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让南初月的内心有了些许的怪异,同时也对桂嬷嬷说的事情有些担心。
如果是君莫离都摆不平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王妃能做什么?
想到即将可能发生的麻烦事,她有点嫌弃自己贪嘴。
没有吃那碗燕窝的话,什么都好说。
现在大半碗的燕窝都吃了,吃人的嘴软,她能怎么直接拒绝桂嬷嬷?
南初月内心百般想法,面上却没有太多的变化:“桂嬷嬷的身份,谁人不知?这话,真的是让我不知所措了,怕是帮不上忙……”
“你一定可以。”
不等她说完,桂嬷嬷就急匆匆的打断了她的话,言语之间很是急切。
大概是说完之后也发觉态度有问题,桂嬷嬷给了南初月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如果不是事情变得紧迫,老奴也不会想到找王妃,还请王妃不要介意。”
“另外王妃也不会担心,老奴也不是想从王妃这里为自己的家人祈求什么,而是想与王妃说说陛下的事情。陛下……他是真的苦啊。”
说一个帝王苦,这天下有几个人会相信?
怕是大多数人都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只能觉得这话多少是有些矫情了。
但是与君莫离两次会谈,又亲眼见到宫倾雪惨死的南初月,却明白这话并不是“矫情”二字能解释的。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嬷嬷,我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王妃……”
“嬷嬷是想说关于陛下选妃的事情吗?”
“是,先皇后故去,陛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着实是不合适。至于宁永公主,也绝对不是上佳人选。”桂嬷嬷一开口就透着几分深谋远虑的味道。
不得不说,桂嬷嬷的分析相当的到位,也让南初月明白,为何桂嬷嬷在宫中能受到君莫离那般的对待。
身边有这么一个头脑清晰,又很是为他考量的人,太不容易了。
太后作为君莫离的生母,本来是充当这样一个角色。
但是太后在云太妃的多年压迫下,本身性格就发生了问题,并且由于眼界的狭隘,对很多的问题根本没有准确的判断。
如果太后能明确了解到现在君莫离的处境,也就不会和齐煜合作了。
想到这里,南初月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太后那样的生母,君莫离也真的是要辛苦一点了。
她察觉到桂嬷嬷看向她的眼神里透出了询问和疑惑,立即扯唇笑了笑:“嬷嬷这些想法,有和陛下说过吗?”
“老身自然是说过了,只是陛下……”桂嬷嬷摇头叹息。
很明显,对于桂嬷嬷的好心劝告,君莫离并没有听进去。
或者说,君莫离并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没有承认他的内心也是对桂嬷嬷认同的。
这一点,南初月倒是认为君莫离小看桂嬷嬷了。
如果整件事告诉桂嬷嬷,说不定事情会有不一样的走向,也会发生不一样的转机。
南初月沉吟了一番之后,开口说道:“嬷嬷。陛下是你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如何,你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王妃,正是因为老奴了解,所以才知道陛下对先皇后是多么的在意,对东城是多么的在意。所以,老奴着实是担心陛下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她的眉头皱的极紧,显然很是不安。
“嬷嬷所谓的不该做的事情,是指什么?”
“王妃冰雪聪明,怎么在这个问题上跟老奴兜圈子了吧?陛下若是娶了宁永的公主,宁永定然会以此为理由派兵。到时候,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关于这个问题,南初月和君莫离已经透彻的说过了。
所以,迎娶齐溪不过是麻痹齐煜的一种说辞,注定不会成型。
至于让宁永的兵力入驻东城,那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南初月微微一笑:“嬷嬷,既然你都看的这么明白,陛下怎么会不懂呢?”
“王妃的意思是……”
后面的话不等桂嬷嬷说完,南初月就出言打断了:“嬷嬷放心好了,陛下在意东城,自然不会让东城处于险境。”
方才还是愁容满面的桂嬷嬷,被南初月这句话说的满脸堆笑。
只是笑了几下,她的眉头又轻轻地皱了皱:“王妃说的可是真的?千万不要唬我。”
“嬷嬷岂是那么容易哄的人?再说这些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等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见分晓了。”
桂嬷嬷点着头,面上的喜色慢慢的舒展着,显然是被南初月说服了:“王妃说的是,等过些时日,事情如何就都明了了。”
“到时候,怕是嬷嬷还需要帮我一个忙。”
“王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说是帮忙可是折煞老奴了。不知道王妃,有什么需要老奴做的?”
“自然是为陛下选秀女的事情。”
桂嬷嬷愣了一下,很快眼神里流露出错愕而惊讶的表情:“王妃……这……”
显然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整个人由于太过吃惊,而言语都显得磕磕绊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表达出。
好在南初月是个聪明如,明白桂嬷嬷的意思。
“嬷嬷放心吧,陛下已经想通了,这件事是迟早要做的事情。既然如此,晚做不如早做。”
“那就那就好。”桂嬷嬷连着说了两次之后,双手合十的闭上眼睛轻声说着,“阿弥陀佛,多谢佛祖保佑,陛下终于想通了。”
难缠看着桂嬷嬷一脸虔诚的模样,内心有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
桂嬷嬷与太后比起来,似乎更像是君莫离的生母。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南初月的脑海里过了一下,就立即被推翻了。
很多事情不仅不可以说,连想都不行!
如果她将这个想法说不出来,指不定多少人人头落地。
到时候,桂嬷嬷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立即收敛了心思,轻咳了一声之后说道:“嬷嬷,你就放心吧,陛下已经想通了。即使是为了先皇后,他也不能让后位这么一直虚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