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会来救她,师兄会来救她,师兄一定会来救她……
钦点点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不断念着希望,如若不然,她就要被自己的软弱打败,向夜阡陌屈服。
对,她明白他的目的。
不就是想逼她答应成亲吗?他以为她会为这么点点疼就求饶?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钦点点抱着肚子,紧咬牙关。因疼痛而苍白的小脸,布满细密的汗珠,头发凌乱的粘在脸上,露出梅花形状的印迹,此时,这一抹红显得格外鲜艳。
她不会被打败的……师兄一定会来救她!只要她坚持住,夜阡陌必输无疑!
昏沉中,她仿佛看到一抹黑影走到她面前。
钦点点微微勾唇,慢慢合上眼睛。
她才不会输给他。
“主子,暗使来报,今日午时无尘公子离开京城向北而来……莫不是他已经查到了我们的下落?”
“怕什么,我还怕他找不到呢。”夜阡陌眼底闪过一簇幽冷光泽。“拖住他,别让他走的太顺利。”
“属下明白。”
依钦点点的体质,她最多也就撑七天,就是极限了。
夜阡陌走去幽禁她的那间石屋,推开门,发现床上没人。再一转头,就见她倚墙坐在木架底下,用牙咬断衣裳的缝线,一点一点拆开。
他不禁好笑。
“你这要拆到什么时候?”
钦点点瞥他一眼,虚弱的喘了两口气,接着拆。“拆到师兄来为止。”
“你认为他会来?”
“他一定会来。”
夜阡陌笑了笑,走到她跟前,蹲下,瞅着她倔强的小脸,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你这样子,就像只闹脾气的猫儿。”
钦点点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夜阡陌看着她冷然的表情,略有怔忡。“女人要对夫君千依百顺,这个道理你没有听人说过吗?”
“强占弟媳是猪狗不如的行径,这个道理你没有听人说过吗?”
“弟媳……”夜阡陌轻轻一笑。“真亏你敢说。”
说说怎么了,就敢,她不脸红。这辈子生是师兄的人,死是师兄的鬼,她就认定了嗯,就这样。
“明知道他娶你目的不纯,还对他深信不疑……”夜阡陌似真似假的叹了口气。“像你这样的傻姑娘,真不多见。”
“你说师兄目的不纯,你娶我的目的就单纯吗?反正两个人都不单纯,那我情愿挑个我喜欢的人嫁。”
夜阡陌淡凝着她。静然的目光十分纯粹,不带半分邪恶,甚至看起来与师兄有七分相似……没有师兄自带的清冷淡漠,这样的目光似乎更为温柔。
“齐凝。”
不止眼神,就连声音也变得无比温柔……“什么……”
“齐,取谐音,凝取字旁。”夜阡陌极为轻柔的笑了笑。“钦点点,这是你的名字。”
钦点点呆愣的看着他,差一点就相信了他。齐是国姓,要是她姓齐,那岂不就是公主?扯淡!
夜阡陌似乎也料到她不会相信,扬扬眉,也不在意。只是转瞬,又变回了那副邪气的调调。“等你知道自己是谁的那一天,你会主动回到我身边……别急着否认。”
钦点点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还是趁自己有力气的时候,努力拆衣服吧。
这是江琛第七次看到风雅用不同种类的药放倒敌人,由于此法过于简便,他打算下次遇敌不出手,只等着风雅把人解决掉接着赶路。
话说回来,他们这一路走来,每隔三个时辰便出现一批人堵截,风雅的果决不在话下,夜阡陌始终不遗余力的派人前来就让他搞不懂了。他的手下不是风雅的对手,难道他们的作用仅仅是在拖延时间?
“小姑娘上次服药是在什么时候?”江琛问出心底的隐忧。
风雅轻轻甩开衣袖,看着残余的药粉随风扬散。“半个月前。”
“这么说……”这会儿药效已然发作,她正处于疼痛的折磨中?
风雅明白他想说什么,而且,事实状况要比他所知的严重许多。夜阡陌会使用行尸草让她提前发作,在他赶到之前,将她折磨至极限……也许,现在她已经屈服,已经……
风雅望向乌云堆积的北方尽处,神情似有一丝复杂。
不希望她答应与夜阡陌成亲,却又希望她不要那么倔强……若是他不能及时赶到,她会枉送性命!
过了几天了?
在这间没有窗子的石屋里,早就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没有力气动,她是被夜阡陌抱到床上的,几天来的疼痛消磨了她的意志,大概,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夜阡陌扶起迷迷糊糊的她,喂她喝水,水却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七天,刚刚好。
她还有气,但脉息已几乎触摸不到。
没有一次松口,没有一次向他求饶,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也震惊,她居然可以坚持到这一步。
有信仰的人,是无法被击败的。
果然。
可当她的信仰粉碎的时候,她又将会如何呢?
夜阡陌把水含在口中,覆在她的唇上,将水哺喂进去。她不能死,现在还不行,所以她必须坚持下去,直到他亲手毁灭她与风雅之间的牵绊……
“他就快来了。”
昏迷中的人,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尽管意识涣散,还是有了反应。
“主子,无尘公子已破七星剑阵!”
“哦?好快。”
“他不是一个人,和他同行的,是在武林大会与主子交手的那一位。”
江琛么?夜阡陌思量着这两人联手的破坏力,无奈的笑笑。“最多半日,这里只怕守不住了。”
“那,主子的意思是?”
夜阡陌眼中闪出一丝寒光。“带走钦点点,炸了这儿。”
疼。
除了疼什么也感觉不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尖锐的疼痛着,即使身体已然沉睡,那份痛楚仍旧没有丝毫减轻,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也许,是真的要死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那儿什么也没有,却一点也不寂寞,不冷清,让人感觉十分温暖,十分安全……
好想睡……
好累……
那是一种睡着之后不会醒来的倦意,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可是没有办法抵抗……师兄为什么不来叫醒她?
她就快睡着了……
只差一点……
一点点……
为什么,没有人来叫她?
难道是真的要死了么……
师兄……
你在哪……
“她在哪?”清雅的白衣公子不若往昔谦和,挟着杀气的凌厉寒意,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刺向对方。
夜阡陌看看他,看看他后面的江琛,笑道:“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们。”
风雅不与他废话,抽出剑,横剑便要动手,却被江琛按了下来。
“她不在这儿了。”
夜阡陌没否认。
江琛看着风雅,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能再耽搁,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钦点点。
风雅放下了剑。
“把她的下落告诉我们,否则……”江琛目光一寒。“你的五十六个分堂口马上就会被夷为平地。”
“好大口气,哼。”夜阡陌冷笑。“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还想兴风作浪,也不想想自己都是快进棺材的人……威胁我?”
“是不是大话,你大可以试试。”江琛不急不慢的悠笑道:“只是不知道,失去了这些堂口,各大门派攻上息宁山时,你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夜阡陌笑容一敛,目光流溢出杀气。
爆炸的声音太响,地动山摇。
钦点点被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辆简陋的马车上。她试着撑起身子,却没有力气,躺了一会儿,她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疼了。
虽然身体没什么力气,但意识是清楚的,折腾了她好几天的疼痛不见了,身体陡然轻松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真的死掉了……
为什么不疼了?
难道师兄的药失效了?
还是说夜阡陌给她服了解药?
前一个可能不可能,要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