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湮随便翻了翻，便全都推给了胥隐。
胥隐：“……”
自己选定的女人，跪着也要宠完。
姬湮拿起桌上的精致酒壶，倒了三杯酒，推至三人面前。
海家主叫海珍，她连忙站起身来，受宠若惊地接过。
“这种小事殿下吩咐我一句就成，何必亲自动手呢？”
姬湮扯了扯唇角，“无碍。”
海珍白胖的手指捧着酒杯，喜滋滋地一饮而尽。
姬湮打量着她。
“海家主，本宫记得你们祖籍是在徽州发家的对吧？”
“是啊是啊，我曾祖母往上好几代都是徽州人，徽州地处中南，土地肥沃，最开始是做米粮生意的，后来才逐渐涉及了其他产业。”
海珍显然对自己家族过往十分了解，侃侃而谈。
姬湮也装作认真在听的样子，视线却慢慢落在了面前人的脖子上。
怎么感觉有一条缝隙呢？
但也不知道海珍是不是无意的，一边说，一边喝了口酒，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子。
那缝隙就好像她的错觉一般，又没了。
“殿下，就在这条街上也有一家我家的绸缎庄，离得近，等会儿我们可以去看看。”
姬湮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旁边胥隐将册子推过来，着重指了下几个地点。
“这些着重巡视一下。”
姬湮站起身，“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海珍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一旁。
下楼时，一个护卫却突然出现。
“丞相大人，陛下有紧急军务召您入宫，云大将军也已经赶去了。”
胥隐顿时微微蹙眉，看了眼旁边的姬湮，想要推拒。
姬湮却直接代替他开口了。
“知道了，丞相很快就会过去。”
转眸看到男人微冷的脸色，淡淡道：“巡视产业有本宫就行了，母皇那里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云空也去了，你也快去吧。”
胥隐默了默，嗓音微凉。
“好，殿下如果有什么决断不了的事，可以改日和微臣一起商讨。”
说着，便当先离开了酒楼的大门，长腿一踩，跨上了护卫牵来的高头大马。
头也不回地驾马而去。
“丞相大人真乃当世男子之典范，文武双全，俊美好看。”
海珍摸着自己的下巴，眯眯眼看着胥隐离去的背影。
姬湮听了不由得笑了。
“怎么？你想娶他啊？”
“不不不，丞相大人哪里是我这种商贾之家可以高攀的呢！丞相大人就如这天上的明月，只可远观。”
姬湮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没想到你对他评价这么高，本宫还以为大多数女子都看不起他呢。”
海珍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我可不是那种人，丞相大人身为男子在这世道本就颇多艰难，他却能站到如今之高位，我佩服还来不及呢。”
姬湮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
两人一边走，一边上了马车。
这一天便就是四处巡视海家所涉足的产业。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海珍向她拱了拱手。
“今天殿下辛苦了，我已着人在风月楼包下了整个四层，歌舞美酒，尽皆有之，请殿下赏脸去坐坐，消解今日的疲惫。”
风月楼？
姬湮微微挑眉。
这地方她听着可不陌生，据说是京城最大最具盛名的享乐之地。
嗯，俗称青楼。
这海珍的确会做事啊。
姬湮眼珠子一转，答应了。
女尊世界的青楼，得见识见识。
天色慢慢擦黑。
风月楼却灯火通明，丝竹管乐之声，欢歌笑舞之声，还隔了一条街的时候便远远听到了。
姬湮兴致颇高地撩开了帘子去看。
远处楼高四层，灯光透着各色轻纱溢出，便也显现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来。
靡靡之音，带着香风拂面。
两人下了马车。
海珍见她似乎还挺有兴趣的模样，顿时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风月楼的歌舞与美酒都堪称一绝，当然，风情各异的美人也是他们的招牌，若是殿下喜欢，可尽管挑选。”
姬湮负着手慢慢走进去。
大堂内招揽顾客的老鸨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子，但皮肤保养得不错，只能从他神态中看出他的沧桑之意。
看见两位生客皆是着装不凡，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两位小姐面生啊，是第一次来风月楼吗？”
他身上似乎搽了很重的香粉，香味浓烈得差点没把姬湮熏过去。
她皱紧眉头后退了几步。
海珍察言观色，直接拦在了老鸨面前。
“我姓海，已经让人包下整个四层了，你不必过来。”
老鸨当即便明白原来这就是今日那个财大气粗的主，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四层的管事是遂竹，两位小姐直接上楼便是。”
姬湮无视了周围的欢声笑语，径直走上了楼梯。
大堂中心有一处舞台，四处层叠的红纱掩映中，一个男子一边弹着琴，一边低吟浅唱。
后面也是一群男子整整齐齐地在跳舞。
姬湮看了一眼，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复杂。
在此之前，姬湮从未特别强烈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男女颠倒的混乱感。
但今晚来了次风月楼，可谓是大开眼界。
这里的男人也太……女气了点吧。
化妆抹香粉就算了，穿得也少，体态婀娜，一个个都身段如弱柳扶风。
姬湮看一眼就要起鸡皮疙瘩了。
相比之下，兰陵祈那样干干净净的多好。
胥隐就更不错了，有着曾经身为该隐的记忆，完全跟这里的男子不一样。
上了四楼。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上面绣着大片碧绿竹叶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
他脸也很干净，不施粉黛，眉眼鼻唇浓淡得宜，相得益彰。
气质很好，像是专门大世家养出来的贵公子一般。
温文尔雅。
“请问是海家主吗？”
“嗯，这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一切都听她的好了。”
“我叫遂竹，各位请进。”
遂竹眉眼温润地将他们带了进去。
这里也有舞台，古琴声蜿蜒流淌而出，比一楼的靡靡之音显然要高档许多。
姬湮在主位软垫上盘腿坐了下来。
“海珍你可真是会享受。”
海珍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
“殿下，实不相瞒，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