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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瓷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靳译霆突然松手。
沈瓷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去，突然回到喉管的空气呛得她剧烈的咳嗽。
咳。
咳咳。
眼睛胀得酸疼，沈瓷微微睁开眼缝，才看到靳译霆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脖颈，随后僵直地往前一栽，摔在了沈瓷身上。
她惊魂未定，被压得不敢动弹。
沈邱海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睛，沙哑着声音，“他晕倒了，小瓷，快起来……”
“？”沈瓷反应过来，用力推开靳译霆，从床上下来。
她想要把沈邱海扶起来，“爸，我带你走。”
“不不，你现在赶紧离开，不用管我。”沈邱海躺在地上，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
沈瓷拽着他的胳膊，一手绕过他的后颈要把人扶起来，坚持道，“我们一家可以离开江州，再也不要回来。”
沈邱海看着女儿，心疼无比，顺从她坐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她把椅子拉过来。
沈邱海背靠着椅子，长长喘了一口气，刚才靳译霆是下了狠手，他浑身疼痛难忍，伤腿更是火辣辣的刺痛。这种痛，一直随着神经末梢传递到脑仁。
“小瓷，爸不走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你译川哥的死，是因为我。”沈邱海终于承认。
沈瓷一下愣住。
她经历过方才的拉扯，脱力后意识都有些混沌没法思考了。
她不愿意相信。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不是说了是另外一辆车的错吗？”
沈邱海往上抬了抬下巴，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他想伸手摸一摸女儿的头，但手上沾满了血污，只好顿在半空忍住了。
他说，“你还记不记得出事的头一晚我和你妈妈大吵一架？”
沈瓷抽噎着，点头。
她记得。
那天晚上她和靳译霆出去准备送给译川哥的礼物，回来就听见父母摔东西。
她妈妈拿着刀递给爸爸，喊着，“既然这样，你不如杀了我吧！是我造的孽，我一人承担！”
爸爸拿着刀的时候，沈瓷冲了进去，挡在妈妈面前，“爸，你在干什么？她是我妈啊。”
“小瓷，她不是你妈，她根本不配做你妈！”沈邱海扔掉刀，气得夺门而出。
沈邱海的声音将沈瓷从回忆里拉回来，他说，“我和你妈一直打算要孩子，但是迟迟没有动静。直到一天她去医院检查，突然说怀孕了，想要回老家养胎，顺便看看你外公外婆。”
“我同意了，隔三差五去看她，她却不大高兴。连早产也没告诉我。等你外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你已经出生啦，白白净净的，特别漂亮。”
“我把你们母女接回来，靳夫人一看你就喜欢，给你取名沈瓷。我们虽然只是沈家的佣人，但靳夫人心善，她没有女儿，希望我们把你养在靳家，也算全了她儿女双全的梦。”
沈瓷想起靳伯母对自己的好，又想起译川哥去世时，靳伯母叫自己滚。
她抽抽搭搭地哭着，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伤口崩开，疼得她脸色发白。
但她忍着，想要听父亲说完。
沈邱海沉浸在回忆中，眼眶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