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盛悠然顶多是顶着一张怨气十足的脸，不情不愿地下到楼下来。
连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墨云深都想到了。
就是没有想到，盛悠然会顶着一张红肿的脸下来。
她因为生病，脸色尤其苍白，唇色也是没有血色的。
所以，现在右半边脸颊肿起来，还泛红，就会显得格外地明显。
目光微微沉下去，墨云深薄唇微抿，“盛悠然。”
盛悠然脚步顿住，看了墨云深一眼，瞳孔深处涌过浓浓的失望，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打算继续从墨云深身边走过。
墨云深伸手将盛悠然给拉住，声音更沉了。“脸怎么回事。”
“你自己问你的可可。”
丢给墨云深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盛悠然就搂着自己的外套，跑出了墨家别墅。
匆匆跑出墨家别墅之后，盛悠然就立马蹲在了路边的草丛里，暂时躲在了里面。
而墨云深也立马看了一眼张妈，张妈随即会意地立马命人去跟上。
穆可可随后也慢吞吞地走了下来。
看到穆可可出现，墨云深立马迎了上去。
薄唇微抿，墨云深犹豫再三，还是对着穆可可开口道：“可可，我……”
“云深，你想问她的脸吗？”
没等墨云深把话说完，穆可可就说道。
墨云深一愣，没有出声。
穆可可眉头皱着，眼里氤氲着几分水汽，看着又快要哭出来了。
“云深，那你没有看到我的脸吗？”
听到穆可可这话，墨云深才注意到，穆可可的双颊也是红的。
看着这红红的双颊，墨云深心口一滞，问道：“可可，怎么回事。”
穆可可站在最后一级楼梯上，听着墨云深这淡薄的声音，十分委屈地想要靠进墨云深的怀里。
“云深……”
她哭腔十分明显。
可是，墨云深现在满脑子都是盛悠然刚才看向自己时那黯然又失望的眼神，只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可，她是我太太。”
“云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穆可可暂且停下哽咽的动作，愣愣然地问道。
墨云深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怀疑她吗？
墨云深盯着穆可可，眉峰微微凸起，心中深知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问穆可可。
“可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然而穆可可的重点并没有放在这里，而是盯紧了刚才墨云深吐露的那些话。
“云深，你强调她是你太太是什么意思？”穆可可双眼晕着水汽，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你是在怀疑我什么吗？”
穆可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只要墨云深没有亲口说出来，她就还可以欺骗自己。
看着穆可可这黯然神伤的样子，墨云深嘴角微抿，有些说不出话来。
“可可，她是我的妻子。”
不管他们之间是不是协议关系，至少现在盛悠然是他的妻子。
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云深，这就是你所说的一辈子对我好吗。”穆可可眸光闪烁，失落的语气让墨云深有些难以面对。
墨云深眼底划过一抹隐忍，“可可，我说过会对你好。”
但是没有说过是一辈子。
“但是这不影响我知道真相。”
墨云深不冷不热地补充道。
听到墨云深这么说，穆可可心底泛起冷意，面上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云深，我的脸也肿了，我也难过，你都没有看到吗？”
他为什么只看到那个女人的脸肿起来了？
明明墨云深的眼中只应该存在她一个女人的。
墨云深心底泛冷，脸上的神色一滞。“可可，我看到了。”
但是，也许是因为盛悠然先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先入为主地就站在了盛悠然这一边。
墨云深在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和说服自己的。
穆可可凄凉地笑了笑，笑过之后又徒然沉下脸。“云深，是她打了我，你信吗。”
这样的话，穆可可不是第一次说。
而墨云深也基本上每一次都选择相信了。
可是，这一次，墨云深却是犹豫了。
没有立马得到墨云深的回应，穆可可就知道，墨云深对自己的信任动摇了。
穆可可慌张地伸手拉住墨云深的手腕，轻轻地晃了晃。“云深，真的是她打的我，你可以不为我做主，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穆可可仰着头，努力竖起耳朵找寻墨云深的方向，想要靠着找到他的动静，来做到与他对视。
看着穆可可双眼失明的无助感，墨云深十分无奈，眉头狠狠一皱，嘴角微微耷下来，盯着穆可可的眸子寒凉稍稍褪去了一些。
“可可，我之前每一次都相信了你。”
但是，几乎每一次都会被事实颠覆。
墨云深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穆可可已经知道墨云深的意思。
听到墨云深这么说，穆可可的心深受打击，“云深，你要相信我，真的是她打的我。”
这一次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墨云深怎么就不相信她了呢？
墨云深道：“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打你。”
“因为……”
一说到这里，穆可可就卡碟了。
她还没有想好。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说盛悠然是下不出蛋的母***？
艰难地吞下一口气，穆可可提着下巴，一本正经地道：“我只是好好地去叫她吃饭而已。”
她确实是本着这个目的上去的。
听着穆可可这苍白的说辞，墨云深眸色深了深，嘴角耷。“可可，我之前一直都很相信你。”
但是就是因为他的盲目相信，以至于每一次都让盛悠然伤心。
这一次，墨云深不敢随意相信了。
“云深，真的是她打的我。”穆可可现在只丝丝抓住盛悠然打了她的这个点。
墨云深冷淡地看着穆可可，“那你告诉我，她的脸为什么红了。”
那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他看得清清楚楚，也记得深深刻刻。
一想到盛悠然刚才那个失望的眼神，墨云深心口就感觉像是压了一块重石。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又不可避免。
这种奇怪又缠】绵的情绪紧抓住他那颗心。
穆可可面色铁青，微微低着头，不敢让墨云深看到她脸上的难堪和慌乱。
她知道盛悠然脸上的红印并不是她打的，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去证明不是她打的。
因为现在盛悠然已经不在别墅，她无从对峙。
“云深，是她自己打的，她打了我之后，又打了自己，就是为了要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