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密谈(1 / 1)

杋洛颇具意味的点头,那李方灼便倏地使出一股法力向杋洛周身探去,少许功夫,李方灼收功,摇头道:“可惜呀,可惜!殿下,您体内的仙气已经消散怠尽了,怪不得下官见您神思郁结,面容憔悴,身体似乎乏累,想必有旧伤在身,现下又没了仙气护体,因而出现了疲乏之症。如今大婚之期已近,殿下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呀!”

杋洛被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由惊奇,心中对李方灼十分佩服,一时又增加了几分好感。可想到婚期将近,不勉又暗然神伤,慨叹那些上门道贺的大臣们又怎么会明白他内心的痛处?

此时李方灼见到太子神情低落,便从袖袋中取出一方小小锦盒奉到杋洛面前:“殿下!下官此来东宫略备薄礼聊表心意还请您笑纳。此盒内是下官精心调制的血凝丸,配以数种名贵珍稀药材,此药正是仿您昔日求得仙药而制,虽然不如那仙丹灵验,但滋阴补阳,可以调理您日前的疲乏之状,您不如现在就服下一颗试试?”

李方灼掀开盒盖露出了满满一匣子的红色药丸。杋洛见了不由一怔,那颜色鲜红欲滴且如珍珠大小的药丸像极了浮黛仙姑所赐的丹药呢!不禁眼眶发热,生出亲切之感,顿时想起了浮黛山上所经历的一幕幕往事了。杋洛十分感动,可想而知这李方灼所备的礼物着实下了一翻苦心,礼物方寸虽小却十分难得,倒显得越加厚重了。

别吃呀!

杋洛的手渐渐的伸向锦盒当中,顿时让隐在暗处的半面心中生怵,莫非杋洛当真要吃这药丸不成?半面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夺下那些药丸,可他偏偏在此时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杋洛将那药丸吞下。

片刻之后,杋洛感觉全身舒爽,先前的疲乏之状消减许多,不由连连称谢。此时半面见杋洛并无异状才稍有安心,待李方灼离去之后方才现身。来到杋洛跟前,半面拾起药丸仔细研究一通,道:“殿下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行事,若是此药有毒岂不伤了殿下身体?”

杋洛面露惭愧:“我也不知怎的?看见那药丸竟想起了浮黛仙姑,便不由自主地吃下去了!”

“殿下,此药我已看过,无毒,可放心服用了!只是……”半面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殿下,那李方灼深不可测,日后还是小心为妙!”

杋洛微微点头。他素来心慈面软、宅心仁厚,对于伤害过自已的人从来不会计较,而对于善待自已的人也会实心相待,此时面对李方灼的一片心意,他自然十分真诚的感谢了。思量片霎后,道:“本宫知他此次献礼着实下了一翻苦心,对他好感倍增,不知现下他是敌是友呢?”

半面道:“暂不可知!若殿下若有心与他结交还需观察一段时间吧!”现下见杋洛伫立不言,想是正在思琢些什么,便不再多作打扰自行回到书册中去了。

李方灼原本是红封山的道士,自入皇家道观后深受皇帝器重,此次入朝为官还是皇帝亲批的调令,明明来历清白却似乎透着古怪。他从前与程妃的关系不远不近,为官之后却有意疏远程妃的势力,让人难以琢磨,但此番求见似乎有意投靠东宫,暂且看不清其目的如何,所以对于此人,杋洛赞同半面的态度,先敬而远之,适时再与其结交也不迟。

一日,程妃娘娘独自到皇家道观进香祈福,进入道观主殿,程妃屏退众人,看来不希望有人打扰。唯有李方灼从后堂走出,躬身施礼:“拜见皇贵妃娘娘!”

“李大人,我交待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她声音低沉,冷冷问道。

李方灼俯首低眉,轻声道:“娘娘,太子殿下……”

“不要在我面前叫他太子!”程妃对这个称谓厌恶之极,“那太子之位是我儿杋珣的!”

“是!”李方灼听后依然屈身躬背岿然不动,只是眼里显出鄙夷之色。沉默片霎道:“前些日子下官特意拜访了皇长子殿下,据下官判断皇长子身边似乎有灵异之人护佑,而且他有灵气护体,只是这灵气已在他体内几近消散,不易被察觉了!”

程妃听后冷笑道:“哼!难怪他求得仙药回来后变得神采飞扬,胆敢与本宫一争高下了,原来果真是受到了神灵庇护,看来本宫是低估他了。你先前怎么不提醒本宫,现在才说起这些又有何用?”

李方灼道:“娘娘,您不是从不允许下官前去拜见您么?须得听从娘娘随时调遣的。”

程贵妃顿时被噎的哑口无言。

李方灼又道:“娘娘!皇长子如今地位高升,事以至此,木已成舟,您还是收心吧!”

“这是什么话?“程妃大喝道。”李方灼,你到底是向着哪一边的?你不要忘了,是谁引荐你入皇家道观的?又是谁推荐你入朝为官的,做人岂能忘本?”

“下官不敢!”

“你知道就好!可不要忘了,你不过是我程家祖太爷派来助我的一枚棋子,怎么敢管起主子来了?”

李方灼对程妃这翻话甚为厌恶,却又不能贸然顶撞,只得一味附和,恭顺听从。然而心里却想:若不是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低调行事,潜心隐藏,如今早就被淹死在言官大臣们的谩骂之中了,还哪里有脸面走进东宫为你去查探太子的事情呢?也难怪孔老夫子曾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刻站在眼前的既是女子更是小人呀!

原本李方灼想把自已的推测细述一翻,自从皇长子求仙归来,凡是立储之事就会发生蹊跷,从三王并封的诏书遗失到皇上与程妃私定密诏被毁,这其中的隐情他从不相信是天意所为。可程妃素来只有事找他,从不让他自行拜会程妃,也不让别人代为传达,所以他从未有机会说出自已的猜测,而且前朝大臣们没有修炼过法术,自然不会想到这其中原由,也就不会有人此等作想,以为是天意了。现下想到贵妃那低劣的脾性就更不愿意说出这些想法和推论了。

只听程妃继续说道:“李方灼,既然你已查到皇长子那边有灵异在旁庇护,那你也一定会有法子除掉那些东西吧?”

李方灼心想:争国本持续了那么多年,现今终于立皇长子为太子,程妃一方虽有皇上撑腰,也终究没能拗过众臣,眼下还要为她做事,今后若是太子即位,自己岂不没了后路?可此时看着程妃的势力并未衰微,说不定日后还能将储位争回,如此两方是都不能得罪了。前些时日自已刚刚与太子交好,现下又要为程妃来谋害太子,这风险如何能但得起呢?

几翻斟酌,李方灼十分小心地说道:“娘娘,方才下官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至于皇长子那边是否真有异灵相助日后还需详探才行,若是此次贸然作法驱灵恐怕会得反噬呢!”

程妃越听越是愤恨,气急败坏道:“那本宫难道就坐等着不成?”

李方灼暗忖:若此时不给她些指点恐怕日后非得被她纠缠不可,现可让她用一用扎小人的法子或许能安抚她一阵子,至于灵不灵验或是日后被外人发现那都是她自已的事情了。于是他轻轻凑到程妃身边,小声说道:“娘娘,可曾听过傀儡诅咒之术?”

程妃心下灵机一动,顿时有所启发,问:“你是说用扎小人的法子诅咒他?”

李方灼站在一侧并未出声,可神色之中却是意味深长。

程妃见他那神情,立时豁然开朗,得意道:“本宫知道了!至于诅咒一事,日后需得大人暗中作法加持才行!”

“下官明白!”李方灼微微笑着,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对于程妃要求加持诅咒一事,他自然有方法应对,无非就是在神前打表升疏,疏文符咒遇火然升,什么都不会留下,出了事自然就不会牵连自已了。

现下程妃受到李方灼的指点心中十分舒畅,之前因争夺储位而懊恼的心情终于缓和少许。可叹同是皇子,皇长子已经立为太子,而自已的儿子还在外地修仙炼道,又何时才能回来呢?借此便问李方灼道:“李大人,我儿杋珣随祖太爷闭关已快三年了,究竟何时才能出关?本宫好想他呢!”

“快了,快了,估计也就这两个月内的事了!还请娘娘再忍些时日,若殿下出关了,下官一定告诉娘娘!”

“嗯!”程妃听后立时眉开眼笑,忽而又伤心起来。可怜自已的儿子不爱江山社稷,却偏偏喜欢什么修仙炼道,捉鬼降妖,这下出了关须得赶紧派人将他接回来,日后严加管教仍可与赵杋洛一争高下。不由悔恨当年,若不是随了杋珣的性子让他去修炼道法也不置于被赵杋洛抢走了太子之位。

”日后你有什么消息,就通过陆玄清告诉我吧!“程妃心想,从前单方面招见李方灼确实耽误了许多大事,但又不便与他直接联系,还得需要可靠之人从中传话才行,所以想起了李方灼的徒弟陆玄清最为合适。

”是!‘’李方灼目送程妃离开。

不久之后,程妃从李方灼那里得到消息,说是常珣下月十八便会出关了,程妃大喜过望,急忙禀奏皇上请求派遣卫队接皇儿回宫。不出三日,皇家卫队整集完备,由侍卫统领骆思恭亲自率领。

临行前,骆大人带着皇上封杋珣为瑞王的诏书,他暗暗的掂量了几下,不由感慨:同为皇子,太子与瑞王的地位却是截然不同,这二皇子连被封王都没有回宫,皇上也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真是荣宠之极了。

一切准备就序,二千多人的队伍由从京城浩浩荡荡地往江南翼州行去。此次出行较早,时间充裕,骆大人也并不着急,在路上行驶了十多日来到翼州境内,之后又行了两日来到了境内的红封山下。他素知皇上与皇贵妃娘娘对红封真人崇敬有嘉,这次接瑞王殿下回宫自然不敢懈怠,为表恭敬先在红封山下安营扎寨,待本月十八再上山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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