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去新技局当主事产生一个负面影响,那就是宫里因为陈淼的离去少了几分乐子,陈淼的身份特殊,虽然名义上是侍卫副统领,其实却是皇弟,这样一个身份的区别就使陈淼敢说的话侍卫统领徐征涛他们不敢说,陈淼敢开的玩笑别人更不敢开。然而我可不能因为陈淼有这个好处就把他留在宫里,那样就有点把他当弄臣看了,陈淼和七王爷不高兴不说,那也显得我是个只知道玩闹的昏君。
说到后宫就让我头疼,原来因为要忙着巩固君权,还要处理大量的内外政务,我可以堂而煌之的内(宫)政不修,可随着“我”的年龄渐大(我莫名其妙的代替这个皇帝时他不到十六岁,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也就是说我“已经”十七岁多了,在这个早婚成风的时代,再不慌着立后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大龄青年),再加上国内外各项事务都已经渐渐走上正轨,我已经没理由推脱立后的事。
五王妃――现在的仁孝皇父王妃为了能尽快抱孙子(如果我大婚之前内宫宫女有谁先产下了皇子皇女,那他们的地位可就低了),一方面坚持不懈的向我唠叨,一边将礼部尚书萧雨明招到府中面授机宜,让他与皇父王府一起对我实行内外夹击的政策,务必要在今年内将大婚的事办了。
五王妃说服我的话很有特色,说是如果我不立后,陈贵就不能娶妻;陈贵不能娶妻,彩婷就不能嫁到孔家去;彩婷不能嫁到孔家去,那就耽搁了圣人家传宗接代;耽搁了孔家传宗接代那就会名教式微。按她这意思,好象如果我还不立后那就是名教罪人了,弄的我是哭笑不得。
萧雨明自然不敢像五王妃那样叫开面的说我,但他身为礼部尚书,我老是不立后也是他的失职,所以萧雨明只要逮到机会就向我提大婚的事。我自然没有理由反对,所以就含混其词的让萧雨明按规矩去办,这种事的规矩说有就有,说没有也没有,所以萧雨明只好跟着感觉走。
萧雨明这一跟着感觉走就又出了毛病:因为我原来对孙起良有立后之约,后来孙起良打败了仗被抓进了天牢,那些亲贵们就以为立后之约不作数了,所以纷纷托关系走门子的希望自己家的小姐成为皇后人选。可谁知没过多久我又把孙起良放了,并且在年前又让他重掌了前军营大权,这一来立后之约的事就有点说不清楚,虽然孙起良再没提过孙幽兰当皇后的事,可谁都知道这里面的“猫溺”,所以萧雨明这次去安排选后的事,亲贵们的积极性明显大不如前,这样的效果弄得萧雨明叫苦连天,就差说我是昏君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德高望重的康大和大学士跳到了前台,他给萧雨明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向亲贵大臣们发下话:皇上准备按先朝例选后,让所有亲贵大臣将本府未出阁小姐名册报上礼部待选,这里面特别要强调的是“所有”两个字,这自然是说给孙起良听的,就看他会不会听了。
我对萧雨明他们的瞎折腾采取了冷眼旁观的态度,心里却在想孙幽兰适合不适合当皇后,虽然要按原来那个世界的标准,我和孙幽兰只见过三回面,只能算认识,但在这个小姐们遵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代,我和孙幽兰应该算很熟了(至少比那些从来没见过面的亲贵小姐们要熟的多),再加上她为父求死的刚烈性情对我震动很大,所以多少有点难以割舍,然而事情弄到这步田地,我还能说什么呢?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只是不知道孙幽兰经过这一次大难,性情是否有所收敛,说起来她有点任性的性格是当皇后的最大忌讳。
宫里的事就交由萧雨明和爱操闲心的康大和去办了,朝里的事却是我必须要关注的,对军队的改革依然在深入之中,为了加强管理,在各营进行人员编制分配和调动同时,我让兵部把总共的四十三个营根据所在地区分为了八个军镇(大军区)。
这种军镇原来就有,比如九边的蓟镇、西北的镇西军等等,只不过原来这种军镇设置很凌乱,管辖权限也不明确,军镇统领官只能算朝廷临时派出的统兵大将,所以我在调整营一级的同时也调整了各军镇所辖营的统属,第一次把军镇作为军队的一级机关固定下来,同时也把各镇所辖的营也固定了下来,这样一来形成了明确的镇、营、队、旗的近代化军队编制模式,各镇、营人数确定无误,营以上将领的调配、军饷的派发和兵员的退伍征兵工作全部收归兵部及其在各布政使司(省)的下属机构统一管理和监督,这样一来将领们只有练兵打仗的权限,要想吃空额或者私自扩大自己手里的力量是不可能了。
上面说的是陆军,大汉朝还有海军,自从余贺伦率水师在朝鲜与倭寇大打一仗,我就有意识的将各水师从地方军队编制中摘了出来转由朝廷直接管理。毕竟我是从现代回去的,知道水师的重要性,因此更加感到大汉水上力量的薄弱(一个在建朝之初可以实行大舰队远洋航海的国家现在只能近海防御,这是什么概念)。如果再不加强水师的力量,打造出一支能远航作战的蓝色水军,大汉将在以后的日子里被那些西方新兴的海上强国困死在陆地上。
为了免除未来的危险,建立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在援朝剿倭征用福船场造五千料大舰的同时,我专门拨款让工户重启朝廷舟场的超大型战舰工场,并且将工部都水司主事孙福焕调到了兵部,让他组织一班人马专管水师用船的制造管理,这样一来民用和军用船只的生产管理就分开了,朝廷可以更有效的进行水师船舰的改造,加强大汉的水上力量。现在在江南的朝廷舟场内,第一艘六千料巨舰已在装配之中。
春末之时,大汉三大水师都督都被招到京城述职。现在余贺伦已经因战功升任了江北水师都督。他的江北水师在三大水师中是最牛的一个,因为年前的援朝剿倭,余贺伦在朝鲜南部泗水道占据了一个军港,作为从北方监视和压制倭寇的基地。这个军港朝鲜本来是不乐意给的,但剿完倭之后,余贺伦和马树华商议在泗水道留下了五千龙虎精兵,余贺伦的水师也派五千人登岸。这样一来大汉就在朝鲜南部保留了一万人的军事力量,这一万人并不干涉朝鲜内政,只是保障泗水道军港的正常使用,因此朝鲜方面也不敢说什么。
等江北水师都督余贺伦、江浙水师都督姚徽、闽粤水师都督郝承祧都到了京城后,我专门把他们一起叫到了御书房。
“编练水师的事朕就不说了,你们都是这上面的行家里手,朕若说多了难免有班门弄斧之嫌。朕只想问你们一句,朝廷设置水师到底所为何来?”我看着面前的三个站成一排的水师都督问道。
水师都督们交换了个眼色,余贺伦向前走了一步:“朝廷设置水师,本意是保境安民,不使海上贼寇犯我大汉疆界。这些年倭寇横行,皇上趁其搅扰朝鲜对其予以剿灭,目的在于打击倭寇气焰,保朝鲜为其一,使倭寇不敢犯我大汉疆界为其二。等过些时日巨舰装配水师,朝廷之需派一得力干将率水师直捣倭国诸岛,使倭寇无立足之地,倭患即可从此平息。”
余贺伦说的得力干将不就是他自己嘛!这个余贺伦倒真是个当“侵略者”的好材料,不过他眼里只看这倭寇,这目光未免短浅了些。
我点头道:“余都督所言甚得朕心,不过倭寇虽是我大汉多年的心头之患,他们却终究是一班顽匪,朝廷剿灭贼穴是早晚的事。朕想的还不是这个,这些年红夷从万里之外漂洋过海到了南洋之地,竟然占了吕宋等国,并有侵占我东番澎厦诸岛之心。吕宋等国乃是大汉的附庸,大汉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红夷灭国却无力派军前去解救,实在是奇耻大辱。”
“皇上圣明,南洋诸国本是大汉属国,大汉建朝之初,吕宋等国便遣使纳贡称臣。只是这百十年以来,大汉兴闭国之策,水师船舰也越造越小,已无能力扬帆出海至南洋诸国宣示天威。红夷尼德兰国攻取吕宋时,吕宋国主曾派人来求援,可惜大汉却派不出远航大舰前去解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宋被灭国。”闽粤水师都督郝承祧深有同感的说道。
他们能想到这些,那就和我的目标一致了。虽然朝中现在颇为流行闭关锁国的风气,但水师因为面对的是新兴的海上强固,所以目光要远一些,也能更深刻的明白闭关锁国带来的恶果。
我摆了摆手,假装很懊恼的说道:“不说这些事了,朕想太祖太宗时曾遣大船队下南洋宣示天威,而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却连属国都保不了,如此下去红夷凭其火器船舰之优匪势嚣张,大汉附庸无保身之策,难免心冷,这样一来大汉天威扫地不说,四境也将不太平。因此朕想效法先祖,兴建远航水师宣示大汉天威于海外。说到这里,我压低了声音,“三位心里要有个数,红夷人可以到我大汉来经商,靠的就是他们的船舰可以远行万里并有火器之优,难道这便宜都让红夷占了不成?以后大汉商民也要踏洋出海,将大汉的货物销往天下各处,如此必能使大汉富裕。他们的安全全在水师保证之下。因此这远航水师是必须要建的。朕只是摆明这件事的重要性,至于具体如何去做,还需你们这些人。你们只管放心去做便是,朝廷里有朕给你们顶着。”
余贺伦他们听我说要建远洋海军,脸上都露出了惊喜,齐声禀道:“臣等必不负皇上厚望。”
这样就足够了,剩下的具体事就让这些具体人去办,他们能看到建远洋海军的好处,那就知道该怎么去做。远洋海军必须要建,而且还要建成最强大的,不管在现在还是原来那个世界,只靠防御永远都成不了强国。只有主动出击,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土地,那才是富国强兵之本,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保障国家百姓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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