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到了長安之後,幾乎就引得不少青年俊傑甚至是一些年紀大一些的高手為之心旌動搖,甚至為此爭風吃醋,梵清惠那樣渾身上下泛著仙氣的女人雖說也叫人心動,但是,因著梵清惠那一身武功,一般人卻是不敢生出什麽褻瀆的心思,可是祝玉妍呢,論起容貌,甚至比梵清惠還高出半截,而且,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帶著無窮的魅力,她勾勾嘴角,就能叫一些心誌不夠堅定的少年人恨不得為她赴湯蹈火,她動動手指,就有人願意為她豁出性命。
而且,祝玉妍這會兒正是古靈精怪的年紀,甚至是故意挑動一些她不怎麽看得順眼的人因為爭風吃醋互毆起來,差點沒斷送了自個的性命。
祝玉妍這般舉動,對於陰葵派的女子來說,隻是等閑,祝玉妍的師叔修煉的是姹女大~法,甚至直接投身青樓,還教過祝玉妍一些手段,因此,祝玉妍並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麽大不了的,甚至還引以為豪,看到石之軒的時候,為此頗有些得意。
但是石之軒那性子,卻是對祝玉妍這些舉動產生了芥蒂之心,絕大多數男人,當然,女人其實也一樣,都有嫉妒心,獨占欲,要是沒有這種感情,多半是因為不夠愛,愛情裏從來都是容不下另外一個人的,何況,祝玉妍因為陰葵派的教育,居然還刻意引得人為她爭風吃醋呢,石之軒對祝玉妍哪怕存了三分的利用,但是還是有著七分的愛意的,要不然,石之軒後來武功大成,明知道祝玉妍對自己恨之入骨,石之軒是那種為了能夠解決自己的後患,連親生女兒都能夠犧牲的人,何況是當年被他拋棄算計的祝玉妍呢,但是一直到祝玉妍自個因為心中的執念,使出了玉石俱焚的一招,石之軒還真沒有對祝玉妍下過殺手,可見,石之軒對祝玉妍的愛意並不淺,隻不過,這份愛意,比不上石之軒的理想,也比不上後來成為石之軒知音的碧秀心罷了。
石之軒對祝玉妍生出了一些別的心思,但是麵上卻是絲毫不露聲色,依舊是對祝玉妍溫情款款,體貼非常,哄得祝玉妍心花怒放。
祝玉妍跟石之軒儼然已經成了江湖上公認的情侶,不知道多少人嫉妒石之軒,居然得了祝玉妍這樣美人的芳心,若不是石之軒的武功在與嶽山一戰中得到了印證,隻怕就有人想要套石之軒的麻袋,將他痛揍一頓了。
祝玉妍雖說跟石之軒已經同來同往,卻沒有忘了正事,慈航靜齋跟陰葵派約定的時間將至,祝玉妍很想要試一試梵清惠的手段,聖門之人極為隨心所欲,祝玉妍有了這個想法之後,跟石之軒說了一聲,便直接找上門去了。
彼時,梵清惠正在跟宋缺同行,梵清惠這樣的女子,若是她有心,天下幾乎沒幾個男子不會被她打動,宋缺跟梵清惠雖說理念不同,宋缺屬於那種皇漢主義者,他堅持漢統,對於跟鮮卑幾度通婚,還接受了鮮卑賜姓的楊堅很是看不上眼,何況,他已經通過種種蛛絲馬跡猜到了楊堅的手段,頓時,對楊堅便有些瞧不上。
即便是如今,謀朝篡位這種事情,有幾個不是披荊斬棘,篳路藍縷才打下的江山,哪怕楊堅直接率兵衝擊皇宮,幹掉宇文贇呢,宋缺也能說楊堅還算是條漢子。但是如今呢,皇宮裏頭多了一些美人,這些美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的來路,竟是學的一些不入流的采補的法門,加上一些助興香料藥物的使用,宇文贇如今才二十歲,因為好色無度,如今竟是沒將身體給完全掏空了,宋缺遠遠地瞧了宇文贇一次,習武之人,對於生命力的感應還是有的,宇文贇顯然已經時日無多,如今後宮中,楊堅的女兒楊麗華地位最高,雖說沒有兒子,但是宇文闡卻是養在楊麗華身邊的,日後宇文贇死了,宇文闡一個還不懂事的孩子,還不叫楊堅玩弄於掌心之中,不管是矯詔還是逼~迫,一紙禪位詔書卻是很容易到手的,楊堅就這麽可以順理成章做皇帝了。
猜出了楊堅的手段之後,宋缺就對此嗤之以鼻,用這種陰謀手段,楊堅本性就算不上什麽明君,慈航靜齋選中這麽一個人,圖的是什麽呢?難道為了減少改朝換代的流血犧牲?問題是,慈航靜齋要天下一統,北周這邊可以近乎兵不血刃地到手,但是南朝那邊呢?陳國那邊皇帝再無能,也不會聞風而降,白白將祖宗基業拱手送給楊堅,何況,楊堅這麽簡單地登基,北周諸多臣子,真的就能心服口服?即便是當時臣服了,以後呢?
梵清惠有她的理由,宋缺也敬重她的理念,但是卻不可能認同,總不能楊堅說要一統天下,嶺南那邊就俯首稱臣吧!宋閥絕不會就此屈服,日後隻怕又是幾場惡仗!
梵清惠何等聰明之人,自然知道了宋缺的想法,她不再在這種事情上跟宋缺辯論,他們這樣的人,心誌堅定,如何能是常人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因此,隻是與宋缺在長安城內外行走,卻是旁敲側擊,希望能夠潛移默化,用佛家的說法,就是想要度化宋缺,當然,卻是不著痕跡,她並不希望因此引起宋缺的惡感。
宋缺是梵清惠進入江湖之後見過的最傑出的少年英才,梵清惠心中也有過動心,隻不過,梵清惠心中更重要的還是自己的理想,因此,隻是與宋缺若即若離,兩人維持著一種曖昧的關係,卻也讓許多人議論紛紛。
祝玉妍出手的時候,宋缺正好在梵清惠身邊,感應到祝玉妍散發的那一縷殺機,宋缺的刀當即出鞘,直接迎上了祝玉妍的天魔刃,祝玉妍卻不跟宋缺硬拚,卻是直指梵清惠:“梵姐姐果然不凡,隨隨便便便能找到宋公子這樣的護花使者,實在是叫小妹汗顏啊!”
梵清惠神情依舊是一副聖潔悲憫的模樣,口中說道:“祝師妹說笑了,宋兄還請稍待片刻,祝師妹卻是來找清惠的!”
宋缺剛剛體會到了祝玉妍天魔大~法的威力,戰意剛剛升起,但是梵清惠這麽一說,卻是依言退後,隻是說道:“清惠盡管出手,宋某給清惠掠陣!”
石之軒卻是飄然而出,含笑道:“宋公子若是不嫌棄的話,石某與你比劃幾招如何?”一邊說著,手中的折扇直接遞了出去,宋缺之前就聽說石之軒與嶽山戰了個旗鼓相當,心中也不敢有什麽小覷之心,當即就迎了上去。
石之軒跟宋缺交手之後,就知道宋缺竟然也是難得的高手,若是他武功沒有出任何問題,倒是樂意跟宋缺切磋一下,但是問題是,他如今體內隱患還沒有解決,而且宋缺的武功卻是從實戰中而來,幾乎招招都是殺招,而且氣勢過人,一往無前,這叫石之軒實在是不能留手,交手了數十招之後,石之軒就感覺到體內經脈有了一些脹痛之意,當即明白,若是不能速戰速決,隻怕自個當場就有可能走火入魔,經脈錯亂。咬了咬牙,石之軒直接笑吟吟道:“聽說之前宋公子與我師弟相談甚歡,應該也有過交手吧,難怪宋公子對石某的武功這麽熟悉呢!”
宋缺頓時皺眉:“你師弟?你師弟是誰?花間派的武功,宋某何曾見過了?”
石之軒嘿嘿一笑,一邊跟宋缺交手,一邊努力平定著體內正在衝突的內力,口中卻是說道:“宋公子剛來長安,就去見了我師弟,還說沒見過,宋公子出身大家,竟是這般不坦誠嗎?”
宋缺立馬反應過來:“你是說陳兄?陳兄光風霽月,大有道門之風,武功也是高妙不凡,如何會是你師弟?”一邊說著,隻覺石之軒滿口胡話,直接一刀向著石之軒揮去。
石之軒飛快地躲開,一時間有些狼狽,心中頓時暗恨,若是自己體內內力沒有出現衝突,自個隻能用出七成的功力,哪裏會這般尷尬,嘴上卻是說道:“可不就是陳沂陳師弟,莫不是師弟竟是沒告訴過宋兄他的師承,這真是太不該了!”
宋缺見石之軒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心中也有些狐疑,不過手上卻是毫不留情,眼看著石之軒不知因為何故,招式間竟是出現了一些滯澀之意,直接一刀劈向了石之軒的破綻之處,哪知道,一刀下去,竟是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卸開了,那力道顯然不是似乎出了什麽問題的石之軒能夠使出來的,他驀然回頭,卻見陳沂站在不遠處,對著石之軒歎道:“師兄卻是不曾聽師弟的勸告嗎?師弟強練補天心法,且師兄資質過人,進展快速,花間心法主生,補天心法卻是主死,兩種真氣截然不同,互相衝突,師兄這種情況,如何還能隨意與人動手?”
石之軒揭了陳沂的馬甲,陳沂幹脆也將石之軒的情況給說破了,石之軒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看著陳沂,冷哼了一聲:“不勞師弟你操心!”
那邊祝玉妍也聽到了陳沂的話,她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陳沂,又擔憂石之軒的情況,直接嬌笑著退後:“梵姐姐,小妹今兒個卻是僥幸占了上風呢,比試之期未到,梵姐姐,小妹這就告辭了!”說著,對著石之軒使了個眼色,兩人直接都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