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各种对春节联欢晚会的呼声,吴普一概当做没听见。
搞活动是不可能搞活动的,他还等着让双方家长见个面来着。
武则天她们有苏轼等人接待,吴普就安安心心忙自己的事了。
由于他身世有点复杂,这双方家长涉及的范围可就大了,吴普感觉要不是这边刚扩建过,估计是没位置塞下这么多人的。
先是吧,骆老爷子招呼骆家一干人等过来博物馆过年,说是要体验体验疗养区的设施,要是体验得好以后就过来跟吴普奶奶夫妻俩当邻居养老了。
博物馆本来就是骆老爷子转赠的,吴普也没法拒绝,只好捏着鼻子给骆家那边的亲戚发了博物馆定位,省得他们迷路!
接着是难得所有人都放假了,吴爸吴妈两边的亲戚准备一起来首都逛逛,好好瞅瞅吴普搞的博物馆到底长什么样。
然后吴普奶奶也回国来了。
想到自家奶奶许久没和许家人往来,吴普又试探着给许家那边正儿八经地递了帖子,询问对方过不过来吃个年夜饭。
吴普这博物馆开得声势浩大,许家那边也有所耳闻,所有记得当年旧事的人年纪都不小了,小辈们只稍微一劝他们就松了口,答应过来热闹热闹。
人实在太多了,吴普记性这么好的人都得叫系统帮忙记录和协调,省得到时候来的人太多顾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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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普忙活完自己这边的名单,又去和阮棠嘀咕:“你说我们以后要不旅行结婚算了,你瞅瞅吃个年夜饭都这么多人,跟摆婚宴似的。”
阮棠笑着说:“这毕竟是你认回骆家后过的第一个年。”
吴普一想也是。他捏着阮棠的手问:“你要请点别的人吗?”
阮棠摇头。
吴普知道这事儿问阮棠没用,索性把人抱进怀里,当着她的面私聊起薛姨来。
薛姨一听吴普那边来了这么多人,登时有些急了。
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阵啊!
说好只是见一面的,怎地吴普这边居然喊了好几桌人过来?这像话吗?这根本不像话好吗!
薛姨火急火燎地说:“你小子等着,我这就去喊人,绝不叫你那边在人数上占了先。”以为就他们老吴家、老骆家有人吗?她们这边人也不少来着,只是平时不怎么需要阮棠去应酬而已!
吴普笑眯眯地给薛姨回了句:“那我给你们也留几桌。”
两边很快说定了。
阮棠窝在吴普怀里,感觉暖洋洋的。她说道:“人这么多,会不会很麻烦?”
“不麻烦,我和二堂哥预定了几个大师傅,到时候年夜饭有他们掌勺,不需要我们怎么忙碌。”吴普聊完了也没撒手,继续抱着人不放。外面簌簌地下着小雪,看起来静谧又安宁,过了好一会,吴普才偷偷从兜里摸出个素面戒指来,把它挪到阮棠眼前,“看,这戒指什么花样都没有,戴到手上绝对不会影响你手指的灵活度。不过你再往里看看,里面有我亲手雕上去的暗纹,瞅瞅,有小时候的我,有少年时的我,还有长大后的我!瞧这雕工,简直栩栩如生,你说我该把这个纯手工制作的漂亮戒指送给谁好?”
阮棠忍不住伸手推他,让他离远点。谁送求婚戒指像他这么过分的?
可惜没能推动。
还被抓住了手。
吴普把戒指戴到阮棠左手中指上,转头亲了她脸颊一口:“先标记一下,免得外头的狂蜂浪蝶都当你是没主的花儿。”说完他又摸出另一个戒指,“来,你给我也戴上。”
阮棠接过吴普递过来的戒指,发现上头同样有隐秘的暗纹,凑近细瞧才能看见上头是个小姑娘的成长历程,熟悉的人都能分辨出这小姑娘是谁。她说道:“你什么时候悄悄弄的?”
吴普说:“正好工作区那边有机器和工具,我就每晚趁着没人偷溜过去动手了。”
阮棠小心地把戒指戴到吴普的左手中指上。
感觉很奇妙。
她的指头上藏着个小小的吴普。
吴普的指头上藏着个小小的她。
吴普凑近得寸进尺地问:“这么值得庆贺的日子,我们是不是该亲一个来庆祝一下。”
阮棠本想推开他,想了想又伸手抱了回去,主动亲上他的唇。
两个人你侬我侬好一会,手牵手去吃晚饭时不免要给大伙秀一秀他们刚戴上的戒指。
苏轼他们不是没见识的人,古时便有定情诗描写戒指这玩意,比如《定情诗》里头写“何以致殷勤,约指一双银”,又比如《十索诗》里头写“欲呈纤纤手,从郎索指环”,讲的大抵都是男女之间情到浓时用戒指来定情,其中的“约指”“指环”等等都是戒指的别称。
这不明摆着秀定情信物吗?
你秀任你秀,我当看不见!
苏轼首先装傻,表示自己并没有看见。
其他人有样学样,一致决定无视吴普。
吴普没秀到,心情一般般,又借口去帮沈老他们忙,光明正大地晃荡一圈,收获了一堆诚挚的祝福。
吴普这才算心满意足。
还是亲朋好友给面子啊,苏轼这人就不行了,自己不祝福两句也就罢了,居然还把老冯他们都带偏了,一个两个都无视他!
转眼到了除夕日,吴普带着几辆车来回去机场和火车站接人,临到傍晚总算把人都接齐了。
几拨人到了博物馆后都嫌吴普太烦人,自己结伴边逛边玩儿去。
吴普怀疑这些人来陪他过年是假,趁机逛博物馆才是真。
不过吴普也乐得清闲,带着阮棠挨个去跟双方家长讨红包去。
红包既然叫压岁钱,那自然是大年三十去要的,要不怎么能“压岁”呢。吴普这么大一个成年人,要起红包来一点都不害臊,讨一个还介绍一次:“这我女朋友,捧铁饭碗吃公家饭的,厉害不厉害?红包是不是给大点?”
亏得过来的人都提前知道这次聚会的性质,要不然还真叫吴普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边一起吃过年夜饭,吴普揣着满满一口袋红包拉着阮棠的小手往回走,把人送到门口都还赖着不走,说要去人屋里的暖炕上拆红包,数数今晚的收获!
阮棠很少这样热热闹闹地过年,小时候也没和小伙伴们一起拆过红包,见吴普二话不说拉着自己坐到了暖炕上,她也只得脱下毛茸茸的暖靴跟了上去。
吴普笑眯眯地给她看红包上的名字,说这是他妈那边的亲戚,给红包必然会写上自己的名字,生怕大伙不知道谁给的;还有这个小红包塞得鼓鼓囊囊,必然是他二叔家的,他们十年如一日从不换封;还有这堆无情的大钞,不用看都是骆家那堆人的。
他们从小收红包到大,早就练就了看个红封摸个厚薄就知道谁给的特殊技能!
阮棠坐在一边学着他拆,吴普拆哪个她就跟着拆哪个,根本不会找错。
吴普现在是不差这个钱,小时候还是挺差的,所以每年拆起红包来都格外兴高采烈。
没办法,想做的事情太多,做什么都需要钱!
这可是他难得的可以自由支配的特殊资金啊!
吴普还和阮棠感慨:“唉,幸亏我们不是粤省人,要不然拆半天也拆不出几个钱来。”
这个阮棠还真有所了解,她顿了顿,笑着说:“我们单位里就有个粤省的,每年都给我们派红包,说是人人有份。”
结果拆开一看是十块钱,也不知这家伙怎么会把那么多红封和零钱带到单位里去。
只不过那抹红封倒成了整个单位里最有年味的东西。
那人一边发还一边嘀咕:“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大吉大利,要乜有乜。”
挺有趣一个人。
吴普见阮棠对那粤省同事观感挺好,立场转换如风:“其实也挺好的,红包这东西本来就图个吉利。有些省份红包一个塞得比一个厚,硬生生把人情往来变成负担,听着就累人得很,很有点以前把过年称为‘年关’的味道了。”
两人凑一起嘀嘀咕咕,很快就把红包拆完了。他和阮棠分头把拆开的红包放好,前往后山前和苏轼他们会合。
为了今年过年过得更热闹,吴普特意申请了一个《焰火燃放许可证》。
一行人在路灯指引下顺利登山,摸索起各种烟花的玩法来,准备热热闹闹地玩到半夜,算是一伙人一起守岁。
这个热闹的日子,吴普还给杜甫他们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苏轼他们好歹是见过焰火的,远在春秋时期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荀况、王羲之等人就没研究过这玩意。
吴普一人塞给他们一根仙女棒,让他们先了解了解最简单无害的玩意(顺便拍照留念)。
杜甫一把年纪了,也拿着仙女棒点燃了看那灿亮的火光。他还和苏轼讨论:“很有你先祖写的‘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那种意境。”
自从上回吴普揭了苏味道的底,苏轼想起这位先祖来就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不过他感觉苏味道这首诗还是很不错的,正欲点头赞同,两人就听上山那条山道上传来一声朗笑:“你们在这里啊?可叫我们好找。”
苏轼和杜甫齐齐转头看去,却见一片绚丽火光之中走来群年轻男女,男的俊女的俏,个个都长着很得老天偏爱的相貌。
大步流星走在最前头的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心心念念好些天的李白!
刚才开口说话的人明显也是李白。
分明是从山下走上来的人,瞧着却像从天上走下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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