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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香蕴瑶台(1 / 1)

步步生莲,香蕴瑶台

斗魁的前几日,训练更是如火似荼的进行,奈何心术不正的不挽丝毫听不进去,就瞅着映泉直看。心里盘算着是给她下药,还是暗器伺候,总之那一日她不能出现,自己不就必胜无疑了。

不挽向来都是行动派。

学习药物制作的时候格外热心,虽说药物是暗门中最为下三烂的手法,但往往有时候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药物的下三烂在于她一是难以逃脱对方的发现,二是时间短暂,有容易引起对方事后反感的副作用,而媚术则可于无形中控制人心。但是时间短暂和对方心志太强都是媚术的天敌。

通过媚术训练的映泉,心志早被锻炼得无比坚强,所以不挽选择用药物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不挽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独家药方发明,无色无味无任何不良副作用的十日醉,美其名曰“迷醉”。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毒药也是一样,虽然无色无味,但是药效不持久也不厉害,而且原材料过于稀缺,不过已经可以应付过关,不挽甚是满意自己的智商。

回头看见斜倚门框的希大时,吓得差点打翻药瓶。连忙将拿着迷醉的手藏在背后。

“不用藏了。你要是能把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的一半心思放到我暗门的媚术之上,异日成就定然非凡,你为何如此~~”希望第一次失去平和,显得愤怒。

不挽暗自好笑,好像媚术反而成了正道似的,此时却不敢表现出来。

“希大,你是怎么发现的?”不挽谄着笑脸,来到希望的身爆撒娇的示好。入穿月楼也久,脸皮越来越厚,越来越放得开。

“这和你平日的懒散作风太不相配了,暗门媚术要求人从头至尾的保持自己的风格,否则很容易被人瞧出破绽。”

“受教,受教。”这个希大逮着机会就开始说教。

希望伸出手掌,不挽乖乖的将辛辛苦苦制成的迷醉不舍的交到她手上。

关禁闭。

不挽觉得自己一生都没受过的苦如今在穿月楼几月都受完了,关禁闭这种事都遇上了。

希望为了防止不挽防不甚防的陰招,决定将她和映泉彻底隔离。

望着空空的四壁,只余一扇小小的窗户通光通气,俨然就是牢房,初时不挽还能静坐,之后简直仿佛困兽,坐立不安,食不下噎,渐至疯狂自伤。

希望想不到她对关禁闭的反应如此强烈,却狠下心不放她出来,就是为了训练她的心志,想让她对身处任何环境都处乱不惊,成为一个没有弱点的人。

直到最后不挽已到不能呼吸而抽搐,才险险的将她放出。

事后感叹,不挽周身都是毛病和弱点,丝毫不具备暗门门主的潜质,却自我安慰,也许弱点多正是麻痹敌人的最好手段。

“你真是太狠心了!”不挽看着希望幽怨的无声的哀泣。如梨花带雨,玫瑰抚露,看得人心疼心酸。希望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心肠是否硬得过分,却又多疑的怀疑这一切又是否是不挽故意为之,但看她的表现确实是惊恐万分,真真假假如今希望自己也分不清了。

只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不挽自导自演,希望也只能佩服不挽的媚术有了质的提脯自己是不是该感到喜悦呢,希望落寞的望着远方。

看到渐渐用假象掩盖自己的不挽,初时那个将一切写在表面的女子,如今依然将一切写在表面,只是真真假假看不真切了。

希望没奈何的放出了不挽,只好将映泉转移了阵地。映泉这姑娘什么都好,连心肠都大大的好,丝毫不是心怀鬼胎的不挽的对手,迟早被不挽卖了还要给她数钱的。

不挽万般无趣的荡着秋千,纵有千般毒计,更对何人用?

如今一想到斗魁那日只能与映泉硬碰硬就头疼,她的行事规则向来都是遇硬则柔,做个水样女人。任你高山峻岭,总有一日要被我水凿穿。

一直惧怕到来的斗魁,还是到来了,任不挽长吁短叹也不能阻挡时间的脚步。

不挽蹑手蹑脚的手沾口水,划破窗纸,从小洞里偷看映泉梳妆。

“看得清么?”

“是有点儿看不清,洞口太小了。”不挽的身后有人问话,她因为思考得太投入一时没防备,无心的就遛出了回答。

转身一看居然是希望,脸色一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希大,你不是常说嘛。”害臊这个词很快就从不挽脸上消失。

“要看就大方的看。”希望不仅允许了不挽的偷窥行为,还让她登堂入室,正大光明的和映泉一个屋梳妆。

映泉对着不挽羞涩一笑,继续描眉,穿月楼的花娘都要自己学会化妆,各有一套自创的绝招和风格,映泉正好是其中的佼佼者。本就绝色盖世,再仔细妆点,那真如嫦娥下凡,织女重生。

她着了件浅蓝色银丝穿纱绣花草襟的薄丝裙,青丝斜挽,只插了一支用海珍珠串成的兰花式垂流苏小珠钗,再沿着发髻一溜边的嵌着颗颗晶亮剔透的小蓝珠子,丝帛撒花束带紧系小蛮腰,琉璃佩饰直直的从腰间垂挂下来,紧压住翩翩飞散的细绉裙

并不夸张雍容,将她无暇洁净的气质烘托得如鱼得水。映泉仿佛是青楼的异类,身在娼门,一身气质却高贵如公主,最难得的是那种出淤泥而不然的无暇天真。

未见如此的映泉以前,不挽还在思考是否要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赢得这次的斗魁。可惜一见如此的映泉,甘愿认输,却嫌脂粉污颜色的那个人只能是映泉。

今日她不过略施薄妆,天生丽质根本无需过多装饰。

不斗而认输是暗门媚术的大忌,自信是第一要求。

不挽眼看躲避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一场华丽的斗魁。

她选了一袭斜露肩的绿水荡漾的缭纱裙,灯火下泛点银辉,仿佛月胧春水,白纱做裙爆仿佛春水激石是泛起的水花。

静时,仿佛柔媚入骨的春水潺潺,动时仿佛酥痒麻人的春风熙熙。

梳发髻一直都是不挽的难题,索性用珍珠簪松松的挽了一个髻,几缕调皮的发丝不受约束,挠着不挽的脸颊颈部锁骨,挠在她的身上,挠在别人的心上。发髻似垮而非垮,让人为她的每一部都提心吊胆,想看看发丝突坠的她是如何的魅样。

今日,映泉走的是天真藏妩媚的路线。

不挽相应的走的是,魅惑含娇憨的路线。

雪域城备受整个繁华关注的穿月楼斗魁终于正式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重中之中的主角出现前,先是第一等的花娘,也就是f到a级的含苞待放的花娘出场。借着如此盛典,她们的价格都要高一倍以上,利妈妈从来不会放弃如此好的赚钱机会。

舞台上载歌载舞,艳丽的,清雅的,各胜其场,或歌,或舞,还有书画入舞宅穿月楼的花娘逮着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穿月楼的高品质,一时间天下女子的才气仿佛都集中到了这舞台上。

不挽提不起丝毫兴趣,只在场中突然鸦雀无声,响起幽幽的琵琶声时,才有些惊讶。

比起二位女主,其他女子自然不值一提,但是不挽还是有失算之处。

她好奇的带着面纱从楼上的雅座眺望中间的舞台,一个着半旧蓝白布衣的清秀女子静静的坐在台上弹着琵琶。

白老先生所著的《琵琶行》,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般。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半旧的布衣,清秀的脸庞,不突兀,不做作,不卑不亢,真真与这古色古香的世界融为一体,她的人不媚,她的琵琶也不媚,只是这二者合一却媚入人心,就仿佛两味无毒的药剂,混合一起,方而成了绝世毒药。

所以,好戏尚为开锣,这位琵琶女风滴露就已经以令人震撼的高价而名花有主了。此价一出,全场无人争锋,当初圣域城穿月楼总店的陇心姑娘价也不过就略微多出一点。

风滴露,不挽一下想起了这个人。希望曾无意中提到过她,说她资质极佳,还曾仔细指点她,希望她也能成为暗门的中坚分子。

可以这位姑娘也性格得很,虽入了暗门,但并非一心扑在媚术上,反而对琵琶痴迷不已,成了除不挽之外,希望第二次扼腕叹息的好苗子。

不管怎么说,风滴露算是今日最大的黑马,从一名默默无闻的穿月楼低级花娘,成为以后名闻大江南北的名人,乃至最后练成以心入琴的绝技,成为当代琵琶的一代宗师,当世不可多得的才女。

而买下风滴露的的人,不挽一眼便瞧出了他的底细,或许从他一开始走入穿月楼,所有的人便都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人不是圣域城城主陆品又是谁。当年的不挽懵懂无知,如今经受了这么多训练,从再次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不挽就有一种邪风阵阵从骨下冒出的感觉,只觉得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呐喊,不要招惹那个男人。

自从修习媚术以后,不挽对见到的男人都有一种直觉的判断,眼前的人直接被归于有害无解的那类,自知之明也是媚术心理学的关键点。

不管怎么说,这种类型的男人向来不是不挽的爱好,所以既然无兴趣,自然也不存在招惹。

看他高价拍下风滴露,一副有钱没地方花的纨绔样,不挽撇撇嘴。

陆品。

繁华大陆最出名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圣域城的城主,陆氏世袭的位置,只能说陆品身在了一个豪贵的大家庭,有一个好父亲。这类靠父荫的纨绔子弟,从来不被以武力为尊的繁华所尊重。

但是运行了不知多少代的繁华,早就被那些世家豪门所瓜分。一个跺跺脚,繁华大陆都要为之震一震的家族,所以陆品才能在繁华嚣张如此,成为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

倒不是说他真有多嚣张,其实反过来可以说他很低调。除了在女人方面比较高调一般,他向来的生活行事都是很低调的。

低调得人们一提起他,总是和最近他的女人所联系起来,仿佛没有热门的女人,人们也很少提起这位拥有百年豪门史的陆氏家族的这一代掌权人。

此时,他只是优雅的躺在视线最好的包间的榻上,不挽也是特意选了一个视角,才能看见利妈妈为陆品和严厉专门准备的豪华包间里。

透过窗户,不挽能看到他一袭蓝衫,手不安分的放在斜躺在他怀里的女子的丰胸上。嘴里说着什么,和一旁的另一个女子调笑着,逗得那名女子娇羞满面,不用听就知道不是好话。第三个女子则尽职尽责的喂着他水晶葡萄,偶尔还来一下以口喂酒。

看着眼前这般婬诞的陆品,只觉他应该长一副猥亵黄瘦的模样才对得住小说里纨绔子弟的模样。

可惜,可惜看着眼前那纵身而立的人陆品,实难将他与刚才邪婬的生活联系在一起。

蓝衫渺渺,气质如玉出尘,仿佛谪降凡间的神仙,他有一张让人心神具荡的俊脸,俊美得仿佛不是凡人,那薯斧神工下的产物。

邪魅的眼,邪魅的笑,为他仙气中添了魔味,横看竖看都没有人味儿。

这张脸,配他,真是糟蹋。

他盎然而下楼,迎接抱着琵琶而至的风滴露,在众人的羡艳中,按照穿月楼的规矩,轻柔的将玉脸微红的风滴露抱上楼上的包间。

再轻柔的将她放在榻上,仿佛风滴露就是他心上的宝贝般,生怕她碎了。镇静自若的风滴露在他邪魅的笑容下也开始轻微。

不挽在一旁暗道,风滴露没见到陆品刚才的样子。

男人,一定不能只看你面前的样子。

要说已经得天独厚的人,只能遇到更强硬的参照物才能收敛,就好比不挽遇到映泉。

不挽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陆品隔壁包间的严厉的身上。

严厉,繁华第一大帮骁族的族长。

最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白手起家,武功绝世,目前还没出现胜利的挑战者。

厉冽剑一出,从没有煞羽而归的。

他,身上充满了英雄的气息,更难得的是还是位英俊的英雄。

他的英俊,不同于陆品那张令男人女人皆嫉妒的俊美,而是一种很man的英俊。

一种将刚柔力量驾驭到极至的英俊。

刀削的棱角,将他的凌厉,寒冽的气质烘托到极至。

什么叫冰山,什么叫霸气,严厉绝对是最好的代言人。

沉默寡语,对一旁伺候的女子斜眼都不舍一个,默默的啄着酒,真怀疑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来穿月楼。

看来,不管是神是魔,是人还是动物,只要雄性都是有的。

对自己喜欢的类型,不挽总是宽容的,觉得严厉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来青楼,更显出他对性生活品质的追求,和这样的男人生活一定很幸福。

不挽已经开始幻想将他压在身下的样子了。

不得了,不得了,修习媚术的唯一副作用就是会比修习强烈不少,乃至以后出现所谓的走火入魔也一定需要陰陽调和才能解救,所以不挽才会不自觉的好奇,想要看别人的妖精打架。

不挽深呼吸一口,起身准备开始自己的游戏。

其她女子在台上歌舞飞扬,但是轮到不挽和映泉时,全场反而安静了。

灯火全部熄灭,只是留下一盏从头上罩在不挽和映泉的身上。希望给她们安排的并不是靠歌舞才气胜出,只是让她们各自从幕后走出,行礼,走回,矜持而珍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穿月楼最为顶极的神女的表演的。

只是区区的身影,轻轻的走过,便能蛊惑人心,这才是千年妖精和普通人道行的差距。

没有华丽的高空飞落,没有绚丽的舞台升降,映泉首先出场。

所有的竞拍者都坐在了大厅,跃跃欲试。

全场唯一的灯光印在映泉随着幕布升起而显出的身影上。

腰肢柔媚,似风前垂柳纤纤;体态风流,如春后梨云冉冉。一双眼,秋水底横;两道眉,春山长画。白雪凝肤,而鲜妍有韵;乌云绾髻,而滑腻生香。有诗为赞:锦心慧才逾苏小,花颜月貌羞王嫱。品拟飞仙韵生韵,春笼两颊端又端。

这样的女子,即使没有带上天真藏魅惑的风韵,也是众人追逐的窈窕佳人,更何况她虽玉洁冰清,优雅行礼后,转身留下的妩媚背影,贴身设计的长裙勾勒出诱人的臀犀让众人为之屏住呼吸。

她一步一步行来时,仿佛踏步云间,将整个穿月楼都仙化了,仿佛成了瑶池琼台。

人走后,留下满室余香,正是她天生独特的体香,似花非花,似果符,有花的媚,果的甜,香而不艳,清而远之,勾着人的魂随着香荡然远去。

香蕴琼台,很久以后都是江湖好色儿郎所向往的。

接下来就是压轴的不挽,她也不知道希大怎么把这么重要显赫的位置给了她而不是映泉,映泉不才是她最得意的门生么?

绿水漾漾的从幕后荡出,泛起白色的水花,只是看不真切灯光下女子的容颜,陰影遮住了她的脸颊。

直到她走上前方,从暗影中露出容颜来,众人才被那如春花照水的眸子点亮。她的五官可能略逊映泉半分,但是美人到这个地步,比的就是气势而不是容颜了。

她有一双魔魅蕴染的眼睛,嘴角带着魔魅的若隐若现的笑容,露出的如栀子花开的米齿,却硬是衬出了一丝娇憨。

优雅的屈膝,转身,一样的动作,多了些跳脱和淘气,本来魅惑无双,仿佛妖孽的气质,被娇气憨态所柔和。

最为惊奇的是,她离开后台上留下的那朵银莲。

在这里不挽再一次用了歪脑筋,她的鞋子是特制的,事先就装好了银粉,随着她的步履,银粉泄出,黑夜的灯花下,挽成一朵盛开的莲花。

真真是应了古人所谓的“步步生莲”。

银莲在暗夜下熠熠发光,让台下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这样的美人,放在天下也是万里都挑不出一个的,如今一夜之间出现了两位,如何不叫台下众人目眩神迷,利妈妈笑得春光灿烂。

今日的入场费已经万分可观,更何况还有风滴露那匹黑马的收入。

不挽见到最后站在台上利妈妈,觉得她就差学颁奖典礼般,谢谢圣域城城主,谢谢骁族族长,谢谢穿月楼,谢谢~~

炒作,果然才是硬道理。

利妈妈清了清嗓子,“我们首先拍卖的是不挽姑娘的权。”

根据穿月楼的规矩,神女级别的姑娘都是没有低价的,象征着无价之宝的意思。

这厢,不挽隐在窗户里只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千万要被严厉严大族长拍下,从此展开一场轰轰烈烈,柔情蜜意的“漂亮女人”之歌,她修习的媚术才派得上用场。

不挽默默的念着,“大哥,我今后一定一不偷二不抢,守身如玉,你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后院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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