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沉如水。
黢黑深眸一寸寸冷下来，压在眼底阴翳的冷光，如同藏在刃背后的刀尖。
那样极具危险的目光自季衍之脸上扫过。
“高先生。”季衍之主动打招呼。
高辙点头，他问陆臻臻，“要去哪？”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楼上。”
一顿，问他：“你是出还是进，要是不用电梯，劳烦你让让。”
高辙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盯着便笑了，他用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可以。”
他真就往旁让开。
亲眼看着陆臻臻和别的男人进电梯里。
她摁完数字键后直接关门，一眼都没看他。
高辙退后两步，他双手抄进裤袋里，仰头看着电梯上面的数字。
层数越高，脸色越沉。
最后停下的那层。
呵。
整层的大床房。
陆臻臻将季衍之带到房间门口，象征性的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倒是扔了个东西过来，撞门上后落地摔碎。
陆臻臻摊手，“瞧见没有，脾气太大，我就不进去了。”
季衍之脸色很尴尬，他又想抱歉，但抱歉的话都说了很多了，陆臻臻未必还愿意听。
“我进去看看。”
陆臻臻转身往休息区去。
季衍之看着她坐在沙发上后，敲门，“施韵，我是季衍之。”
脚步声迅速接近，门被拉开，施韵哭着往他身上跳，紧紧的抱着他。
“衍之哥哥，你总算来了，我好害怕啊，我以为都见不到你了。”
季衍之推开她，等中间空出些距离后，他才看见施韵的身上穿着的白色吊带长裙，一双肩膀没有遮掩，双手上抬，很容易走光。
他脸色一瞬沉了下来。
脱下衣服扔给她，“你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回家。”
施韵抱着他的外套，眼泪啪嗒的往下落。
“衍之哥哥……”
“我再说一次，穿好衣服，否则我掉头就走，让你爸来接你。”
施韵咬着唇，很不甘愿，她展开袖子伸手套进去。
季衍之问：“你有什么东西要带，去拿上，我赶飞机。”
施韵怯着贴着门框站，“衍之哥哥，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我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好可怕，我还被——”
她忽然看见了陆臻臻。
立马抬手指过去，“就是她！我之前跟她有些不愉快，她就找人灌我酒，还非法软禁我，她胆子大到买通警方，我不知道警察怎么被她给糊弄住的，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要……”
“是我拜托臻臻去找你，也是我请她帮我看着你，在我来之前，保证你不死就行，我没想到你的教养差到这个地步，空口白牙的就诬陷！”
季衍之面上凛若冰霜，说的话没有一句温和。
“你怎么来的榕城，自己心里有数，要不是臻臻护着你，你现在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吗？”
施韵被吼得浑身瑟缩了下，自知理亏却又不服气，低声抱怨：“谁要她管我了，多管闲事！我要等的人才不是她！”
季衍之实在是失望。
房间里扔得到处都是，估计能砸的都被她砸掉了，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