得出来,上面的被褥都是崭新的。
确实,外面大雨滂沱,他们现在能有个遮风挡雨落脚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半夜的时候,叶心媛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外面的雨声终于缓和了下来,可是雨声消退以后,却有另外一种奇怪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沙沙,沙沙——
笃笃笃——笃笃笃——
奇怪的声音好像响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雨,势头一点都不比昨天差,而且巩子福告诉他们,村子里通往外面的山路被泥石流挡住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无奈之下只能再次留下。
巩子福去厨房里做饭的时候,闲着无聊的顾谦在院子里随意转悠了起来。
巩子福家的院子非常大,进了正门是前院,然后是一排砖瓦房,砖瓦房的后面还有着一大块地方。
后院的东边是一块菜地,菜地里种了一些绿油油的蔬菜,长势非常喜人,而西边搭了一个小棚子,难得好奇心泛滥的顾谦走过去想要看看棚子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结果在离小棚子很近的地方,却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莫名的,顾谦神经一紧,刚要上前看个仔细,却有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
他回过头,看到了巩子福那张憨厚朴实的脸。
“先生,饭已经做好了。”
“是吗,那多谢您了。”顾谦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就往堂屋走。
巩子福跟在他身后,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好像都没有任何变化,如同面具一样,倘若细细观看,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窗外的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从早晨一直到下午毫无停歇。
之前的那个小棚子莫名的总是盘桓在顾谦心头。
叶心媛在一旁摆弄着毫无信号的手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对了,阿谦,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她问。
顾谦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你说什么?”
叶心媛:“我说我问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昨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雨不是停了吗,所以我听着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一直在响。”
顾谦摇了摇头,“这个……我没注意。”
叶心媛耸了耸肩,“那好吧,可能是我睡迷糊了。”昨天他们都挺累的,有可能是她睡得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吧。
“这雨真是来势汹汹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她望了望阴雨绵绵的窗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假期就这样泡汤了,一家四口被困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顾谦:“我问巩老伯了,他说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将山道清理出来。”
叶心媛屈指挠了挠脸颊,无可奈何的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
还好两个小朋友够乖,没有因为无聊而吵吵闹闹。
就这样,阴雨绵绵的一天又过去了。
是夜。
沙沙,沙沙——
笃笃笃——笃笃笃——
这次叶心媛睡得没有昨天晚上那样沉了,她清楚地听到外面又想起了那阵奇怪的声音。
“阿谦,阿谦,你听。”
她压低声音,抬手推了推身旁的顾谦。
“嗯?什么?”
顾谦也很快就清醒过来。
叶心媛:“你听听外面。”
沙沙,沙沙——
笃笃笃——笃笃笃——
啪嚓——啪嚓——
黑暗中的两个人,仔细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这次,那声音透过外面的雨幕,似有若无的传入两人的耳中,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剁在木头上一样,就好像是有人在大半夜里砍柴……
可谁会大半夜爬起来干这种事?
叶心媛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顾谦:“……不,等天亮了再说。”房间的门已经被他从里面插上了,这间卧房的锁是那种典型的插销式锁。
白天闲着无聊的他仔细研究过,锁扣是用几根铁钉结结实实的砸在木头门框上,插销直径如同筷子一般粗,所以,不存在从外面悄无声息撬开的可能性。
当时顾谦还和叶心媛开玩笑,说这样的所虽然结构简单,可是防盗系数却也不低,不如把自己家里的锁都换成这个样子,结果被叶心媛嘲笑他是太闲了。
“睡吧。”顾谦小声道,“有我在呢。”
叶心媛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他们想多了呢,就有人半夜睡不着起来劈柴?而且就算是有什么也不能大半夜里起来出去检查,人生地不熟的,外面又黑灯瞎火,这要是搁到恐怖片里怕不是百分之百的送人头。
虽然叶心媛有着十分乐观心理,可是那些疑问却始终在她脑海中盘旋,导致她一夜都没休息好,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之间,直到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