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湮怎么会知道？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和卫昔迟看对了眼。
不过就是一次欢场纵情，非要她负责算是怎么回事？
姬湮掩唇咳了咳。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老爸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我就你这一个女儿，肯定是向着你的！”
沐父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女儿。
“我就是一直没敢问你，我得先查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是不是那个什么卫昔迟卫司令强迫的你，我家烟烟这么好，不是随便哪头猪都能拱了去的！”
瞧瞧，瞧瞧。
以前还一口一个贤侄的，现在直呼其名，连猪这种形容都用上了。
姬湮笑得差点妆容都画错了。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卫昔彦你怎么没那么多意见？”
“我那不是一直都知道，你对小彦那孩子不满意嘛。”
可能心里面就是总有一个预感，卫昔彦娶不到他家烟烟。
沐元雄总觉得女儿还是小公主，需要他娇宠着，保护着，牢牢地看在眼皮子底下。
再自私一点想，最好一直留在家里不嫁出去，直接娶个倒插门女婿回来得了。
结果没想到居然卫氏军阀的首领跟他说，要和烟烟定亲。
这一口贤侄是再也叫不出来了。
尽管卫昔迟的确算是个乱世英杰，也勉勉强强配得上他女儿。
但是经常带兵出去打仗这一点，也就代表着极其不稳定。
万一烟烟嫁出去没多久就成了寡妇怎么办？
沐元雄这几天基本上天天都在思考这些事，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姬湮画完最后一点眼妆，转头就抱住了沐元雄的手臂。
“爸，你别担心，只是订亲而已，我跟卫昔彦订了十几年的婚约，现在不也说没就没了吗？”
“不要因为那个人是卫昔迟就想这么多，只是换了个未婚夫而已。”
沐元雄却无法做到像她那么乐观。
“烟烟，你这话说的，你难道不喜欢卫昔迟吗？”
姬湮嘻嘻一笑，却是转移了话题，拿出了那个包装好的怀表。
“爸，这是我送给你的四十岁生日礼物，你快打开来看看。”
沐父无奈地接过，看着那个精致低调却难掩奢华的怀抱，心满意足地道：“我女儿眼光就是好。”
“你打开来看看，上面还有照片呢。”
一打开表盖，表盖的内侧便是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
沐母还活着的时候拍的，抱着几个月大的沐烟，神情温婉柔和。
年轻的沐元雄也是英俊不凡，站在旁边笑看着爱妻爱女，眼神并未放在镜头上。
沐父顿时眼眶微微湿润，“你这孩子，难为你还惦念着你妈。”
“当然了，我一直有印象，娘亲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姬湮看着他，“我从小就是听着你们父亲恩爱的佳话长大的，我一直都希望将来可以嫁给一个像爸爸这样深情不悔专一温柔的好男人。”
沐元雄看着照片，笑而不语。
“我身边好多的叔叔伯伯家里面都有好多个姨太太，外面也养了不少，只有爸爸，从来都只有娘亲一个人。”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姬湮看到沐元雄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有些畏缩地躲开了照片中女子柔婉的视线。
“如果……如果……”
姬湮挑了挑眉稍，“如果什么？”
但是沐元雄还是没有说。
他只是让姬湮帮他把怀表戴上，然后握着怀表将女儿抱在了怀中。
“烟烟，人有时候难免犯错，爸爸就犯了一个很严重非常严重的错误，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知道了，你会原谅我吗？”
姬湮顿了顿，“那要看是什么样的错误了，不过……我相信爸爸。”
沐父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你能相信我，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谢什么谢，我们俩谁跟谁呀！”
姬湮以一句俏皮的话结束了这场对话。
两人一起下了楼。
盛装夺目的女孩搀着沐父的手臂走了下来。
大堂内的人已等候多时，不断地有人走过来道贺，送上了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
光是沐元雄收到的礼品，都足够摆满两个房间了。
卫昔迟自然也带着卫昔彦过来了。
男人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端的是人中龙凤。
然而以前一贯对这个后辈十分欣赏并暗暗提防的沐父，此刻是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
沐元雄之所以在宴会前问姬湮，也是因为卫昔迟说了，准备在寿宴上宣布卫家更换联姻人选。
他不想南城人一提到两家的亲事，就是卫小爷和沐小姐。
他要南城从今以后。
人人都知道，沐家千金是他卫司令卫昔迟的人。
卫昔迟面带浅笑地说着祝福语，让人抬上了一尊半人高的红珊瑚摆件。
价值高昂，极具观赏性。
沐元雄看了眼便让人抬下去了。
却看到他目光含笑地望向了身旁的女儿，顿时老脸一黑。
卫昔彦一进门就走开了，坐在了角落的沙发里。
不愿意面对沐烟即将成为他嫂子的事实。
桃夭端着酒走过来，笑意吟吟，“今天是你未来丈人的大寿，二少爷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卫昔彦垂头丧气的，“什么未来丈人，没关系，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
桃夭不是作为卫昔迟女伴受邀而来的，她另有门路。
只是前几天卫昔迟让人给她递话。
说她以后依旧是他暗中培养的耳目手下，但休要再以他的女人自居。
不得传出暧昧谣言。
以前卫昔彦从来都不理这种谣言的。
任由外面传言甚嚣尘上，他也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桃夭不明白为什么，便趁着今天，想要跟卫昔彦打听一下。
却没想到卫小爷似乎也是个伤心人。
“怎么没关系？也没听到卫家与沐家解除婚约了啊？”
卫昔彦满脸失落，眼神却不受控制地越过重重人群。
落在了那一男一女的身上。
相视一笑。
男人神情有些宠溺，女孩却是毫不留情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微红着脸挪开了目光。
少年浑身的气息顿时更为落寞。
“桃夭姐，你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