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省城车来车往,人们行色匆匆。
省城与江名最大的区别,就是街道更宽敞,人流更多,楼房的装饰更豪华,更重要的一点是,节奏更快,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忙,似乎和时间在竞赛。
路边行走的人大都衣冠楚楚,穿着整齐,显示着都市人的斯文亮丽,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乏一些穿着朴素,不修篇幅的民工与城市的繁华格格不入,穿行其中反衬出世界的不公。
牧文皓与叶灵蓉溶入其中,只是平凡中的一员,他们穿着普通的中年装,各提着一个行李袋,看起来像乡下人入城,没有任何人特意去看他们一眼,在城里这种人是最常见的一种。
但是,如果有人知道他们两人今天在城里搭计程车的费用就花了八百元,估计没有人再认为他们是一对为糊口而奔劳的夫妇。不过,没有人去注意他们,也不可能有人跟踪着他们在不断地转悠。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他们去看了与邵兴城有关的一些产业——公司、楼盘、娱乐城、敬亲院。前面三样和洪昊天几乎一样,占据着一方霸主的地位,公司总部是一楼二十二层高的大楼,名叫广城大厦,与他的公司广城房地产开发公司对应,据说是自建的大厦,单从这栋大厦就知道邵兴城有多牛气,哪怕是大型商业银行,也很少以一栋大厦当作办公使用。
洪昊天江名那些最具规模的楼盘与邵兴城开发的楼盘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动辄千亩的楼盘让牧文皓叹为观止。娱乐城他倒不多,只有三间,但都是功能齐全,集酒店、娱乐、运动、休闲于一体,规模宏大,单门面就超过五百米宽,派头十足。
参观完这些,牧文皓才明白赵刚为何没有反抗的底气,这种大枭不是随便能撼动的。
“敬亲院”大门紧闭,像高墙耸立的古代皇宫,他们看不出什么来,但门面不比东园大酒店小,看不到里面深浅,从可见的建筑墙体来看,估计里面别有洞天。可惜,门口只有金漆招牌闪亮地挂着“春城敬亲院”几个大字后,并没有招聘的信息,进入无门。
他们最后返回了“广城大厦”,因为只有这里才有一份嵌在琉璃架里面招聘广告,似乎是一份长期的广告,招聘的职务很多,最后一项即第十六项注着“招聘阿叔、阿姨”,只有这六个字,没有要求和说明。
摸摸邵兴城的底细是这次任务中重要的一环,既然敬亲院无门,那么只有尝试通过其他方面切入,反正赵刚父母还没有危险,能混进他们公司的总部也不赖。
牧文皓与叶灵蓉上到十五楼的人事部,里面求职的人有七八个,在一间大厅里,美女文员每人发了一份简历,告知他们填好,排队等待面试。
牧文皓在姓名栏填了“温浩”,年龄三十八,工作经历空白,叶灵蓉姓名栏填了“凌容”,年龄三十六,工作经历空白。名字他们早已商量好,用同音字,即使失口叫错真名也不碍事。
等了好一会,终于轮到牧文皓,牧文皓向美女文员要求与叶灵蓉两人一齐面试,说两夫妇要么同时录用,要么就同时不录用。美女文员征求了一下人事经理的意见,同意了他的要求。
主持面试的是一男一女,同是中年人,看到牧文皓两人进来,他们脸上都显出了不屑之色,知道来人绝不是应聘什么高等职位,女的拿过简历随意看了两眼,淡淡地说道:“拿身份证来。”其他职位要看身份证和学历证书,应聘阿叔阿姨的要求不高,只要身份证就行。
可是,两人哪有身份证,牧文皓只得诚恳地解释说:“真不好意思,我们坐车的时候给人偷了钱包,丢失了身份证,身上也没有钱了,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希望能成全一下。”
女的皱了下眉头,说道:“没有身份证怎么行?你们走吧!”
叶灵蓉眼睛一红,两滴眼泪滑了出来,她抽泣着说:“求求你们,我们真的没路可走了,工资少一点没所谓。”这小妮子说流泪就流泪,样子可怜巴巴的,牧文皓不得不佩服她,确是电影明星的料子。
女的迟疑了一下,转头望向旁边身材肥胖的男子,显然他才是领导。男的淡淡地道:“收下他们吧,不过不能放在我们总部,外表不行,有损公司形象。现在敬亲院不是正缺人手吗?把他们安排到那边去吧,工资减他们两百,一千三,不干拉倒。”
女的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对牧文皓他们说:“这样吧,看你们蛮可怜吧,刚好我们老板的另一个地方缺人,不是属于我们房地产公司的,环境很不错,每个月工资一千三,包吃住,你们有没有兴趣?”
男的刚才的说话牧文皓听得清清楚楚,但还是故意问了一句:“请问我们上班的地方叫什么公司呢?”
“春城敬亲院。”女的平淡地说道,“不过,里面的规矩比较多,你们必须要严格遵守,否则后果很严重。”
“好吧。反正有工作就行了,咱乡下人管事的说啥咱就听啥,工资准时发就行。”
牧文皓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阵狂喜,没想到歪打正着,没门变有门了。
“工资你放心,咱老板少不了你这丁点钱。”女的不屑地向上提提嘴角。
随后她拔通了电话,说了句:“陈伯,咱帮你们招了两位阿叔阿姨,你过来把人领走吧。”
放下电话,她对牧文皓两人向外挥挥手:“你们出去外面等着,一会陈伯来带你们过去。”
牧文皓两人连忙点头道谢退出。
很快,来了一个约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须发花白,脸孔威严,没有半点笑容,美女文员带他来到牧文皓两人面前,他对两人上下扫了两眼,短促地说了三个字“跟我来”,然后转头向门外走。
牧文皓两人忙提起行李包跟了出去,上到陈伯的车,牧文皓很礼貌地问该怎么称呼他,他只是抛来两个字“陈伯”,就启到了汽车,飞驰而去,也不知是人们礼貌上称呼他为陈伯,还是他本来的名字就叫陈伯。
汽车过了三重大门才到了里面的一个大院,其实第三重大门将道路一分为二,可以进入两个大院,陈伯进了右边的一个,左边的大院虽有一墙之隔,但形散意连,也不知有什么玄妙。
下车后,陈伯首先给他们说了这里的规矩,归纳起来主要有三点,一不能随便出入,出入必须经过他的批准,持有他所给的出入牌。二不能随意乱走,特别是左边的那个大院,否则后果自负。三多做事少说话,不该问的话一句也不要问,更不要随意说三道四,否则祸从口出,怪不了谁。
这些话从陈伯威严的口中说出很有震慑力,就像军官对士兵的训话。
接下来,陈伯为牧文皓两人安排住宿的地方,一幢米白的八层小楼,走廊可见一些中老人在走动,陈伯正是把他们带到了这幢小楼。
打开一个房间,不大,约十来平方,里面一张床,一张桌,两张椅,墙壁挂着一个迷尔型的液晶,很简朴,但看起来还算干净清新。
“这是你们的宿舍。”陈伯的话很简洁,点到即止,“先清理一下,放好行李,一会到大院的办公室找我。”
陈伯说完就要向外走。
叶灵蓉傻眼了,一张床?
她一急,忙说道:“陈伯,等一等。”
陈伯停下来,冷漠地望着叶灵蓉
叶灵蓉转了转眼珠,脸色略显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没什么事了。”
她本想叫陈伯安排两个房间或有两张床的房间,但一想,她和牧文皓是夫妻,提这样的要求不是露馅了吗?只能强吞了话回来。
陈伯白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伯一走,牧文皓就笑了。
lt;/agt;lt;agt;lt;/a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