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地让盛悠然险些屏住了呼吸。
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墨云深想干什么？
盛悠然紧迫地蹙紧眉头，心里万分疑惑和忐忑，却是也不敢过于表露。
只能咽了咽口水，坐在墨云深身边，眼神尽量看着窗外，继续佯装无意地说道：“墨云深，你开慢点，我有点晕。”
闻言，墨云深侧头看了盛悠然一眼，只瞥到了她的侧脸，但是确实是看到了她侧脸有些泛白，便松了松油门。
车速稍微减慢了一些。
盛悠然心口微微放松了一些，眼睑垂下，盛悠然假意在假寐。
“墨云深，穆可可的眼睛是怎么看不见的？”
盛悠然知道，墨云深有些生气自己试探穆可可的眼睛。
反正现在墨云深已经生气了，那不如她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探讨一下这件事，倒是也不算是白惹到了墨云深。
果不其然，墨云深一听盛悠然这话，本来就板着的脸更加黑了。“我说过，你不要打可可眼睛的主意。”
盛悠然闻言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伸手挑了挑肩，“我就是问问，我真的对她那双眼睛没有兴趣。”
顿了顿，盛悠然又道：“那你跟我说说呗，我好歹也是个护士，万一以前见过类似的复明病例，难道对你和穆可可没好处吗？”
盛悠然外侧的手猛地掐着自己的腿，使自己对着墨云深强行挤出一抹带着痞味的笑来。
墨云深余光瞥见盛悠然这抹笑，心底略微有些犹豫了。
这时候她还笑得出来。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她了？
墨云深眸色深了深，淡淡道：“认清你自己的位置，别对可可的事情太感兴趣。”
闻言，盛悠然悻悻地吐了吐舌/头，“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问问，万一能帮到我的丈夫呢？”
“丈夫”二字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顺着那窗隙间刮进来的风传进了墨云深的耳中，使得墨云深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微微一僵。
“出车祸，”墨云深沉默良久，在盛悠然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忽然出声，“磕到了额头，破坏了眼神经，创伤性失明。”
一件复杂且繁长的事情就被墨云深这么三言两语给概括了。
盛悠然听过之后眉头不由得一皱，“创伤性吗。”
“带点刺激性。”墨云深淡淡道。
两者相结合，所以致使穆可可的心理也崩溃过一段时间。
听到墨云深这么说，盛悠然眉头皱的更深了。“刺激性的失明应该比较容易好起来，穆可可去国外这些年，都没有丝毫起色吗。”
如果盛悠然没记错的话，喜鹊说过，穆可可去国外治疗了将近两年多。
虽然国内的医疗系统已经十分完善，但是要说这些外科和神经系，还是国外最为权威。
而像墨云深这样的豪门，基本上也是会更偏向于把家人送到国外去治疗的。
如果不是盛悠然条件不允许，盛悠然也想过自己拼死拼活也要把盛爷爷送到国外去治疗的。
闻言，墨云深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似乎不愿意去回忆这个话题。“可可到国外主要是治疗心理。”
治眼睛只是次要的。
她所受到的心理创伤才是不可挽救的。
听到墨云深这么说，盛悠然才算稍稍了然一些。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盛悠然继续问：“那你觉得有效吗？”
“有。”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盛悠然嘴角微抽，“真的吗。”
为什么她现在偶尔看到穆可可的行为和理解到的穆可可的想法，还是会有一种过于极端和被害妄想症的感觉？
墨云深知道盛悠然对穆可可的印象并不好。
但是，穆可可救过他的命，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造成的。
谁都可以觉得穆可可不正常，觉得穆可可心理有些扭曲，但是他墨云深不行。
“以前可可经常闹自杀。”墨云深淡淡道。
这一句话，就足以看出来，现在的穆可可已经改观了多少。
如果当初没有把穆可可送出国去治疗，墨云深大概也会承受不来这天天被折磨的压力的。
盛悠然有些同情地看了墨云深一眼，“那你没有去国外看过她吗。”
“没有，”墨云深很快就回答了盛悠然，“可可的医生不建议。”
也是。
如果想要让穆可可得到有效的治疗，墨云深这个造成穆可可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最好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盛悠然微微往后靠着后座，心里开始涌现出其他的想法来。
没等她回应墨云深，默默开着车的墨云深忽然淡淡道：“所以，你不用怀疑可可的眼睛，你做过的试探，心理医生早就做过。”
因为穆可可的失明也含有一部分应激的成分，所以心理医生也怀疑过穆可可是故意不想看见，不愿意看见的。
但是，做过一系列的测试之后发现，还是神经受损原因占得得更多导致的失明。
盛悠然以为墨云深已经逐渐淡忘了这茬。
没想到墨云深再一次向盛悠然提起了这件事。
盛悠然抿着唇，淡淡点头，“我知道，我……我只是想，她能做出食物下毒的事情来，会不会她的眼睛已经可以看见了呢。”
到了这时候，盛悠然也不隐瞒自己的行为了。
只是，她转变了一下自己起疑心的初衷，免得引起墨云深过度的怀疑而已。
毕竟，想要做菜，顺带在做菜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对于一个盲人而言，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当时还有张妈在厨房里，穆可可要是真的看不见，那要怎么才能完美地躲开张妈的视线呢？
这都是让盛悠然觉得可疑的地方。
“已经过去了。”墨云深望着前方，淡淡道。
“……”
墨云深还是更为维护穆可可。
盛悠然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继续看向窗外。
这一看，倒是惊到了盛悠然。
窗外不知道何时已经从水泥高楼变成了群山绵延，她和墨云深的车就这么飞驰在两山之间的路途上。
盛悠然眉头紧紧一皱，整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墨云深要带她去哪里？
盛悠然飞快地眨着眼，手也紧紧地抠住了安全带，看向墨云深的眼神已经有些藏匿不住恐惧。“墨云深，我们去哪？”
“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墨云深淡淡道。
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