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说道:“那会不会凶手把他点穴了呢?”
“那就更不符合常理了,一个会点穴的人至少是武林中的一等一的高手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点穴的。既然是擅长点穴的高手,要杀一个人,有很多一招击毙的办法,因为庞书生并不会武功,杀他轻而易举。实在没有必要用这种血腥又很费力的手段去把人的头割下来。”
“如果他真想把他头砍下,直接用单刀或者剑将其头颅斩下,甚至不让鲜血沾在身上,这才是高手的作为。一般来说没有哪个人喜欢手上沾满鲜血的,那容易暴露痕迹的。所以本案作案手段让人实在是费解,让人琢磨不透。”
云燕听卓然这么说了之后也觉得蹊跷,歪着脑袋在那思索。道:“凶手会不会跟死者有仇,想把他头割下来泄愤。可是偏巧身边又没有长刀或者剑,只有那柄小小的牛耳尖刀。而他又偏巧喜欢用小刀割肉,所以用的顺手了,就这么用刀子把头割下来,——只是巧合而已,我们偏偏想太多了。”
卓然朝着云燕,把云燕瞧得有些发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说错了吗?”
卓然这才好像刚从梦中醒来似的说:“没有,我刚才在走神,你说的什么来着?”
云燕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说这只是一个巧合。”
“不是这句话,是前面的。”
云燕有些好奇,想想前面说的什么,道:“我说他可能偏巧用刀子割肉用习惯了,所以就把头割下来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卓然嘴里重复着:“割呀割的就把头给割下来了,割顺手了。——对呀,只有他用刀子用的很顺手才可能用这个方法来杀人,别人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他不一样,他用小刀割肉割的很顺手,也许你拿一把长刀给他,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用了。说不定还拿长刀象小刀一样来回割才能把头割下来了,这就叫习惯成自然。你太聪明了。”
云燕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就这么瞎琢磨,若是真能帮到你想到什么的话,那就太好了。”
“你帮我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凶手很可能是善于使用小刀的人。因此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查一查锦州城里有什么人经常用小刀子。”
云燕被卓然这么一点拨,顿时喜上眉梢,说道:“对呀,我怎么那么笨呢?他肯定是用小刀用习惯了,才用小刀来把人头割下来。对他来说这很方便啊,因此肯定是非常善于用小刀的人,而且应该不是什么武林中人。确定了这个方向,我想我应该能很快查清了。”
卓然也很兴奋,发现了这个线索之后,两人都异常兴奋。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然后云燕便告辞离开了。
卓然有了新的发现,顿时轻松了不少。当下哼着小曲来到了厨房,看见小白和小青正在厨房忙碌着。便上前瞧了瞧,从做好的一碟菜中用手指抓了一点送到嘴里。小白很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手也不洗就抓东西吃?旁边就有筷子,大不了叫我拿筷子夹了给你呗。”
卓然一边嚼着一边有滋有味的说道:“没办法,这香味太美了。实在忍不住,等不及拿筷子了。”
小白听他夸自己的厨艺,顿时心花怒放。吃吃的笑说:“真要那么好的话,以后我就常做给你吃。”
刚说到这,旁边突然伸过一个筷子夹了一夹菜送到了他嘴边。随即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尝尝我做的,也应该不比她差。”
说这话的当然是小青,撅着小嘴,红嘟嘟的。一手叉着腰,一手夹着菜送到他嘴边。
卓然嘴里菜还没嚼透便赶紧费劲的吞了下去,张开嘴把筷子上的那夹菜咬下来。一边嗯嗯的发出声音表示赞叹,一边摇头晃脑的连声赞道:“好吃好吃,真是爽呆了。你们两个姐妹花,长得一样的漂亮,做出来的菜肴也是一样的好吃。”
他这话惹得两个小姑娘咯咯的笑了起来。
很快一桌菜就做好了。这时也已经到了散衙的时间,王安石直接从签押房穿着官袍就到他家来了。进门之后,卓然吓了一跳,说:“你怎么穿着官袍到我这来了?难不成要把我这儿当成你的签押房吗?”
王安石呵呵笑着说道:“自家兄弟,穿不穿官袍都没关系。就算我们俩泡澡堂子,坦诚相待,一样可以喝酒。讲那些虚头滑脑的客套干什么?快快,我已经闻到菜的香味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我先吃点东西。”
卓然知道这王安石生性邋遢,这是在朝野非常有名的。他不修边幅,衣服也从来不洗,油晃晃的。即便是官袍也是这样。有一天他的仆从实在看不过去,趁他午休睡着了,便把官袍拿去洗了。火上烤干放在原处。王安石起床后没有任何反应的便把那袍子穿上继续上衙去了。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套衣服已经洗过了。
在他眼中衣服是否干净他根本就没在意。当然也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帮着然侦破的案件多少出了些问题,因为他压根就不是这块料。
王安石一边说着一边冲到了膳堂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卓然,拿着筷子每个菜盘子都夹了一夹菜,用左手兜着送到嘴里。这几盘菜吃下来,左手上都是油腻腻的,被滴下来的汤汁给弄湿了。他也不找帕子擦,在自己官袍上抹了两下,便挑着大拇指对卓然说道:“好菜,真是好菜。哎呀!你能够有这样的福气,有这么好的厨子给你做,真是让人羡慕呀!我咋就没混的这么滋润呢?”
在门口两边站着伺候的小白和小青听了这话,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脸有些微红,说道:“知府老爷谬赞了,这只不过是我们一点家常菜。能够让知府老爷赏识也是我们的福气。”
王安石更是惊讶。指着卓然说道:“是你的这两个美貌小丫头做的饭菜啊?那更是不得了。快快,把酒拿上来,这有好菜,没好酒就不成了。”
小白撅着嘴说道:“知府老爷,你也忒抠门儿了吧。你来我们提刑官老爷这喝酒都不带瓶好酒的吗?你可是堂堂知府。”
王安石随即哈哈大笑,用筷子点着两个丫头说道:“你们这张嘴可真是厉害。我今儿个是有事要找你们少爷说话,顾不上回家,所以连官袍都没换就跑来了。家里的确有点好酒,不过也比不上你们家的酒,我要找好酒都是到他来这来喝,我自己的那是上不了台面。只能给我自己深夜睡醒了,想喝的时候喝两口。哪能拿来这丢人现眼呢?”
小青很是诧异,问道:“知府老爷半夜还要爬起来喝酒的吗?”
“那是,我有时睡醒了,觉得很无聊,看着夜色很好,便索性来喝酒。坐在窗户下,瞧着月亮喝酒,喝到熏熏然回去便倒头就睡,嘿嘿。”
小青不由赞叹道:“王大人可真是性情中人,率性耿直,想什么做什么。像您这样半夜想酒喝了,爬起来拿着酒看月亮喝酒的人,只怕天底下也没几个了。”
小白又说道:“你光喝酒不吃菜的吗?那多难喝呀。”
“我倒想吃菜了,可我倒是有吃的呀!我不想去劳烦别人,深更半夜的叫厨子起来做饭,等他做出来我也不想吃了,这意境也就毁了。如果家里有些什么瓜果桃李之类的,啃两个下酒也是可以的。”
两个女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扑哧笑了。小白很是同情的瞧着王安石说道:“大人若是还看得起我们姐妹的手艺,我们可以做一些凉菜,你放在阴凉处,三五天都不会坏的。想吃了便拿出来下酒,岂不比你干喝好吗?”
王安石顿时现出兴奋之色。随即又摇头说道:“只怕不妥,一来你们是卓兄弟的身边娇娘,我可不好意思指使你们做事。二来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坐在月下喝酒不吃菜。若真是拿个三盘四碟的放在旁边,一边吃着一边瞧月亮,我反倒没有了那种心境了。所以呀我就是这个命,还是不讨扰两位姑娘,我自己无福,就这么将就吧。”
卓然微笑着在他旁边坐下,说道:“王大人乃性情中人,率性而为。想喝酒的时候只喝酒,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若是后者,必然要弄些好菜,找两个亲朋好友大家一起吆五喝六的吃个痛快。而他只不过用酒助兴,主要的还是赏月,这才是他最想做的事,这或许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王安石大笑,用筷子点着卓然说:“知我者卓兄也。快坐,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你们两位丫头到外面去忙你们的去,不用管我们,我们就聊一些官场上的事,听着怪闷的慌。”
小白和小青都是玲珑心,一点就透,当然知道王安石这话就是很委婉的让她们回避。他们后面要说的可能就是涉及到机密的事了,当下两人躬身答应,退了出去把房门拉上。
王安石立刻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瞧着卓然说道:“我侦破的那件案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跟我直说,切不可怕我心里难受而故意敷衍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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