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明亮的教室内,一名法国男老师正在认真讲课,视线不经意间瞄到靠窗位置的秦雪柔,蓝眸顿时涌起一丝愠怒,高声大喊了出来,“jessica!jessica—qin!”
秦雪柔仿佛没有听到,依然陷在她的沉思世界。
老师不觉更加羞恼,呼唤的嗓音比先前大了一倍,手用力拍在讲桌上,“中国女孩。”
全班同学已经轰动起来,数十对眼睛不约而同看往窗边,坐在秦雪柔隔壁的一位金发女人见此情况,不禁好心地推了一下秦雪柔的手臂。
终于,秦雪柔回过神来,怔了数秒,才弄清怎么回事——自己上课期间开小差被老师逮住了!
发现秦雪柔非但没有道歉,且不给任何反应,老师更加觉得不受尊重,太过生气以致不用英语,而改用法语斥责出来,“如果你不想上我的课,那就立刻离开,作为一名优秀的导师,我不允许任何学生在我的面前走神!”
望着老师怒发冲冠的模样,秦雪柔被惊吓住,以致继续不言不语。
“出去!”老师尖起声音,几乎令人震耳欲聋。
幸亏,又是秦雪柔的同桌出面帮忙,用熟练的法语解释道,“老师身为男人,大概体会不到孕妇的困境,很多时候,孕妇都会不由自主地开小差,甚至长时间陷入沉思,秦同学并非故意不重视老师的课,而是她无法克制自己,只因为,她是一名孕妇!”
老师皱起眉头,很明显,在质疑着金发女人的话。
“老师不信可以回去问问您的妻子,或者姐妹,我是过来人,前年我怀孕的时候,过马路都心不在焉,还差点引致车祸!”金发女人继续道。
“老师,您就原谅秦同学一次吧!”突然,一名中国籍男生也出面求情。
“是的,就快下课了,请老师别浪费时间!”其他同学也陆续搭话。
老师的气,慢慢顺了下来,给秦雪柔一个不悦的瞪视后,继续讲课。
同学们的注意力也随之回到黑板上,秦雪柔轻咬樱唇,满面愧悔和自责,好不容易恢复稳定的她不觉再次走神起来。
忽然,金发女子把手轻轻覆在她的手掌上,用英语低声地说,“别再想了,上课吧!其实……老师也不容易,没人喜欢自己的付出受到漠视!”
是啊!秦雪柔扫了一下讲台上老师的背影,视线回到金发女子那,由衷道谢,“谢谢你,非常感谢!我会控制好自己!”
而后,她使尽全力要求自己集中精神,直至放学。
肩上挎着很轻重量的书包,她像往常那样低头走在干净的校道上,刚出学校大门口,惊见一个预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好久不见!还没吃饭吧?”不同上次的西装革履,蓝隽今天一身米色休闲服,俊逸的脸庞尽是优雅的笑。
秦雪柔怔过之后,才讷讷地问候,“你好!”
“来这里一个月了,每天都是面包棍和奶酪,我的胃都抗议了,所以今天决定去吃中餐,从这里转右大约走100米有个中国餐厅“游子团聚“,菜蛮不错,就是有个古怪的规定,每张桌子至少要两人,同事都是外国人,我忽然想到了你!”蓝隽依然面带浅笑,轻声解释着,觉察她似乎想拒绝,又赶紧道,“你赏脸的话,让我请客,再不然,我们可以aa制!”
望着眼前这张充满热情亲切的面容,秦雪柔内心即便多不想,也无法做出拒绝。何况,她还想起刚抵达巴黎那天,他对自己的帮忙。
“来吧,我帮你拿!”细心的蓝隽看出了她的心思,高兴之余,打算帮她拿手袋。
“不用了,谢谢,我可以自己来!”秦雪柔摇了摇头,“你带路吧!”
蓝隽便也不争执,转过身,开始往前,他顾及到她的行动不便,因此脚步一直没有跨得太大。
两人并排慢行,走了大约5分钟,进入一间中国风情的餐厅。餐厅面积不是很大,却布局很实用,在这寸土黄金的塞纳河畔倒是省钱不少。
“噢,亲爱的同胞们,欢迎光临!”一个年约50的妇女立即迎了上来,满面笑容,把他们带到一张靠窗的桌子边。
点好菜,蓝隽看着忙碌招呼其他来客的老板娘,对秦雪柔说出自己知悉的一些情况,“老板娘是东北人,不但有东北人的热情,还有我们南方人的幽默,十年前和丈夫来法国旅游,经过塞纳河,深深喜欢上这里,最主要的是,她吃不惯这儿的东西,于是回去变卖所有家产,前来这里开餐馆,目的是为了对像她这样的中国游子给个方便!”
秦雪柔视线随着望着老板娘,但只是默默望着,对蓝隽的话,不予回应。
接着,蓝隽转开话题,“对了,一切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秦雪柔收回目光,注视着他,数秒,才答,“还好!”
她的少言,令蓝隽心头窜起一丝窘迫,尽管很多话想问她,但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恰好这时,老板娘走了过来,目光直射秦雪柔,继续绽放她的热情,“这位女士是头一次进入本店吧,想吃什么饮料尽管点,免费的!”说着,她视线忽然瞄到秦雪柔微微凸起的小腹,语音转为懊恼,“噢,我想你的饮料要改成甜汤,来碗腐竹鸡蛋糖如何?吃了胎儿皮肤会很白!”
对于她的热情,秦雪柔不得不给出反应,“谢谢您!”
“不用客气,对了,你喜欢的话,以后都来我这用餐,我做的孕妇餐,无论式样、味道、营养等都是一流的!”老板娘说罢,补充了一句,“店里的规定是来这儿用餐的至少得两个人,虽然你宝宝还没出世,但我算他一个了!”
“我怀的是双胞胎。”秦雪柔忍不住告诉她。
“真的?那更好,三个人,符合我的店规!”老板娘笑容更多,忽然转向蓝隽,“你一起来的话,正好四个!”
也被秦雪柔刚刚报出的消息所震慑住的蓝隽,这才回神,赶忙微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老板娘继续调侃了几句,直到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她才离开,招呼另一批新进的客人去了!
看着老板娘忙碌得不亦乐乎的影子,蓝隽突然问,“知道老板娘叫什么名字吗?”
“嗯?”秦雪柔轻轻一应,视线仍旧追随着老板娘。
“芙蓉!”蓝隽加重语气道出,对由于惊讶而收回视线的秦雪柔抬了抬手,往下说,“不过,她不让我们喊这名字,原因是……前两年迅速窜红于网络的那位体形的女人!”
秦雪柔听罢,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蓝隽看着,倏然呆了,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她笑,还是浅浅的一个笑!不由自主地,他整个人瞬时雀跃起来,继续告诉她关于老板娘的情况。
不久,菜一一呈上,蓝隽依然滔滔不绝,不过,话题转到桌面的菜肴上,一碟碟地为她解说。
秦雪柔还是很少话,只是静静听,菜,也没吃多少。
时间慢慢地流逝,再过半个小时后,他们走出餐厅,在蓝隽的提议下,沿着塞纳河畔散步。
这是秦雪柔第一次走在塞纳河畔,来巴黎一个月,她每天都在住处遥望这里,如今身临其境,别有一番感受。两岸的梧桐树,更加繁茂和蓊郁,随着微风缓缓摇曳,一片片黄色的叶子从树枝上掉落,在昭示着一年深秋的到来。周围的人群,有些是充满着法国特有的浪漫气息的俊男美女,有些是温馨和谐的老夫老妻,还有些……是浑身散发着惆怅的孤独者。
“你……很讨厌……或者可以说,你很恨你丈夫?”蓝隽忽然发问,从侧面看她,更加美丽。
秦雪柔定神,微微一愕。
“在医学上,孩子的定义是,一对男女结合之后,其中一颗精子和卵子走在一起,形成一个受精卵,慢慢形成胚胎,成形,最后诞生。在爱情上,孩子的定义是一对夫妻和恋人的爱情结晶。可是,我完全看不出你对他的爱!”蓝隽悠悠说出。平日里,他尽管不是一个健谈开朗的人,却也非惜字如金。除了研究,他几乎对周遭的事物很少投注精力,可是对她,他破了例,难以自控地破例。莫非,真的是她眼底下那股哀伤和潜能形成的冷漠吸引着他?吸引他去探究她的内心世界?
又是这样的表情!淡淡的,冷冷的,却带着隐隐的忧郁,似乎自己说的事情与她无关!然而她越是这样,他越无法克制地注意她,于是,他接着问,“孩子几个月了?”
“刚好20周!”总算,她回话了。
“和你体形相比,孩子偏小!这说明,你营养不够!平时你怎么吃我不清楚,但刚才我发现你吃的很少。对了,有没有去做产检?”
产检?他不提她倒没意识到。在家里有父母和大哥催促,故她还能像个孕妇,可是到了这儿,她根本不在乎,幸亏胎儿依附能力强,看来,他们注定要来与她见面。
空气中有了数十秒的宁静,蓝隽再次做声时,已经转开了话题,“对了,学业都很顺利吧?”
秦雪柔又是一阵沉默,不禁想起今天下午被老师训的情景。
望着她平静异常的神情,蓝隽心头涌起一股挫败,从未没有的憋闷。但是,他没有生气,也不扭头走,只因为,她眼底下的那抹伤痛,那冷冷的,淡淡的,却又令人不由自主地去接近的表情。
“滴——滴——”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划破空间的寂静。
蓝隽接通听完后,歉意地跟她辞别,“对不起,临时任务,我要马上回去学院,你自己回去行不行?噢,算了,我送你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秦雪柔婉拒他的好意,见他似乎不放心,加了一句,“我想再走一会!”
蓝隽沉吟了片刻,终同意,“那好,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说话,取出一张卡片递给她。
冰冷的掌中拽着卡片,秦雪柔目送着他离开,出神地盯着他修长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外。接下来,她重新迈动脚步,漫无目的往前走,最后在一座桥上停止,先是环视一下周围的景物,随即趴在桥栏上,视线往下。
清澈碧绿的水面,映出她的影子,带着无尽的孤单和寂寞。她的思绪,不禁回到今天下午的那堂课。
从小认真听讲的她,现在竟然成了开小差专业户。正式开学已有半个多月,她几乎每天都心不在焉。人坐在课室里,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去。
为什么?自己已经尽力了,为什么还是无法重新开始?想要忘记一个人,竟是那么的难;想要克服某些伤痛,竟是那么的不容易!
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做到真正的遗忘?才能投入新的生活当中?
平静的水面,忽然出现一个个微细的小圈,她的视线,模糊了……
中国
日月穿梭当中,又一个情人节来临!
办公室内灯火辉明,富丽堂皇,云赫静静伫立窗边的身影却是格外的寂寥。
从这个角度往下,路边的情况尽收眼底,车水马龙,来来往往,人行道上一对对情侣亲昵依偎,偶尔还有一些小贩挑着满箩筐的鲜花经过。
情人节,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节日,即便女伴众多,却也没有刻意庆祝过。唯有去年……当时,为了引诱她,他破天荒地、亲手布置了一个浪漫的场面给她。
现在回想起来,他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愚昧!女人嘛,哪个不是主动向自己投怀送抱,自己根本用不着费心思去弄那些可笑至极的玩意,自己该直接把她扛上床,她保证也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臣服与沦陷在自己的身下。
是吗?真的会这样吗?
他的心,竟然找不到答案,只是伴随着一股他觉察不了的隐隐的疼。
那一场有目的的戏,到底是谁才真正陷入了?
“叩——叩——”突然,一道清脆的敲门声,将云赫自沉思中拉了回来。
玻璃门被推开,一婀娜多姿的身影袅袅而进,缓缓来到他的面前,一对魅人的眼眸通过窗户朝下瞥了一眼,目光回到云赫脸上时,艳丽的面庞多了一丝妩媚的笑,“今晚情人节,总裁没节目?”
李岚,自己一个月前聘请的行政总监。云赫淡淡扫了她一下,黑眸依然幽潭一般,毫无波澜。
“我想去喝一杯,不知总裁有无兴趣?”
云赫还是不语,突然抽身,回到办公桌后。
李岚心头即时涌起一丝羞恼,但还是跟了过去,继续不死心地道,“大家都说总裁是无所不能的机器,不过今晚似乎有事困扰?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分担一下?毕竟,我是赫集团的一员,拿了您的工资,有责任为您排忧解难。”
见他依然沉默不语,她又道,“又或者,是私人问题?总裁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暂且充当一下朋友!酒精,是一种非常好的麻醉物体,不管你心中多么烦乱,只要碰上它,一切都会平静下来。”
这下,云赫总算给了反,高大的身躯从桌后出来,径直朝门口走去,发觉她还愣着,淡淡地喊了一句,“不是去喝酒吗?还愣着做什么?”
李岚听罢,迅速回神,心头闪过一丝狂喜,快步跟了上去。
喧哗热闹的酒吧内劲歌热舞,纸醉金迷,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云赫和李岚进内后,选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还一口气点了一打啤酒。
啤酒一上,云赫立即亲自倒了一杯,仰头便喝光,接着,第二杯,第三杯,最后索性直接就着酒瓶来喝。
李岚并没出声劝止,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不过,是慢慢浅尝,闪亮的眼眸,一直饱含深意地盯在他的俊颜上。
桌面已经多出5只空酒瓶,云赫忽然又改为用杯子喝,且放慢了速度,他边喝,边看着酒吧中央的方形舞台,心思随着那些激情四射的身影晃动。
“想不想过去玩玩?”李岚目光随他视线望去,忽然提议道,在这里,她对他讲话的语气不再带有恭敬。
云赫不语,只是继续盯着。
沉吟了数秒,李岚猛地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一把拉起他的手,“走,让所有的烦恼都见鬼去吧!”
过了约有十来秒钟,云赫终于站起身,在她的带动下,与她一起踏上五光十色的舞池。
因为他们的加入,整个舞池似乎更加激奋起来,歌曲也更加豪迈轻快。
再次回到座位时,云赫西装已除,领带放在西装裤袋里,此时,健硕的体魄只着一件浅蓝色衬衣和一件黑色西裤。
李岚原本端庄文雅的办公室女郎装扮也已然消失,浑身变得非常野性,她边呼着气,边道,“怎样,是否觉得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云赫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她一下,不答,反而问,“你在纽约住过?”
李岚一怔,继而应答,“嗯。美国纽约是有钱人的天堂,同时也是穷人的地狱。不过,我很喜欢那种奋斗感!”说着,她先是停顿一下,继续发话时语音透着迟疑,“听说……你以前也在纽约住过?”
云赫又是不语。
“我们中国去的学生,特别是像我这种穷光蛋,在那里总是被视为三等公民。我在餐厅做过,加油站做过,面包店做过,有时甚至去酒吧兼职,不是侍应,而是跳舞给客人助兴那种!有时候我在想,在中国呆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受尽白眼,那些美国当地人,歧视观点几乎个个都有,他们看我,貌似在看某种神奇的动物……“李岚滔滔不绝地诉说着。
云赫深邃的黑眸突然闪起一丝独特的精芒,然后又夹杂着复杂与深沉,似乎忆起了某些事情。
“不过这些,你应该都没感受过吧!毕竟,你是云氏家族的子孙!”一直偷偷打量着他的李岚,自然而然地道出这重要的一句,且如愿觉察到了他隐藏深眸底下的一抹愤慨。
“赫,你当初主修设计,且开了公司经营设计,是不是因为云家?为了配合你家族的企业经营?”进一步地,她改变了对他的称呼。
云赫还是一声不吭,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的确,他原本对理工很感兴趣,后来改为攻读设计,就是因为云家,不过不是为了配合和促进云家,而是……报复。他要云家败在自己的手中!要云魏这个势力眼的富豪变成遭人唾弃的穷光蛋,最后不得好死!
“云氏集团真是个不错的企业,是珠宝界的老品牌,而赫集团更是珠宝行业的佼佼者,其实你有无想过与云氏集团合并,成为珠宝行业的龙头?”“好心”的建议,继续自李岚嘴里发出,接下来还别有用心地说个不停。
云赫一直没有做声,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酒,由起初的一杯杯慢慢转为一瓶瓶,不久,桌面的空瓶越来越多……
买了单,出了酒吧后,云赫已经陷入半醉状态。李岚则意识非常清晰,但她呈现在云赫面前的也是一种醉态。
她的外套也被除下,衬衣扣子解开了上面两颗,丰满的乳峰露出小半截,她颠颠颤颤地迈动脚步,整个身体故意朝云赫身上靠去,似有若无地轻轻摩擦,“你知道吗,还没进入赫集团工作前,听闻云赫是个才华洋溢,聪明能干但冷血无情的男人,我便感觉很好奇,且充满斗争力,想亲自目睹一番,幸亏你当时录取了我!不过,经过今晚,我要在那些评价上再加一句,那就是……沉默寡言但充满魅力!”
云赫脚步也是无比的轻浮,意识由于过多酒精的麻醉而变得散涣,他不由自主地搂住这具主动投怀送抱的惹火娇躯,大手开始反射性地在上面游走起来。
“赫,今晚是情人节,情人节……明白吧?这么浪漫的夜晚,我们不如……做点浪漫的事?”李岚用惘然来隐藏住眼里的精明,小嘴轻轻地对他猛喷气,身体在他的抚摸下更加紧紧贴在他伟岸的身躯上。
云赫没有正面回应,但他的动作和眼神,已经代表了他的默认。
再过半个小时后,两人一起进入了云赫的住处,身处宽大的卧室!
望着眼前这张充满诡异、似乎在对人招手的大床,李岚心头暗喜,修长玉手巧妙地推动着云赫,双双跌倒上去。
云赫意识混沌依旧,他身体一着床,体内的血液即便迅猛飙升,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李岚压在身下,粗鲁地扯开她的衬衣,一排纽扣就那么散落于地,发出细微的铿——铿声。
李岚也趁机解着他的裤子皮带,美丽的长腿不着痕迹地夹住他的腰身。
安静的屋内,开始响起了阵阵呢喃,寂静的空气逐渐流窜起一股旖旎气息,眼看一场爱欲游戏就要开始,云赫混沌的脑子忽然闪过某个倩影,耳边响起某一句话,顿时,整个人仿佛着了魔似的,迅速从李岚身上抽离起来。
即刻引致李岚的不满,此时,她彻底醉了,被欲火焚得迷失了。
“出去!”不同于方才的迷乱,云赫忽然叱喝出声,面色阴霾得恐怖,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李岚气恼之余,多了一份诧异,到底怎么回事,他明明已经行动了,为什么会在中途停止?真见鬼!
发觉他的面色越来越骇人,眼神还似乎想要杀人似地,李岚尽管心里多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从床上起来,捡起衣物慢吞吞地套在身上,最后还是不死心地挑逗他一下,得不到他任何反应后,才悻悻然地冲出卧室,又在他屋里四处走了一圈,才彻底离开他的住处。
进入电梯,她的欲火仍没减退,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受到云赫的无视,不觉更加羞愤,于是取出手机,拨通一组电话:“你不是说过他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吗?我看他跟寺院的和尚差不多!”
“他当然是,他换女人的次数比换衣服还频!”电话那头肯定应答,又是上次那个妇人的嗓音。
“那他换一套衣服的时间也够长了!”李岚留下一个气咻咻的冷哼,不待对方反应,随即挂断电话。
抬起头,静静望着一闪一闪的楼层显示屏,她眉头轻轻蹙着,一会,不悦的面容渐渐浮起自信,哼,她就不信他定力真的这么好,无论如何,她务必搞定他!不仅是为了原先的计划,同时,为了自己。想罢,她好不容易被怒火压住的欲火再次窜去起,引起她的又一次不甘心的低咒……
法国
2月14日的情人节,本就是西方人的节日,因而法国巴黎,过节的气氛更加浓厚。
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塞纳河面,辉映出河畔的一对对人影,同时照在秦雪柔和蓝隽身上。
蓝隽边慢慢移动脚步,边侧目凝望着秦雪柔,忽然,沉吟地问,“是不是……感觉很没趣?”
秦雪柔美丽的容颜一怔,也转首看他,不过,保持她一贯的安静。
“都怪我,呈什么强,老实承认不就是了吗,顶多被他们笑笑,反正又不会缺少几两肉!”蓝隽嘴唇轻轻一扯,勾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原来,他学院几名外国人同事总是善意地取笑他一心迷醉科研而没有女人,今晚这么特别的日子,更是趁机起哄,打赌他必定孤零零一个人度过。要是以往,他肯定笑而置之,可这次,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不认输,下午六点钟便随他们离开科室,走着走着,竟然跑去找她。
“对不起,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送你回去吧!”蓝隽突然又道,笑容已经隐没,语气透着丝丝失落。
秦雪柔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脸上,自然将他所有的表情都收在眼里,终于,她给出了反应,“在这里散步蛮好的,特别是……身边有你这样一名同伴!”
蓝隽一听,如沐春风,惆怅的心情即时荡然无存,快速恢复了先前的雀跃,“jeia,谢谢你!”他听出了自己声音的颤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
相比他的激动,秦雪柔还是一副淡然恬静,对他嫣然一笑。
“对了,你上次说你母亲就要来了,到时要不要我帮忙去机场接她?”蓝隽又道,瞧了一下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毕竟,你这样不是很方便!”
那次在中国餐厅“游子团聚”一起吃过饭后,除了有两个月蓝隽回国办事,两人几乎每个礼拜都见面,虽然每次都是蓝隽在讲,但他还是从寡言的秦雪柔口中得知一些情况。
估计话题对了吧,秦雪柔俏脸顿时一亮,语气更是难掩喜悦,“你……可以吗?”
“当然!我的工作又没时间限制,随时可以离席的!”
“那好!”秦雪柔颌首,且道谢,“谢谢你!”
“不用客气!”蓝隽俊雅的面庞,又开始涌现上温柔的笑。
秦雪柔心情逐渐变得好起来,话也渐渐增加,蓝隽看在眼中,格外高兴和欣喜。
这一夜,周围充斥着欢乐和浪漫,两人并非绵绵细语,也不高谈阔论,有的只是淡淡的,间歇性的交谈,但彼此的关系已在不知不觉中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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