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童被移山卫亲卫押着来到棚子外面,给江孙彻刷靴。
“我乃薪国使臣!你敢如此羞辱于我!不怕我薪国大军压境吗!”范童挣扎着怒吼。
“你薪国要是敢大军越界,就等着被团灭吧,你们薪国不过是书生多些,钱财多些,论打仗,你们比得过我北安吗?而且你们薪国要是与我北安开战,你猜其他三国会怎么办?是会看热闹,还是会帮你们,又或者是帮我们?”江孙彻笑着说。
薪国的疆土可是被其他四国包围的,地理位置本来就不好,偏偏薪国还是五国中最富饶的地方,早就被其他几个国家眼馋了。
要不是两年前诸国都元气大伤,不宜再兴刀兵,再加上薪国的开国皇帝确实有两把刷子,是个文武全才,而且身边能臣武将甚多,根本守不住薪国疆土。
现在经过了两年的恢复期,其他四国早就对薪国起了小心思。
可以说薪国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如果薪国和北安开战,其他三国首先选择的攻击目标,肯定不会是北安。
毕竟北安国有半数地盘都是苦寒之地,打下来好处也不是很多,薪国则不一样,土地肥美,矿产不少,活脱脱一只大肥羊。
而且北安国民风彪悍,除了个别人,连书生都会两手武功。
没错,这个个别人指的的就是陶寿的宝贝儿子,陶彦。
鲜嫩的肥羊和一块硬邦邦,啃了可能崩牙的馒头,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当然,其他三国也可能趁着薪国与北安国开战,让两国消耗实力,之后一次性解决两个对手。
不过这是江孙彻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薪国皇帝会看不出来?
所以就算江孙彻再羞辱范童,薪国也不会跟北安开战,只会在局面上施压,找回点面子。
让洪文帝惩罚江孙彻,而这就是江孙彻的目的。
他要看看,自己这枚棋子对洪文帝重不重要。
回来的路上,江孙彻就在想,自己就是出去历练一番,怎么就这么巧,碰到毕达民这样的狗官呢?
毕竟像毕达民这样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为所欲为的士族狗官也不会那么多,不然北安国早就内乱。
自己就被派到那里去历练,绝对不是巧合,那川梁城离太安城可是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呢,就算潘猛驹给他再多的理由,他也不相信这是巧合。
所以江孙彻被派去川梁城附近历练,肯定是被人安排好的。
那谁能指挥江义泉,让他安排江孙彻去川梁城呢?让江孙彻见到这狗官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都不用细想,能命令江义泉的人,整个天下就一个人,洪文帝。
而他见到这个狗官的意义就是,让江孙彻来揭开这件事,揭开士族子弟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然后借此事,对一部分士族动手。
江孙彻不知不觉之间,就成了洪文帝的一枚棋子。
这让他非常不爽,他可以选择主动去帮洪文帝,但绝对不能被洪文帝控制着去办任何事。
这是底线,江孙彻绝不当一个棋子。
江孙彻知道,羞辱范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他这样做不单是为了出口气,也是因为这样做,能试探出洪文帝对他的态度。
洪文帝到底是把江孙彻当成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还是一枚重要的棋子,这很重要。
“你!”范童怒视着江孙彻。
“你要是不会刷靴子,我可以让他们帮帮你。”江孙彻指着那些移山卫的亲卫说。
移山卫听到这话,对范童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范童见亲卫们的笑容,恐惧的向后退了几步,但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还滚了几圈。
“呵呵,范公子,我只是随便写了首诗,你怎么还照做了呢?”江孙彻笑了两声。
范童爬起身来,胡乱擦了两下脸上的雨水,怒视着江孙彻。
“范公子,再不刷,这场春雨可就要停了。”江孙彻指着慢慢变小的雨水说。
“江孙彻!今日之仇,我范童记下了!”范童的眼神中闪烁着仇恨。
“看来还是要帮忙,你们帮帮他吧,想来范公子娇生惯养也不会刷靴子。”
“不用!我自己来!”范童见移山卫上前,赶紧躲开。
“你可要注意点,我这靴子可不便宜哦。”江孙彻笑着说。
“干得好!”
“就是这样!让他再嚣张!”
“没错,没错,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国疆土!”
围观的学子不顾瓢泼的大雨,兴致勃勃的看着范童刷靴子。
江孙彻迎着雨水来到品文台前,他还是要找这个毕家的麻烦,不是为了洪文帝的计划,而是他想这样做。
因为就算他不再找毕家的麻烦也没有意义了,从他对毕达民动手的时候,洪文帝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
江孙彻对毕达民动手的事情很快会传回太安城,那时候洪文帝就会对士族动手,而江孙彻是不是会继续对毕家动手,都不会影响洪文帝的后续计划。
那他为什么不先把洪文帝放到一边,专心给王家报灭族之仇呢?
可惜他想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些晚了,不然他一定不会顺着洪文帝的心思,安心做一枚棋子。
“太常大人,我有件事想找这位大儒。”江孙彻对陶寿行礼,之后指着毕泰平说。
“哦?”陶寿转头看向毕泰平,随后他马上想明白江孙彻要干什么,面色如常的点点头。
陶寿已经和严形商量好了,不会管这次的事情,所以没有出头。
“不知江公子找在下有什么事情?”毕泰平站起身,疑惑的看着江孙彻,他们毕家只能勉强算是一个中等士族,消息没有那么灵通,所以还不知道毕达民的事情。
“我听说毕家主为了混上这次的大儒名额之一,花费了整整五百两黄金,毕家主好大的手笔啊,你为官十几年,得到的俸禄恐怕也就这么多吧?
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那里买到的这名额,以及价钱,将来也好混个大儒的名头,增加些名声。”江孙彻惊叹的说。
毕泰平脸上骤变,“江公子,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啊,我虽然敬重大将军的为人,但也绝不会容忍你随意污蔑我!”
围观的人群见范童开始刷靴子,气也出了,打算离开了,却没想到江孙彻居然又高出事情,马上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