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9拜訪餘書記(1 / 1)

李睿點點頭,皺眉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可就怕餘書記跟張中是好朋友,他鐵了心的幫張中,不放丁誌國……”曾翰林笑著插口道:“老弟,你這是關心則亂啊。你要明白,張中的目的隻是把丁誌國搞下台,讓他侄子上位,重點在他侄子上位上頭,不在丁誌國身上,丁誌國隻是被他們叔侄選中的倒黴鬼。現在的情況是,丁誌國無論是被調查到底,還是按你說的給予處分,都會下台,他們叔侄的目的也就已經達到了,那他們又何必跟丁誌國死磕?本身又沒什麽深仇大恨,你說是不是?”

李睿欣慰的頷首,道:“如果是這種情況當然最好,可如果我不幸烏鴉嘴預料成真,餘書記跟張中合穿一條褲子,那就對不起了,我會用別的手段逼迫餘書記放人。”曾翰林拍拍他手臂,道:“先別想那麽多,老餘不錯,你見麵就知道了。走吧。”

兩人腳步輕快的走進小區,在曾翰林的帶領下,在小區裏忽而直行忽而拐彎,最後走進一座單元門,等停下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站到了餘振輝家門口。

“叮咚……叮咚……”

連續不斷的門鈴聲響起,聲音悅耳動聽,但李睿卻一點不覺得好聽,心裏隻是琢磨,該如何回擊張中叔侄。張祖傑夢寐以求的副大隊長位子自然是別想了,他把丁誌國搞得這麽狼狽,他還想順利上位?做夢去吧!這一回啊,讓他連中隊長的職務都保不住;至於張中,看看他會不會做人,他要是會做人,那權且放過他一回,可如果不會,那對不起了,少不得他這個副區長也別做了。

“都欺負到我不記名老丈人頭上來了,我焉能饒你叔侄?”

李睿正被內心怒火慢慢充盈全身的時候,門開了,裏麵現出一個身材中等、體量寬厚、容貌樸實的男子,四十六七歲的年紀,他開門後目光隻是在曾翰林臉上一掠,隨後便定格在李睿臉上,自己臉上現出非常歡迎的笑意,自然是此間主人、市北區紀委書記餘振輝。

“這位就是市委辦公廳的李處長吧,嗬嗬,久仰久仰,真是久仰,想不到這麽年輕,真是年輕有為啊!”

餘振輝嘴裏說著熱切的客套話,將門大開,走出一步,伸出兩手給李睿。

李睿見他把姿態放得這麽低,也是打心眼裏高興,也是遞雙手過去,跟他用力握手,口中歉意說道:“實在對不起啊餘書記,這麽晚了還要打攪您,真是不好意思。”

餘振輝笑道:“這還不晚嘛,我平時晚上看書要看到十一點呢。來,進來說,到家就是客,千萬不要客氣。”說完攬著他往屋裏去,不忘招呼曾翰林道:“翰進關門吧,嗬嗬。”話裏透著隨意親熱,顯得跟曾翰林關係不錯。

曾翰林見他對李睿如此親厚,顯然是給了自己一個好大麵子,也自高興,笑嗬嗬的走進屋裏,反手把門關了。

客廳裏,餘振輝為了迎接李睿的到來,已經做了準備,茶幾上擺放著洗淨的新鮮水果,茶壺裏放了雨前龍井,卻還未沏泡,隻等澆入開水,就能頃刻間泡出一壺香茗。李睿被讓座在沙發上時,已經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想,這固然顯得餘振輝很給曾翰林麵子,卻也是給自己麵子,看來自己這個市委一秘的名頭還是很響的嘛,拿到哪裏都是個人物。

等曾翰林也坐下後,餘振輝喚出夫人,給二人沏茶泡水,自己陪坐在李睿身邊的上首位,與他熱切寒暄。

餘振輝老婆非常乖覺,給李睿二人沏茶倒水之後,說了句客氣話,便回臥室去了。客廳裏隻剩三個大男人,正好談事。李睿也沒耽擱時間,話鋒一轉說起正事,開門見山的問道:“餘書記,不知道您對丁誌國案有什麽看法?”

李睿很聰明,沒有一上來就把丁誌國案件內情講給餘振輝聽,否則餘振輝要是張中的人,可就要鬧笑話了,他是先探問餘振輝對丁誌國案的態度,進而推斷餘振輝跟張中是否有什麽關係。

對於餘振輝來說,他並不知道李睿今晚來的目的,隻是通過曾翰林的嘴知道,李睿因一件急事要來拜訪自己,至於是什麽急事,曾翰林在見到李睿之前也不知道,他自然更不會知道。因此,他現在聽李睿突然問起丁誌國的案子,非常驚訝,卻也有些了然,“原來他專程前來是問丁誌國案!”,卻又不清楚這是他自己想問的,還是代替市委書記宋朝陽問的,畢竟他是宋朝陽的秘書,很多時候都會代表宋朝陽做事,心裏有些緊張,大著膽子問道:“李處啊,不知道這是你要問,還是市委宋書記要問?”

李睿微微一笑,道:“是我自己要問,當然,要是我問不清楚,我會請宋書記過問此事。”

他已經打好主意了,憑自己的本事解決丁誌國事件當然是最好,可要是各方麵阻力都很大,自己辦不成,那也沒辦法了,隻好回去求老板相助,向他道明真相,請他出手懲治張中,到時候豁出去玩個兩敗俱傷,丁誌國固然是沒有什麽好結果,可張中叔侄也絕對有不了好果子吃,反正他們叔侄做的惡比丁誌國做的多得多,相信老板會給自己這個麵子的。

餘振輝見他突然就捧出宋朝陽這尊大神,驚得心頭一跳,不知道他是拿宋朝陽給自己施加壓力,還是側麵提醒自己:丁誌國案很是關鍵,處理不好可能會把市委書記招過來,心裏驚疑不定,臉上陪著笑,看了下首位上坐著的曾翰林一眼,希望他能給自己若幹提示。

曾翰林看懂了他的眼神,解釋道:“李老弟是想問,你跟丁誌國案是否有什麽內在關聯,你有什麽說什麽就行了。”

餘振輝還是不太明白,但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搖頭道:“我跟丁誌國案沒有任何內在關聯,隻是知道、了解這個案子,並在紀委常委會上通過批準了對丁誌國的兩規決定。我跟丁誌國並不認識,對他這個案子也沒有任何個人或是主觀上的看法……”

他說到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眉頭一抖,叫道:“我開始並不知道丁誌國案,還是第一副書記、監察局局長李金成跟我說的,他將案情告訴我以後,還特意說明,丁誌國所犯問題特別嚴重,影響特別惡劣,甚至舉報人揚言,如果不能嚴肅調查處理丁誌國,那他就把舉報信發到市紀委去,李金成擔心那樣的話區紀委臉上可就不好看了,因此最好是把丁誌國案辦成鐵案,免得引發更多波折,反正丁誌國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我聽了他的建議也沒多想,就答應了,隨後在他的攛掇下,向縣委主要領導匯報了此事,在得到主要領導的首肯後,回來召開了紀委常委會,決定對丁誌國實施兩規,這就是我參與到這個案子裏的全過程。”

聽了這番話,李睿也就明白了,李金成才是張中在區紀委的好友強援,張中就是通過他把丁誌國兩規的,心中暗恨不已,把“李金成”這個名字也記在了本次事件中的報複名單裏,如果有可能,在收拾完張中叔侄後,也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曾翰林聽完也知道了,餘振輝跟丁誌國案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在李金成的攛掇下做了一個紀委書記應該做出的決定而已,沒有什麽錯,更重要的是,沒有因此得罪李睿,雙方還都是朋友的關係,那自己這個中間人夾在其中也就好做多了,心下鬆了口長氣,臉上也見了笑。

餘振輝眼見李睿沉思不語,心裏有些沒底,道:“李處,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內情?”

李睿對他一笑,道:“餘書記,您是個直爽坦誠的人,又是我翰進大哥的師兄兼好友,那咱們倆也就不算外人,我對您非常信任,也就有什麽說什麽了。丁誌國是被陷害的……”說著將張中叔侄陷害他的過程講了出來。

餘振輝能做到區紀委書記,那也是精明老練之極,聽完也就懂了,自己是被李金成給利用了,其實又哪有什麽舉報人,還不都是張中叔侄找人幹的?還有李金成說的那句,舉報人還可能往市紀委寫舉報信,那隻是嚇唬自己、引誘自己聽話就範的把戲罷了,一想到自己身為堂堂的紀委書記,竟然被下屬玩弄於股掌之中,無意識的配合著他們做出了害人的勾當,如同小醜一般可笑,就氣得臉色漲紅,手臂無意識的顫抖起來,陡然抬手猛地一拍大腿,怒道:“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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