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圣人之道(1 / 1)

天上乌云已散,阳光洒在海水之上,波光粼粼,一望无际。

海上刀剑纷飞,刀光与剑气纵横,海水扬起波浪,排云直上。

洞庭君面色惨白,交手越发吃力。

她本是为有为剑而来,却未曾想到雕像之中还藏有一道圣人的剑意,一时大意,便失先机。

本以为圣人庄值得一战的也只有渊风,她哪里能猜到这两个孤山弟子,一个金丹,一个筑基,竟能重创自己。

佩玉前世只霁月这么一个朋友,却被逼至断臂的地步,早已是双目猩红,刀刀狠辣,毫不留情。

碧海蓝天之上,几只白鸟路过,被冲天而起的水柱吓得扑棱乱飞。

怀柏与她配合,云中银光熠熠,快得几乎看不到影。

剑影如风如雨,刀光似雪似霜。

洞庭君左支右绌,渐渐无力,眸光黯下,长袖挥舞,一道水龙朝怀柏冲来。

无双快若闪电,直接斩断龙首,佩玉在瞬息之间挡在了怀柏身前。

怀柏的唇往上扬了扬,踏着龙首跃起,云中破水而至。

阳光照下,剑尖迸出一线银光,而后从剑尖扩散至剑刃,白茫茫一片。

灿灿夺目,与日争辉。

洞庭君听到剑鸣之声,如若昆山玉碎,凤凰鸣叫,让她的心神恍惚片刻。

云中刺在胸口,无双紧随其后,一身蓝衣被鲜血染红。

洞庭君勾起一个苍白的笑容,身体忽而化作绯色雾气,随风消逝而去。

怀柏把云中收回鞘中,洞庭君用上古之术逃遁,此刻已在万里之外,再追下去毫无意义。

此术的代价必定巨大,不然她也不必被逼至绝路才施展。

“可惜了。”怀柏心中怅然,上古秘术大多失传,若非如此,此刻便能将这个大魔斩于剑下,这让她一逃,日后不知要滋生多少祸患。

佩玉暗自思量,如果能放出血雾,洞庭君还有机会逃离吗?

她有些跃跃欲试,但血雾决计不能让师尊看见,也只能得日后再与洞庭君单独交手时再试,不知那时自己单打独斗,能否除掉这个大魔。这些魔的目的是四神器,想必会再和孤山对上,防患于未然并非坏事,何况还有霁月的一臂之仇。

怀柏道:“算了,回去吧,这时候她们应该解决了那几条海鲜吧。”

佩玉点点头。

……

东海畔,洞庭君远去后,众水族皆从暴躁易怒之中清醒过来。

八爪大王见有为出鞘,已萌生退意,身子往海中慢慢挪去。

蛟龙王有些犹豫,但恰逢此时,仙豚大王的骂声又传了过来——

“死长虫!死孬种,有本事你来打老子呀,你过来呀!死长虫,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死了吗?”

蛟王气得七窍生烟,大吼一声,巨爪如山压下。

一道凛冽又极具威严的剑气斩下,有为剑带着霁月一飞而起,穿过七星结界,以一去无还之势向蛟王冲去,这一剑存圣人余威,势不可挡,似雷鸣滚滚,惊涛拍浪,眨眼便至。

大妖不如人生而有灵,却胜在体魄强健,皮糙肉厚,蛟王修炼千年,铜筋铁骨,然而只在刹那间,一声痛鸣震撼天地,巨大的蛟爪被斩断,掉入海中,血流如注,海面被鲜血染红。

天之道,无为;人之道,有为。

圣人留下的剑便是如此,浩然正气,一去无悔。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便是圣人的有为,当初他挥剑怒斩苍天,划破万古寒夜,给人间带来一线光明。如今霁月舍生成仁,自弃一臂,守护七城百姓。

正如渊风所言,有为之道,并无大小,只要有一腔孤勇、坚定信念,人人可为之。

狐妖眼含热泪,当年初见渊风,是初闻道,而今生死磨砺,是为悟道。

圣人剑意扫过,虾兵蟹将们吓得弃甲丢盔,溃不成军。

有为剑在妖潮中所向披靡,浩然剑气横扫千军。霁月红衣翩跹,所至之处,无妖敢挡,看上去就如一个极厉害的剑修。

游烟翠仰着头,感慨:“师姐好厉害,第一次拿剑,竟能至如此地步。”

狐妖眼露欣慰,“以前她总说,飞过圣人雕像时,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想必她早就是有为选中的主人。”

只是方才是圣人的最后一道考验。

有为剑被禁锢百年,一朝饮血格外兴奋,拖着霁月时而一冲而上,直上云霄,时而往下俯冲,斩风破浪,兴起时冲进妖群里搅动风雨,玩得十分开心。

风驰电掣,耳边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霁月紧握住剑柄,此刻是剑在驾驭她,而不是她在掌控剑。她心中叫苦不迭,抿了抿唇,面色苍白,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晕剑。

待有为大逞神威,岸上妖物早成残兵散勇,蛟王与八爪大王断爪少鳞,伤痕累累,惜命地遁入海中。

只有一只巨大的海豚被倒吊着,还在大骂:“死长虫!你上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啊!我才不怕你这条长虫!”

霁月握住有为,脚步有些虚软。

游烟翠赶紧上前扶住她,道:“师姐,你怎样?受伤了吗?”

霁月轻轻摇了摇头,面色有些难看,“无碍,只是有点晕。”她偏过头问狐妖,“师尊,如果晕剑,还能做剑修吗?”有为在她手里颤动,似乎是极不满意这个说法。

狐妖表情凝滞,“晕……剑?也许,可以吧?”

众人的视线都在霁月身上,无人注意,城墙底下阴影处,紫衣女子神情惨然。

柳环顾紧紧盯着断臂,如坠冰窟,眼瞳泛红,“这是报应吗?”她轻轻笑起来,笑容狰狞,比哭还要难看,“这就是我作恶的报应吗?”

她自己问自己。可就算是报应,也该是她这样的人来承担,凭什么让师姐失去手臂?天道不公!柳环顾浑身颤抖,眼睛酸涩,却没有泪再落下。

怀柏佩玉赶回,见妖族已经退军,松一口气。

容寄白替沧海抹干净脸上的血,见她们过来,跳过去唤:“师尊、师妹,你们没受伤吧。”

怀柏笑:“区区一个魔,哪里能伤到我们,是不是?佩玉。”

佩玉浅浅笑了下。

容寄白凑近怀柏,压低了声音,说:“那些妖不敢靠近沧海,我有些担心……”

怀柏想了想,道:“不过是出于本能的畏惧,但它们不会察觉到的,放心,沧海若不变回真身,无人能察觉到她的身份。”

容寄白释然笑道:“那就好。”

沧海低垂着头,神色恹恹,双手绞着衣角,并不怎么开心。

容寄白问:“老四,水族都已经退了,你干嘛还苦着一个脸?”

沧海咬了咬唇,抬起眸,望向怀柏,“师尊,我这样是不是不好?如果我不袖手旁观,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牺牲了……”她眨眨眼睛,目光掠过受伤的修士,惊慌的百姓,最后停在霁月身上,眼中隐约有水光一掠而过。

怀柏敛去面色笑容,认真地看着她,“你想重新回到海中吗?”

沧海道:“我不想,我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可是,”她的声音很轻,“也许我不该逃避我的责任。”

怀柏拍了拍她的肩,指着染红的海面,“这些水族为何如此仇视人类,你应当知道,三百年前,龙族以人为食,时不时带领水族上岸征伐,生灵涂炭,情状比现在要惨烈不少。”她顿了下,“我的意思是,你的出现也许会让情况更好,但是你的消失也没让情况更坏,不必有心理负担。”

容寄白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又不是你的错。”

沧海勾了下唇,笑容依旧沉重。也许和怀柏她们在一起生活太久,似她这样冷血薄情的龙,竟也有为他人考虑的一日。

怀柏想了想,说:“你是天地间最后一条龙,身怀天道气运,若现身难免会引起许多人的觊觎。海中水族也不会部信服你,这条路也许比你预想中的要难上许多。沧海,”怀柏眼睛弯了弯,“无论你选择什么,做沧海还是做龙王,我们都会帮你,你记住,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沧海重重点了点头。

仙豚大王仍在谩骂不休,尖利的声音像长指甲划过琉璃瓦。

怀柏走过去,用剑鞘在它身上一拍,“聒噪!”

仙豚大王一见她,马上安静,乖乖道:“仙长,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怀柏冷笑。

战况已毕,众人都围了过来。

仙豚大王被他们看得怯怯,眨巴眨巴着眼,看上去十分无辜,“我是被逼的,我们和那条死长虫和八爪鱼不同,一直热爱和平,在海上遇到溺水的人时,我们还会把他们送到海岸边。”

游烟翠颔首,“我作证,这倒是真的。”

仙豚大王洋洋得意,“是的吧是的吧!自古以来,海豚都是人类的好友!”

怀柏问:“可若把你放了,你再被逼着来犯圣人庄一次怎么办?”

仙豚大王犹豫一会,说:“海里四个大王,只有死长虫一直觉得人类是死敌,八爪鱼爱跟着凑热闹,老王八耳根子软,我只是打不过它,不过你们刚刚把它的一个爪子砍掉,我就不用怕它了!你若是不信,便同我签订契约吧!我总不会害我的主人。”

怀柏连忙摆手,“我可不和你签。”

守闲峰上的宠物已经够多了,再加一条出口成章的海豚,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更何况后山水池早留给沧海,也再装不下这么一条大鱼。

容寄白也说,“别看我,想当我灵宠,你还差远了。”

仙豚大王深感屈辱,喊:“好歹我也是堂堂一方妖王!你们竟然这样看不起我!”

霁月咳两声,“师妹,你要吗?”

游烟翠在海上长大,对海豚颇有好感,大发善心,“你同我签吧。”

仙豚大王忙道:“主人,我日后一定对你誓死效忠!忠心耿耿!”

游烟翠道:“你少说点话便可。”

碧海之上,一座庞大的岛屿缓缓往圣人庄移动。

近些后,众人才发觉,那是一块巨大的龟壳,龟壳在阳光下闪着乌黑的光泽。

苍老的声音自海底滚滚而来,“吾乃灵龟大王,尔等还不缴械投降!”它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便从海水里探出头,见天上密密麻麻的修士,御剑乘云,头顶佛光,都静静地看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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