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省那边杀猪讲究做杀猪菜，耿晓云就唠这个事儿。
她爽朗无话不谈，叔伯们跟她交流没有隔阂，门前唠得热火朝天。
叔伯们私底下都对耿晓云竖起大拇指，夸她是南边这边没有的敞快姑娘。
陆淼洗漱完回房间，顾莹和任冰心怀里一人抱着一个，正哄着大宝二宝叫姨。
耿晓云是女知青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先前就说让大宝二宝喊她大姨。
顾莹几个听见了不甘落后，也纷纷根据年龄，排上了二姨、三姨。
都是朋友，陆淼由着她们折腾。
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没穿几件衣服。
贺宏进想说点什么，傅璟佑已经被陆淼拉着去了一旁。
“怎么出来了？孩子呢？”
养猪改善生活，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自家人有的吃，卖了还能得点钱。
“嫂子。”
陆淼点点头算是回应，“辛苦了。”
“宝宝多可爱，哪里麻烦了？”
“帮我倒点儿吧。”
杨小婧积极举手附和。
“你说冷不冷？”
脸颊水润透白，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泽，皮肤状态让她很满意。
她个儿纤细，一米五长的军大衣一上身，直接从肩膀罩到了小腿。
这会儿正到处找秤，准备分肉用呢。
不过贺宏进也不是故意打岔，他心里是真这么想的。
杨小婧扫了一眼镜子旁边的瓶瓶罐罐，感慨道：
这个她倒是能干。
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其他人杀猪一般不会那么早，不少人就打起了傅家猪肉的主意。
放下东西，陆淼对着塑料边缘的镜子抹了点雪花膏。
日久天长喂了一年半，猪长得比别人家的肥，也不难理解。
“我能帮什么忙？还不够埋汰的。”
顾莹说了句实在话：
“你赶紧把你愁嫁的心思收一收吧，看你，没个出息样儿~”
记账……
“家家户户吃的都一样，喂的也是一样的，还能咋养？小六家的猪多养了半年，能不肥吗？肉能不多吗？”
军绿色的面料与黑棕色蓬勃的毛领，使得她脸颊看着愈发的小，皮肤愈发的白。
傅璟佑却忽然道：
“一会儿看看情况，有剩下的就卖。”
“都说乡里生活赶不上城里，我咋看着陆淼这生活，过得比我之前在城里还舒坦呢？”
顾莹笑她娇气的毛病一直在，却如实道：
“刚才今天听谁喊着说要找人记账来着，你看看去？”
房门带上，杨小婧第一个起身倒水。
她收拾得齐整，大衣干净如崭新，毛领泛着淡淡的光泽，让她看起来显贵。
贺宏进跟之前那两个叔伯想法一样，自己吃怎么也吃不了那么多。
傅璟佑没来得及说什么，贺宏进乐呵呵，先一步回应道：
陆淼失笑，拿了三个搪瓷缸子过来。
肥肉多，贺宏进看着心里就喜庆，忙前忙后操持得更带劲了。
贺宏进一口答应下来：“都好说！”
傅璟佑压低了眉梢，又问：
“冷不冷？”
陆淼踮起脚尖，鸡贼地小声咕哝：
陆淼拿出钢笔和本子，“现在又不是队里杀猪，找别人还要多欠一分人情，就写几个字，我来呗？”
“还有一头猪呢，分出去半扇交任务，余下半扇也吃不了……年底杀猪的人家多，到时候也不好卖了。”
昨天傅璟佑都安排好了，陆淼也没意见。
贺宏进也过来了，刚把猪肚子弄到一边，让队里过来看热闹的几个老婶子帮忙处理清洗。
“小六嫂。”
但是想到什么，陆淼临时又有了新的想法：
“把做腊肉和自家吃的预留下来，叔家的不行等月底再送，这头要是能卖，就先紧着卖吧。”
“他们两口子能干，也就个别人这样，哪还能这样了？”
傅家的猪养得好，往年队里杀的猪，肥膘就两三指，傅家的猪外层肥肉厚半尺，叫人看着就流口水。
傅璟佑不好回答，贺宏进话插得正是时候。
陆淼一抬头，门前原是帮忙、按猪分肉的小伙子都朝她看来。
“我也要！”
傅璟佑穿着轻便，饶是外面天冷，他赶着体力活儿忙前忙后的，还给热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要真较真儿傅家怎么养的猪，可能就是平时人吃的带油水，洗锅涮锅什么的，多多少少也带了些油水。
傅璟佑点点头，“也行。”
只是这话不好对外说。
陆淼捏了一下他被吹得通红的耳尖：
她小手热乎，傅璟佑立马放下心来，小心哄着她：
“外面脏，你上屋里歇着。”
杨小婧干笑一声，收回目光问：
“你们喝水不？”
陆淼琢磨着去傅璟佑身边，傅璟佑却先一步向她靠来。
一出大门，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小六媳妇儿来了”。
陆淼点点头，问：“这俩就先麻烦你们帮忙看着了，要是一会儿闹腾，你们喊我。”
腊肉再好吃，那也是腌制品。
门前积了许多血水，地面都被踩得湿泞。
“这猪养得真是好！你咋养出来的啊小六！”
想买。
任冰心嗔怪说：
“我也是！”
他军大衣搁在屋里没穿。
猪已经放完血，褪了毛，被分成两半，一扇放在事先架起来的门板上。
“不是要人记账吗？”
这么大的一头猪，肯定有剩下的。
她穿着军大衣，看起来不那么合适，却莫名地更能体现出性别之下，属于女性柔软脆弱的美丽。
……
“再说了，屋里这么暖和，我都不乐意出去。”
陆淼在体型上，和傅璟佑相差甚多。
陆淼不爱里三层外三层裹得跟粽子一样，就把他的军大衣给套上了。
另一扇则用铁钩钩着，挂在门口倚墙的梯子上。
她旋身捏捏大宝小脸，笑着说：
“我们家明毅和夏夏真有福，有这么多姨姨疼，是不是？”
她也不招待了，就说让她们别客气，渴了自己倒水喝。
杨小婧守着炉子道：
“你家今天杀猪，你怎么也是女主人，不去帮帮忙吗？”
她虽穿着军大衣，可领口脖子处空荡荡的。
能吃新鲜的，肯定还是吃新鲜的好。
他俩凑近咬耳朵，队里年纪大的叔伯、婶子们看见了，直打趣笑着摇头。
淼淼也要和大家一起过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