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子眼睛亮晶晶地说:“小姐,这些绣图又漂亮又可爱。如果还能搭配上故事,我保证把我们的铺子经营成京城独一份的。”兰娘子又看了一点桔子手里的抱枕芯子,说:“小姐打算把这些图案都绣到这些……”她一时说不出这个抱着睡觉的是什么东西。
桔子笑着接口说:“这叫抱枕。”桔子又把枕芯塞进去,递给兰娘子,说:“这个可以抱着,也可以作垫子。做得大一点,小一点都无妨。”兰娘子接过来,试着抱在怀里,柔软的感觉十分舒适。她点头说:“小姐真聪明。这个抱枕一定会受欢迎的。”桔子原本也没有十分把握。见兰娘子对卡通图案和抱枕都接受良好,才放下心来。
丝趣坊换了新东家,既没有声张,也没有换招牌,直到一个月后。丝趣坊停业三天,换了新招牌,重新开张,大力推出抱枕和全新的绣图,一时间名气大燥。丝趣坊的绣娘忙不过来,桔子就限制了销售额,又让兰娘子寻了一些妇人,专门制作抱枕的枕芯,和枕套的最后缝制,才算是勉强应付下来。
很快,京城绣坊里就出来了抱枕的仿制品。但是,丝趣坊的作品上方角落里,都会绣有两个小篆,就是丝趣两个字。京城有一点名气的绣坊,都不肯把这两个字也仿上。而差一些的绣坊,绣娘的技艺就跟丝趣坊差远了,就算是仿上,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得出来,不会对丝趣坊的生意造成影响。
丝趣坊的绣图又会隔一段时间出些新花样,成品的产量却一直不高。一时之间,买丝趣坊新花样的抱枕。成了京城闺秀们的表现身份品味的一件时髦事。
桔子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是知道她就是丝趣坊新东家的人并不多。一般需要露面的事儿,她都让兰娘子出面了。兰娘子也能体谅桔子是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子。很快,兰娘子就发现,桔子不出面,让丝趣坊多了一层神秘色彩,再加上那些从没在大楚出现过的绣图和抱枕。竟上丝趣坊的生意更好一些。这下。她更是干劲十足的把桔子的应酬都揽了过去。桔子乐得轻松,平时只要查查帐,设计几个图案就行了。
江浩见桔子知道谨慎。家里的收入又稳定下来,更是安下心来,宅在家里读书。考进士试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儿,要关在贡院里九天。连着考三场,体弱的书生。九天下来,大病一场也不稀奇。好在江浩自幼就帮家里干活,后来又学了一些武艺,身体比一般的书生要结实很多。九天下来。只是回家大睡了一场,就恢复过来。
桔子并没有问江浩考得如何。她很想得开。既然已经考完了,能不能中。就看天意了。她不想增加江浩的负担。江浩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休息完了之后。就开始了学子间的来往应酬。这段时间是考生都最放荡的时候,考完了试,成绩还没下来。学子们要发泄心底的压力,玩得都很疯。
江浩第一次知道,所谓的诗酒风流,不过是红楼妓家的虚情假意。他借口自己年纪尚幼,家教严厉,从不肯在外面过夜。别人也不勉强他,只是各人对他的态度就不太一样了,有轻视他出身低微的,有嘲笑他见识浅薄的,恶意地捉弄他和善意地开解他的,种种不等。这凭这一件事,江浩居然交了几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半个月后,考试成绩终于下来了。江浩考得不错,是二甲第九名。三天以后,就是殿试,这是科举考试的最后一关,考完了之后,这些人就是天子门生了。殿试的气氛并不是十分紧张。一般来说,殿试是不会有落榜的,只是考生们的名次会有一些变化。
江浩原本没想到自己能考进前十名,但是既然考进了,就不能让名次再落下来。江浩对殿试准备的很仔细。按大楚朝的规矩,科考前十名的进士,是要进翰林院的。这对江浩这样根基浅薄的考生来说,是最好的起步,远比被派到不知名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吏要好得多。
殿试后,江浩名次又进了一位,变以了第八名。但是江浩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进翰林院。他被秦王要到了兵部。现在国家正有战事,兵部的权力很大。新进的进士们都很羡慕江浩。江浩心里却有些不安。因为云泽洋的原故,他对京城诸皇子间的争斗也有些耳闻。他并不想这么早就参与进去,但是秦王的这个举动,明显地就是替他打上了记号。
江浩不太情愿地去兵部报了到,几天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现在前方的战事胶着,兵部的人员实在不足。江浩就是才去的,也被安排了一大堆任务。现在天气已经越来越冷,北方更是已经进入冬季,前方军队的冬衣是刻不容缓。只是国库空虚,原来时局紧张的时候,户部还能全力以赴,挤出一些钱粮物资,来保障前线供应。
现在眼看着战线稳定了,户部就叫苦连连,无论是前线需要什么,在户部这里都折扣的十不存一。这导致了前线提出来的军需越来越多,而户部也越来越供应不起了。秦王知道,国家困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二皇子鲁王也不希望穆佑轩再立功。户部可是他的地盘。现在天气日渐寒冷,大军所需的冬衣已经是刻不容缓了。秦王进宫地皇上那里说了几次,皇帝最后派皇四子宁王宋珞璇,到户部备办大军冬衣事宜。
宁王一直表现得胆子很小,接了差使之后,也是一幅唯鲁王马首是瞻的模样。鲁王却知道,这是皇帝给他的警告,要是他这个对大军冬衣的事情,还是卡着不办的话。这个户部就要由宁王接手了。宁王对这个差使也很积极,他虽然对鲁王还是早请示,晚汇报的。但是,每天还是会对鲁王说一句:“二哥,你看我什么时候去置办大军冬衣?”
鲁王每次都不耐烦地说:“你要是着急,就去户部的库房扫一扫,看看能不能凑出这笔银子?”三天后,两个人又被皇帝叫去骂了一顿。出来后,宁王就对鲁王说:“二哥,你别怪父皇着急。现在北方实在冷得太快,听说军中已经冻死人了。咱们也不能真让大军都冻死,让蛮族打进来不是。”
鲁王怒道:“你当我不知道大军冬衣重要。但是手上无银,我也没有办法。三弟那里就知道催催催,也不算算,这三军的冬衣做起来要多少银子呢。他当户部的银子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宁王怯怯地说:“二哥,我们银子不够集中定制的话,要不,我们从京城的成衣铺子里征收一些。”
鲁王眼光一疑,看了宁王一眼,很快就笑着说:“没想到四弟到是个有主意的。这分开征集也是个办法。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必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只是,铺子多了,这冬衣的品质却不能保证了。”宁王轻松地说:“这倒不难,只要二哥派几个心腹去各个铺子坐镇,小弟再帮忙看着点就是了。”
鲁王有些弄不明白宁王的心思,只是含糊地说:“我再想想吧。”鲁王回去跟心腹谋士们商议了一番,都认为这件事儿,不能再拖下去了,皇帝已经下了警告,再拖下去害大于利了。宁王的提议虽然不太靠谱,却是一个办法。只是就算是分开办理,也不能分的太散,京城里能接这么大的定单的铺子,都有不差的背景,也不能太过搜刮。
这时,就有人向鲁王出主意说:“军中冬衣的事情,皇帝既然已经让宁王帮办,不如就交给他了。我们选好铺子,尽量压低价格,延后付款期限。至于冬衣的质量,交给宁王就是。”鲁王有些犹豫地说:“要是宁王认死理,非得要品质好的冬衣,那么时间来不及不说,人我们也是得罪了,这不是两头不讨好。”
那人又说:“这倒不难。我们只要放出不在意冬衣品质的口风,就行了。到时候,要是宁王不开翘的话,就让宁王背黑锅就是了。”鲁王心里满意,但面上还是摆一摆他大楚皇子的身份,说:“这不太好吧。我大楚朝的将士们正浴血奋战,这批军衣要是不能替他们保暖防寒,我岂能不心中有愧。”
那谋士在鲁王撇清,知道他心中已经同意,就说:“鲁王说的是。是我们小人了,这冬衣的品质,我们尽力维持就是了。总是户部库中无银,向各方征集冬衣也是权益之计。只能让京城的百姓多承担一些了。”鲁王掩面说:“也罢。你们去跟这次承担了冬衣的商家说,他们为朝庭解决困难,我鲁王记在心里了。只是国家正是战时,户部的事情太多,这冬衣的事情,让他们尽力奉承宁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