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鹰他们对武林的了解实际上远不如卓然,因为卓然见过了太多的高手。而他们见过的只是普通的武者,他们细细回忆了一下,他们自己亲眼所见也绝对没有谁能够飞得这么高的围墙的。这就是他们得出凶手是绝顶高手的原因,他们没见过这些绝顶高手,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种能力,只是一种推测而已。
所以听到卓然的这番话之后,也都赞同的点头,觉得这可能性太小了。
卓然接着说道:“这个问题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武功高手飞跃高墙和武功高手点穴制服被害人。这两个方面前面已经解释了武林高手作案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的原因,但是我们需要解决的就是除了点穴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手段来制服被害人?使被害人难以抵抗或者不敢抵抗。”
“当然,这样的手段是有的。比如胁迫,不管是精神胁迫还是武力胁迫,使对方无法或者不敢进行抵抗。比如以被害人的家人或者被害人更大的利益损失来作为要挟,使他不敢反抗。当然还包括使用其他的一些武器来禁锢被害人,同时使他不能反抗。”
“因为要固定住一个人,除了点穴这种最方便的手段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手段。比如使用不会留下痕迹的钝器猛击死者的头部,可以造成被害人当即昏迷,却不会在头部留下明显的头皮破裂之类的痕迹。比如一根扁平状的铁棒就可以做到。”
一听这话,几个人都是相互瞧了一眼。云燕说道:“我们应该开棺验尸,看一看头部有没有损害?”
侯小鹰说道:“开棺验尸?云捕头,你学会卓大人的那一招尸体解剖了吗?你能从他头部找到这种痕迹吗?”
云燕呆了,有些讪讪的摇摇头。对杨二郎说道:“或许杨捕头有这样的本事。”
“任何行为都应该会有一定的结果,都会留下痕迹,特别是头部打击伤。如果这创伤拿捏的恰到好处,刚好把人打昏,不会在头皮留下伤痕,也不会对大脑造成实质性的损害。比如皮下出血或者脑挫裂伤之类的,那就需要对分寸拿捏得相当好,实际上这是很难做到的。”
“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对暴力打击的耐受度不一样。有很多经过抗击打暴力训练的人,即便头上挨一棒也未必会昏倒。甚至未必会留下任何致命的伤和可以观测到的伤痕,包括头脑里头一些看似强壮的人,如果没有经过抗击打的训练,挨上一棒同样可能昏迷。”
“我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凶手要想准确的判断他打的人需要出多大的力度才能够既把对方打昏过去又不会留下表皮伤,甚至内部损害脑出血之类的,这几乎做不到。除了运气,而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这么好。”
侯小鹰有些结巴的说道:“杨兄弟,我不是存心插你的话,也不是质疑。我没听懂你刚才说的话,你想表达什么?”
卓然笑了笑说:“我想说的是对这四具尸体如果能够开棺验尸,剖开脑袋的话,或许会找到一些痕迹。因为有可能其中的一句或者几具尸体,凶手下手重了些,不仅把对方打昏了,还在对方的脑袋里留下了一定的创伤,而表皮是看不见的。所以进行表皮的检测是发现不了这种伤痕的,但是剖开头颅或许就能发现。”
“难道你有这样的本事吗?”
卓然故意尴尬的摇摇头说:“那倒没有,我只是这么想来着。既然这是皇帝太皇太后亲自下圣旨督办的这案子,我想我们解剖尸体也就不是什么障碍。你先前不是为了搞清楚是不是人咬的而找了个死人来砍咬的脖子吗?”
“我们难道不能也找一个刚死去的人,把他的头剖开查看他头的情况。然后来对比这几个被害人头部的情况,一旦发现不一样,比如头皮皮下出血或者骨头骨裂。这些可以看到的痕迹,我们或许就能判断出凶手是使用我所说的包裹了缓冲物的面性钝器来击打后脑,使得对方突然昏厥,然后吸血。”
侯小鹰一听,眼睛一亮,说道:“你这主意好,是从我那主意来的,我喜欢。我们可以找个死人的头也剖开了先看看是什么样子,然后把死者的头也剖开,再比对一下就知道了。卓大人不在,咱们只能赶鸭子上架,我同意这个意见,你们两个呢?”
云燕点头说道:“是呀,我也同意,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比点穴更靠谱。因为能够实施暴力打击,使对方失去抵抗,吸血这种可能的人范围要广得多。但凡有力气的都能做到这样,也就解决了制服被害人,并从容吸血这个问题。可是另一个问题呢?翻越高墙,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还是不能排除凶手是武林高手的可能性啊!”
卓然点点头说:“没错,这就是我要说的。这个是关键,同时也是我们下一步的侦破方向。”
三个人都竖着耳朵,因为卓然终于说到正题,如何进行侦破了。
卓然接着说道:“其实凶手要进入院子,并不一定要经过高墙,他有其他办法,比如那个角门。”
侯小鹰冒了一句:“你是说那角门?他从小门破门而入吗?不可能。我们检查过那个角门,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被毁坏的痕迹。”
云燕瞪了他一眼,他赶紧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卓然却说道:“没关系,你们说话的时候相互之间不要打断,免得打断思路。我不一样,我说话的时候你们可以随时质疑,这样我可以把我的想法解释得更清楚。我不担心你们打乱我的思路,因为我的思路一旦形成,是非常清晰的,不会轻易改变。”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侯小鹰说道:“那我可就跟着刚才的话题说了。”
“可以,你说。”
“开始我们也怀疑是不是有人从小门进来?但我们仔细查看了小门,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而且我们也问过管家,那钥匙只有老爷和老太太有,还有管家他们三个人,其他人是没有钥匙的。到他们家来需要走后门的人,都是递了拜帖之后,由管家跟对方商议。然后在合适的时间,管家打开后门,在后门等对方进来之后再把门关上,走的时候他们再把人送走,这些事我们都已经了解清楚了。”
“今天管家之所以没有回答杨兄弟你这个问题,估计是因为他们知道你是下面来的人。这话说到外头去会损害少卿大人的清誉。”
卓然立刻回头对云燕说道:“对了,我也想找机会问你这个问题。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我还是想说一下,今天咱们是内部讨论案件,讨论的任何话题都要绝对保密,不能说出去。”
其他几个人都点头。
卓然问云燕:“我想知道这少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是他是清官还是贪官?到他们家走后门的人主要是来做什么?这些你了解吗?”
云燕点了点头说:“对这个少卿我还是多少了解的。因为我父亲曾经在大理寺做官,那时候他就经常到我们家来,也邀请父亲到他们家去。父亲刚到大理寺的时候,不了解他的为人,曾经去过几次,因为是家宴嘛。后来父亲就不去了,也很少与他有什么走动,都是公事上。”
“父亲跟我说过,她觉得少卿这个人华而不实。但是他拿不到他的什么真凭实据,否则早就弹劾他了。因为他做事非常隐蔽,那些到他家的人究竟做什么我父亲掌握不了。但我父亲怀疑他行贿受贿,但是他的案子又查不出明显的问题。”
“不过我父亲说了,有很多人利用手里的权力来索取贿赂,而实际上他做的事本来就应该做的。但是由于当事人害怕他不这么做,或者希望他快点这么做而给他行贿,他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同时又不违反王法,作出相对公允的判决,或者在他自由裁量的范围,进行合理范围内的调配,就足以让当事人得到满意的结果。”
“所以你刚才说的我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个小门也应该是为办这些事的人留下的。因为小门后面很僻静,平时很少有人来往,能够隐蔽的进入他们家。”
卓然点头说:“这就对了。所以我的推测就是,凶手在我们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绝顶高手这么小的范围的情况下,要解释如何越墙而过这个障碍,那就只有开门这种可能性了,所以谋杀少卿这个案子,凶手很可能是少卿或者他的管家开门让他进来的。”
“当然,少卿自己开门的可能性最大。因为管家开门的话,在你们如此高压的盘问之下,他可能会说出来。他甚至都已经说了一些来走关系的人,经过后门进出这么个事实,他不可能再隐瞒某一个人在那天曾经进来过这个事实的。”
侯小鹰道:“有个问题不好解释。——如果是少卿开的小门让凶手进入,那少卿被杀之后,凶手又如何离开?小门是从里面用铜锁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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