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觉得有点窒息。
谢临之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清风朗月的，所以不管是民间怎么说他奸佞妖邪，沈九都没有当回事。
上一次御书房谈话，她见着了这人咄咄逼人的一面，以为那已经是极限，从没有想过，这人还能做出这么欲的举动。
沈九偏了一下头，不去看谢临之：“爱卿喜欢的话。”
她向前倾了一点身子，干脆把一整个果盘都端了过来，递到了谢临之面：“那便都给爱卿吧。”
谢临之却没有接。
他慢条斯理地整了一下衣袖，微微偏头：“陛下不陪臣一起用的话。”他浅浅地笑：“便是西域甜瓜，也是没有滋味的。”
沈九指尖微微一顿。
整个大殿寂静得很，德福和那个嬷嬷早退了好远，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
沈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幸好外面太监通报的声音响了起来——
“秀女拜见陛下！”
沈九登时松了口气：“宣。”
她松了口气的状态有些明显，沈九听见身侧传来了低低的一声笑，可是偏头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谢临之依然端坐在椅子上，眉眼素淡，视线轻轻地望着门口。
秀女们已经走了进来，沈九没有空再多想谢临之的意思，将果盘放回到桌案上，抬头看向了门口。
沈九是抱着观赏美人的心情来的。
选秀要经过谢临之的手，她之前就知道，那几个送过来的嫡女全都被刷了下去，送过来的秀女们，基本上都是身份低微的。
不过那几个嫡女进不进宫并不重要，毕竟她已经借着名单，摸清楚了前朝大臣们对她的态度。
沈九抬了一下头，饶有兴趣地看进来的秀女们。
朝中大臣的外貌良莠不齐，不过娶妾娶美，送过来的秀女们大部分应该都是继承了自己母亲的美貌，瞧起来都还算赏心悦目。
沈九看着一屋子的漂亮姑娘，兴致高了一点，支着下巴问：“你们有什么才艺吗？”
秀女们听见了沈九的问话，三三两两地都答了一遍。
沈九便指了个穿着鹅黄色衣服都娇俏姑娘：“你说会跳舞，那便跳给朕看看。”
她微一抬下巴，又点了几个长得好看的：“你们东西也都表演一下。”
沈九没什么充盈后宫的打算。
她是个女子，给不了这些姑娘们幸福，把她们纳入后宫只会害了她们。
她一早就做好打算，等她们表演完就给点赏赐，然后寻个理由全部打发走她们。
所以她全然把这些姑娘们的表演当作文艺汇演来看，对投过来的脉脉秋光毫无一点压力。
沈九一边瞧着这些姑娘们的表演，一边咬面前的水果糕点，正在想这些姑娘才艺学的都不错，便冷不丁听见身边有人问：“陛下以为这些秀女们如何？”
那人声音低低，还是一贯的流水般的温雅，只是嗓音压着，无端叫人毛骨悚然起来。
谢临之偏过头，对沈九露出一个询问般的浅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