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穿过林间,冷风呼啸而过,留下几片落叶和被踩弯了身体扒拉着枝叶的野草。
“禀报将军,林将军让你们进村,有要事相商。”
在他对面的是武成,听到进村的消息,武成有点迫不及待了,而现在还在加紧训练的刘辗和赵将二人,在士兵面前,指挥着营阵,用手中的烽火战旗令自己的士兵,前后左右,兵马左右移换,刀兵、盾兵、枪兵、茅兵、弓箭兵交相呼应。武成点了点头,道:“好的,你先下去吧,去后营中领点食物补给,然后在回去跟林将军汇报,我们这就拔寨起营。”
年轻士兵听到武成的话也不多做停留,虽然现在是他的第一次报信,心里多多少少有点紧张中的兴奋,应着武成的话悠哉悠哉的回了村子。
武成来到训练场上,这诺大的训练场排满了人,他们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训练的井然有序,踏过大地,响振云霄,气势恢弘,数公里之外都能听到耳畔间游荡的回音。一个士兵迎着武成走了过来,表情严肃,脸上汗水已经湿透了,滴滴滑落,沾湿了衣服,却一点也没有倦怠,手里提着水杯,鞠躬,右手食指上套着水杯之上的粗布绳子拱手,道:“武成将,您好!”
武成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用客气,回去训练吧。”
两人只是插肩而过,武成却感觉的出来,他的身体快透支了,猛烈的阳光,榨干了他身上的水份,水还没喝够,杯子里只有半满清泉,训练让他们疯狂,时间不是浪费在茶余饭后的谈资上,而是能省则省的日常琐事中,挤出一点时间,训练成果或许就会翻番,再努力一点或许自己就会与众不同,多跟兄弟们一起,或许就不会有烦恼了。
长枪挥舞,回廊声通过人墙激荡,枪咛声转瞬即逝,片刻功夫,枪声停下,留下的只有回音,留存在记忆中的声音,或许你永远都忘不掉它,虽然它短暂,但是它入心,一旦进入了你的记忆里就难以抹去。刀斧手的声音最是响亮,踏在大地上,大地都为之一震,宛若四海吞天之势,稳重如山壑,挺拔如劲松,所过之处,就像滚过了千吨巨石一般,诺松的大地上多了几分结实。弓箭手拉满了弓弦,根根弩箭离弦而出,刺入长空已是眼前,如夺命的锁喉枪,阎王的催命符,场上已是浓烟滚滚,箭无虚发,大地上,一根根凸起的小木条,就是他们的目标,穿越了木条,一头扎入大地的弓箭,带起的不止是硝烟,还有泠冽的杀意。
武成拿着山竹编织而成的扩音器,朝着士兵们说道:“兄弟们,林将军让我们进村去,大伙先停下训练,收拾装备器械,布什,食物,两个时辰之后,同一个地点集合,出发!”
刘辗举着战旗,停顿了一下,战旗在头顶转了两圈后收起,寓意是整顿军务,两个钟之后在此时此地集合。
望着四散而去的将士,武成跟刘辗说道:“纵观四面八方,土匪活动愈加频繁,我等不得不早做打算,林将军邀我们过去或许也跟土匪有关吧。”
刘辗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训练的途中,多次听哨兵来报,我们四周时不时有一两个土匪过来望风,似乎对我们图谋不轨呢。”
武成哈哈大笑,道:“一些虾兵蟹将,窥探的毫无水平,来多少个我们都能知道,他们又能偷去什么有用的情报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嘲笑起土匪来了。
两个小时过后,林懋霖现在村中,清点村民,村民不多,只有一百多名壮年男子,八十多名年轻貌美的妇人,再加上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和七老八十的年迈老人,再无多余的人手了。
小女孩走到林懋霖的身边,伸出小手拉住林将军的手,摇曳,道:“林将军,能不能带上我?”
听到这句话,他断然是拒绝的,但是看到他那
近乎撒娇的眼神,呆萌的模样便心中不忍,最后说了一句近乎中立的话:“小繁雨,男儿志在战场,你一个女孩子,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布丁,怎能跟我们出发呢?这样吧,我安排你道后厨去如何?跟着叔叔们管理粮草,洗衣做饭倒不用,打杂就行,主要是去学习,你看怎么样?”
小繁雨一听,便扭过头去,生起闷气来,嘴里小声嘀咕:“好啊,就是小撇开我,我才能那么傻呢?”
林懋霖一听,脸色一阴,下一刻嘴脸一裂,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小小孩童,心性竟然这么成熟,好吧,就让你跟着我们,不过我可不照顾你哦,衣服啊、尿不湿啊等等你自己换哦。”
小繁雨一听,俏脸一红,剁了一下脚,生起小气来,道:“林将军,你,你,我不跟你玩了,我当然会自己”话说到一半,小繁雨便感觉哪里不对,收回了刚才的话,小手指着林懋霖,道:“哼,什么换?换什么?我都多大了?你看看!”说着,小繁雨挺了挺胸脯,身后的妇人们笑了起来,林懋霖却看向她们,冷眼中带着宣泄韵味。因为林懋霖知道,小繁雨小小年纪,怎会这些,定是村里的大姐大带坏的,所以也就没好气的看着他们,意识是说,“以后如果你们敢带坏繁雨,我要你们好看。”,这些年长一点的大姐姐看到林将军的眼神,她们可不是这么想的,一些村妇仿佛还以为林将军这是欣赏她们呢,便不自觉的盯着林将军看,脸上红晕,身体却不老实。
也没多少闲工夫跟她们闲聊,低下头看着繁雨,道:“跟我走的话可以,只是你在哥哥身边一切得听哥哥的,不论日后遇到什么都要跟哥哥说,小繁雨能够答应么?”
杨繁雨听到林将军答应了,开心的就像是一只脱笼的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好的,林哥哥!”
林懋霖拍了拍小繁雨的小脑袋,两根马尾辫捶在脑后,就这么捶拉着,小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小巧可爱的气质。
“禀报将军,土匪的哨兵越来越多,武成将军的人马已经快到村口了。”
一个士兵前来汇报,正在和小繁雨说话的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那个士兵,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坚毅而果断的声音,道:“很好,这一天还是到来了,传令下去,所有村民组成自卫队,老弱妇汝在中间,壮年男子拿好手中的武器,生死战应该不远了。”
说完,林懋霖带着小繁雨,身后跟着四个村民,他们都是村里的老干部了,也是村里的一把手,深受村民的爱戴。
小繁雨问:“林将军的人马个个都看起来勇猛过人,那么他们以前就这么听话么?”
林懋霖哈哈大笑,道:“小繁雨这是多想了,决定一支军队的好坏不是看体魄,而是看心灵,如果一支只是莽夫组成的阵容的话,我们就要赋予他们灵魂,也就是思想上的灵魂,让他们领悟谋略,懂得夺射,进退,那么这莽夫就会成长为雄狮,这就是血性的力量。”
小繁雨点了点头,“林哥哥果然有一套,不仅自身武力超群,手下的士兵也实力不凡呢。”
听到小繁雨的话,林懋霖笑了。
小繁雨的智慧是别人猜不透的那种,神秘之中带着些天真可爱,有时嬉皮笑脸,有时傻愣,有时无忧无虑,可是这些确是一位将军最缺乏也是最容易被留住的瞬间。
“一队人马准备好了。”
“二队人马准备好了。”
“三队人马准备好了。”
一个个村民中的小头领拱手禀报道。
他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在村门口相内延伸而去,足足排了八队人马,这些人马除了手上的武器不是很亮眼之外,其他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个士兵并排站立,做着军人的模样,由于他
们手里上深深的匪字,所以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体验过军营的生活,身边的亲人朋友没有一个是从军的,最多的就是加入了土匪了,他们无家可归,被土匪们逼上了绝路,上了战场就是一群卖命的可怜人,所以土匪在他们心中也会划分个等级来,抛弃了过去的成见,因为彼此间的感情,村间邻里的感情!
武成的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村中,林懋霖笑着脸上去迎接,武成、刘辗、赵将三人以上来,便在林懋霖的身前单膝跪下,道:“林将军,我等来迟了。让将军久等了。”
林懋霖扶起他们,笑脸很是亲和,道:“兄弟们言重了,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怎么还这么见外?难道不把我当兄弟?”
武成脸色一青,急忙陪笑道:“瞧林将军这话说的,我们不拿将军当兄弟,我们能把将军当什么?军场上是上下级关系,战场之下便是患难真兄弟!”
这时,兄弟三人身旁都是一些亲信,他们不是别人,也不是一些位高权重下的客卿,走卒,他们只是淳朴善良的亲民百姓,或者是北伐中一直跟我们一同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林懋霖仰天长啸,斜眼一扫,一个土匪哨兵匆忙向林在跑去,逛神中,磕磕绊绊,似乎被什么东西伤到了,由于距离太远,林将军他们看的不是很清楚,索性不去追究了。
随我进村,坐下来好好聊聊日后的计划。
一个大的排场,除了林懋霖,三位将军,四个村民代表,还有孙繁带着左右两名心腹,列坐在会场之上。这时,主会场首席位置当然是林懋霖一人承包了,小繁雨拿着小板凳坐在林懋霖的旁边,扒拉着脑袋,细心的看着他们,由于身高太矮了,所以在桌子上之留下了小半个脑袋,一双小眼睛勉强露在外面。
“大会正式开始,有情村民代表率先发言。”
林懋霖在主席坐上,充满腔调的声音袭来。
四名村民代表左右互看了一眼,一名留着大长胡子,双目传神,眉毛修长的八旬老人站起来,说道:“今天能够迎来众位将军,我们整个村子都是高兴的,也为我们的计划感到自信满满。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了敌人的强大,作为匪中村的百姓,我们对土匪的营地不能说是了然于胸,但是描之行绘还是很轻松的。今天我们来,不为别的,废话也不多说,这是我们近十年来的成果,一张敌人兵力部署图,献给林将军,助林将军早日破敌取胜。”
林懋霖站起来双手去接地图。
地图上纹理和行军路线都用水墨兵标注的一清二楚,虽然画风比不得名人大家,但是大致的路线和兵力部署却清晰的绘画了下来。林懋霖一看大喜,道:“好,好,好!果然是田上匠人,鬼斧神工不用多说,这临摹彩绘也是浑然天成啊!”
众兄弟看着这张地图,反而多了几分信心,莫名被林将军情绪所感染。
孙繁第一个忍不住了,声音急切的说道:“快,快,拿出来,大伙看看。”
林懋霖故作神秘,将地图卷成两层,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铺开,除了村民之外,其他人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地图半分。
就在地图打开的瞬间,每一条沟渠,山脉,回廊都清晰的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视觉遨游匪山也别有一番滋味来。
那个八旬老村民指了指地图东南一角,所有其实的说道:“林将军,你们且看,这东南一角正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西南悬崖峭壁,山崖呈九十度而上,根本无法通人。两角呈九十度平面夹势。南北两面相向,群山沟壑无数,绵延数公里,不见人烟,故而无人知晓背后之势。还有上山后的小路等等都在纸上了,大家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计谋么?”
经过深思熟虑,严格的筛选,终于,一个惊悚的计划应运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