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吏回到了自己家。
卓然已经决定留下来继续查办这个案子,这让他很感激,有卓然查办,他心里就有底了,他相信卓然一定会把案子侦破的。但先前卓然和云燕说的那番话,让他心里有些发慌,如果凶犯真的在暗处对自己下手的话,那自己就危险了。凶犯到底是谁,他一直在脑海中思索着,可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他回到屋子,眼看着家里已经乱成一团糟,地上全都是冰,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把屋子打扫出来,总得重新过日子嘛。
在铲冰的时候他停住了,心想,我现在已经有钱了,干嘛要自己那么辛苦。丁老汉先前说了,自己就算在娶妻,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再者说,他们女儿已经死了,他也管不到自己是不是续弦的事。更何况现在还有线索指向丁老汉有可能是他放火要烧死自己呢,所以根本不需要去考虑他的想法。那为什么自己不赶紧托媒去说一门媳妇,叫新媳妇来替自己把房子打扫好呢?
想到这儿,朱小吏顿时精神一振,马上出来锁上房门,径直来到了离他们家有几条街的孙媒婆家里面。
孙媒婆见到他立刻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说道:“我听说了,你被衙门放出来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杀你娘子呢。不过你新娶的娘子可真不给你长脸,私下竟然勾搭轿夫,这事我都听说了,要怪就只能怪给你说媒的那个婆子,真是不像话,把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介绍给你,害得你赔了夫人又折兵。要换成是我,一准给你说一房好媳妇。”
朱小吏陪着笑拱手道:“今日来拜会婆婆就是这个目的,想请婆婆帮忙说一房好媳妇,一定要清白人家的,模样要俊俏的,要黄花闺女,不要寡妇。”
孙婆婆兴奋地连连点头:“没问题,我手里就有好几户人家的闺女托我,都符合这个要求,只不过嘛,人家要的这聘礼可是不低呀,最便宜的都要二十两银子呢。我知道,你上次为了娶你新媳妇没少花钱,咱们有多少钱办多少事,要是手里不宽裕,也没必要贪图什么黄花闺女,漂不漂亮,不就过日子嘛。李家的那个大姑娘也是个黄花闺女,长的也不算难看,她那暴牙只要不笑还是挺漂亮的,她家只要十两银子做聘礼就行了。”
“我不要,按照我刚才的要求去找,还有一条。”朱小吏打断了孙媒婆的话说道,“给我说的这个必须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一定要勤快的,顾家的,能伺候我的,我可不想找个我来伺候她的。”
说罢,伸手入怀,掏出了那一锭五两重的黄金,托在手中掂了掂,说道:“不就是钱吗?二十两我还是拿得出来的,这可是五两重的黄金,换成银子有五十两,娶两个媳妇都够了。”
孙媒婆一看眼都直了,啧啧连声:“哎呀呀,大官人原来藏着这等家私,害得老身白替你担心。既然你有这能耐,那我可就找好的给你讲,二十两的都是差的,三四十两的绝对包你满意。我这就去找人来,跟他们家说说,把他家女子也引来让你瞅瞅,满意了就下聘,选个日子就娶过门。你那屋里头可也是少了一个主事的人。你可是大忙人,在衙门里有多少事等着你去忙呢,哪顾得上这些,就交给你新媳妇来办就是了。”
说罢,孙媒婆又摸了摸满是皱纹的腮帮子,盯着手里的那锭黄金,咕咚咽了声口水,说道:“说这样的媳妇可不容易,若是说到了让朱大官人您中意的姑娘,你可怎么谢媒呢?”
朱小吏现在是财大气粗,拍了拍怀里的钱袋子,里面哗啦啦响,不少碎银子来回转着,说道:“你若说成了,按照规矩是一两银子,我给你二两,双倍,这可使得?”
孙媒婆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福礼说道:“哎呀,老身那可多谢了。老身早就说了,朱大官人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将来一定飞黄腾达,财源滚滚,老身一定给你说一房好媳妇,帮大官人你照料家,你才能放心的奔前程。老身这就去,随后就领到你家来相看,你意下如何?”
朱小吏点头答应,取了一小块碎银子,啪的一下拍在桌上,说道:“这是一两银子做定金,说成之后再谢你一两,你办起事来才利索。”
孙媒婆立刻伸手,一把将碎银子抓了过来,紧紧攥在手心,生怕朱小吏抢回去似的,眉开眼笑的说道:“那咱们可就说定了,你在家等着,我这就去把人给你带来,一个不同意咱们再换一个。”
朱小吏一摆手,说:“别,你别给我慢慢来,要选就选最好的,先把你手里拿的出手的,最符合我条件的人找来,而且我还要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收拾家务。我家现在乱成一团糟,她要能把我家收拾好了,模样人品也看得上,我就当场下聘,否则马上换人。”
“瞧您说的,您这是找媳妇儿还是找奴婢啊,也行,既然你这么要求了,大官人,老身一准给你找来个勤快喜欢做家务的,保证服侍得你妥妥帖帖的。咯咯咯。”孙媒婆咧着干瘪的嘴笑着。
商量妥当之后,朱小吏便告辞返回了自己住处。
他来到自家院子,发现院门居然是开着的,门上的锁已经被人拧掉扔在了地上,顿时吓了一跳,又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赶紧推门进去。只见几个捕快腰挎单刀,正在那四处观瞧,屋里还有人在翻箱倒柜的找,看见他进来,立刻上前说道:“你可回来了,你要不回来,我们还准备去拿你呢。”
朱小吏一看,见是他们衙门的捕快,都认识,赶紧拱手道:“几位,这是从何说起?怎么?我犯了什么事了吗?”
一个捕快道:“邻居刘老太闻到你们家有奇怪的味道,报了官,我们来之后,从你家院子里找到了这一袋东西。——你瞧瞧,这是什么。”随后,指了指脚边一个装着东西的布袋。
朱小吏探头往里一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里面赫然是一个人的头颅,还有几节断肢。吓得他手脚乱颤,道:“这,这是从何说起……?”
捕快冷笑:“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在你家怎么会有这东西?从哪来的?这人是谁?是不是你杀的?”
朱小吏双手乱摆:“我,我怎么知道从哪来的。不是我杀的啊。”
一直在旁站着的刘老太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拄着拐杖上前,指着说:“你还想耍赖吗?分明是你家的,我就是闻着味道有些不正,就这几天,总觉得你家有什么味道飘出来。今天见你出去了,我就叫我儿子架了梯子上到墙头看你家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臭。”
“我儿子翻墙过去,结果在你家墙角发现了这一袋人的骸骨,我儿子都吓坏,我赶紧让他去找衙门捕快报官。官差大人来了之后,拧开你家门进来,发现真的是人的头颅,看来你真的是个杀人的凶犯。”
“我原来还以为衙门判错你了,现在才知道没有判错,说不定你前妻就是你杀的,是判官老爷弄错了。而你不仅杀了前妻,还杀了这人,还把他的骨骸藏在了你家院子。你就是个杀人魔头,除了他们两个,还不知道你到底杀了多少人呢。——天呐!我怎么跟你做邻居,竟然还这么久……”
传来另一个妇人的声音,却是王大婶,说道:“刘老太,话不能这么说,这东西虽然在他院子,可是难保不是别人栽赃。要是他自己杀了人,怎么不扔到河里,而要放在自己家中呢?”
刘老太瘪着嘴,翻着眼睛说:“那可说不准,兴许他准备晚上拿出去扔,结果臭味发出来了,被闻到了,所以才被抓到。如果不是老身鼻子尖,先闻到了,兴许他就扔掉了,要是让他绑上石头扔进河里,那是谁也不知道的。”
朱小吏急声道:“不可能是我,我没有杀人,我一早就到卓判官那去了。对了,我要见判官老爷,我要让他来查这个案子,肯定有人栽赃陷害我。王大婶说的对,一定有人栽赃,昨晚上就有人想放火烧死我!”
刘老太冷笑说道:“说到这件事,我还正想说呢,怎么好端端的有人就要杀你呢。你又没钱,又没有跟人结仇,干嘛要杀你,分明是你喝醉了,灯油没熄引起了火,偏偏说有人要害你,可真是笑话。”
王大婶却赔笑说道:“好啦,好啦,都是街坊邻居,争这些做什么。是不是被冤枉的,衙门会查清楚的。”
捕快说道:“没错,你跟我们走吧,先到衙门去。”
朱小吏摆手道:“不行,这里是现场,必须要卓大人来查看现场。如果确认的确是我杀的,怎么做都可以,但是如果卓大人没有看现场你们就把东西都带走,那就是有人陷害我,我谁也不服。我跟您说,卓判官要是知道了,不会坐视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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