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带着白梦蝶面色不善离开,丝毫没有让孟初回房的打算。
孟初并未在意,脑子里闪过车祸时的场景,当时沈子嘉瘫软在地,一动不动,就算被吓住,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这起车祸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思及此,孟初直接出了祠堂,循着记忆找到沈家老宅的位置。
沈家大门紧闭,孟初绕到后院,翻墙跃入,很快找到停放沈子嘉棺木的灵堂。
守灵的下人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孟初没有客气,扬手将人劈晕。
棺木已经盖上,孟初伸手按在棺盖上,稍稍用力,直接将棺盖掀翻。
棺木内,沈子嘉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得罪了。”
孟初双手顺着沈子嘉脖颈往上摸索。
到脑后时蓦地顿住,猛然收手。
脑后有东西!
正要细看,门口吱呀一响!
一记拳风迎面而来,孟初来不及躲闪,连忙双手交叠挡住这一击。
拳脚碰撞数个回合,孟初被一步步逼到角落。
她眼里掠过恼怒,现在体质太差,不能发挥她从前的十分之一!
对方终于停住动作,两只手焊铁一样钳着她的手腕,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孟初抬头,终于看清来人的样貌。
“是你。”男人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你在干嘛?”
棺木大开,沈子嘉还孤零零躺着,孟初抿了下唇,一时竟有些尴尬。
开人棺材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还是说你对子嘉用情至深,特意过来找死好给他陪葬?”男人冷笑。
孟初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面上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情:“你可知我是谁?这天下,只有别人给我陪葬,断没有我给他人陪葬的理!”
“噗嗤……”男人毫不客气地笑出声:“你虽然脑子不好,这张脸倒是长的不错,到时你就埋在子嘉旁边,你这么好看,子嘉应该也不会嫌弃你。”
说话间指尖在孟初额发滑过,动作轻佻。
“放肆!”孟初猛地拍开他的手。
刹那间,气势凛然!
男人不自觉停止动作,指尖轻颤。
面前的少女威严不可侵犯,让他有些……手痒。
“你似乎和从前不一样。”
“你是沈家后人?”
二人同时开口。
后人?
男人眼神闪过疑惑,刚想开口,原本半合着的大门被大力推开,一队人浩浩荡荡闯进来,为首的正是沈子嘉的父亲沈弘文。
看到男人,沈弘文神色诧异:“钦舟,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到。”沈钦舟淡然一笑,“一回来就抓到一只小老鼠。”
沈弘文目光转到孟初身上,正要开口,眼角扫到被打开的棺材,瞬间变脸:“怎么回事?”
孟初刚想开口,一道身影冲到她面前,直接将沈钦舟挤开。
“孟初,你求爱不成就谋杀我大哥,现在大半夜开了我大哥的棺材,是不是准备连他的尸首都要偷回去?你怎么这么恶毒!”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孟初眼神几乎要喷出火。
“聒噪!”孟初眸光瞬间凌厉。
沈安良只觉背后一凉,忍不住后退一步。
等发现自己竟被一个黄毛丫头吓住,顿时恼羞成怒:“我大哥被你害死,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我爸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竟然还得寸进尺,以为我沈家的人这么好欺负吗?”
“对!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她。”人群躁动起来。
沈钦舟倚在墙上,看着孟初淡定如斯的样子,眼底闪过探究。
场面几乎失控,沈弘文怨恨的看了一眼孟初,抬手制止:“够了!先前我已经说过,子嘉去世怪不得旁人,只能怪他命不好。孟小姐,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请回吧。”
沈安良眼底闪过不甘,孟初没有错过,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慢条斯理道:“等查清沈子嘉的死因,我自会离开。”
沈钦舟蓦地站直。
沈安良脸色难看的厉害:“我大哥就是被你撞死的,还能有什么死因!孟小姐还真是大言不惭,杀人不但不偿命,还跑到受害者家属面前耀武扬威,这就是你们白家这么多年教导出来的模样吗?”
孟初扫了他一眼:“你是谁?”
他都说了半天话,这时才想起问他是谁,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沈安良几乎呕出一口血来。
沈宏文没好气道:“这是我小儿子。”
“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只有一儿一女,哪来的小儿子?”
话音刚落,沈宏文和沈安良脸上皆是一阵五彩斑斓。
眼见迟迟没人说话,沈钦舟上前一步,热心回答:“噢,他是私生子。”
孟初恍然:“无媒产物,难怪毫无分寸。”如同跳梁小丑。
沈安良被戳中痛处,脸色格外难看。
孟初提高音量:“外室之子,庶子尚且不如,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她说完不顾众人反应,走到棺木旁伸手直接拖拽沈子嘉的尸首。
“你干嘛?”沈安良尖叫出声,飞奔上前要将孟初拉开。
孟初眼神不耐,正欲出手,一只手从斜侧方里伸出,先她一步扣在沈安良手腕上,沈钦舟看向沈安良:“你慌什么?”
“她对大哥不敬。”沈安良急忙道,用力挣脱仍然没能将手腕上这只冰冷的手甩开。
沈弘文几乎昏厥,胸口剧烈喘息:“孟小姐,虽然家父留下口信,但你不要欺人太甚,子嘉都已经被你撞死了,你怎么能……”
“你不想知道他真正死因吗?”孟初毫不客气出言打断,“他在车祸之前就已经死了。”
话落,整个灵堂瞬间静的可怕。
沈钦舟双眸微眯,似在分辨话里的真假。
沈弘文一口气哽住:“你在说什么?”
“我说。”孟初重复一次,“他在车祸前就已经断气了,你过来。”
“他后脑有一排针,呈不规则形状排列,直接贯穿神经,这才是导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爸,你别听她的,她就是个疯子……”沈安良还未说完,手腕一阵剧痛,沈钦舟加重了力道,让他话都说不出来。
沈弘文踉跄着跑到孟初旁边。
果然,几点寒芒正在反光!
“怎么会这样?”沈弘文双手颤抖,伸手抚向银针位置,想要拔出来,还未触碰到,便被孟初阻拦。
“针上有药,小心。”
众人脸色全是惊疑不定,如果真按孟初所言,沈子嘉的死绝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那究竟是谁?
沈钦舟目光落到孟初脸上,眼底兴致浓厚。
这人,绝非传言中那样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