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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星只买了保湿水,居然也要八百多,付账时暗叹女人用的东西全是暴利行业。
栗俪瞧见她肉疼的小表情,笑道:“你这年中奖年终也奖的人能不能大气点儿?或者干脆让邵一辰给你买得了。”
纪星白她一眼:“他的钱不是钱啊!”顿一秒,嘟哝道,“上次就是他给我买的。”
栗俪:“……”
魏秋子:“又秀恩爱。能不能考虑我这天天相亲的单身狗的心情?”
纪星冤枉:“是她先挑起来的。”
“我现特后悔读书时没好好谈恋爱,进入社会后碰到的一些男人……简直了。”魏秋子是纪星的大学舍友,但读书迟,比纪星大四岁,比师姐栗俪都大一岁,心态却很小女人,结婚问题也迫在眉睫。
她在某材料研究院做研究员,事业编制,工作稳定。她本就喜欢做研究,有所得有所获便足矣,没有出人头地干大事业的需求,倒更关注恋爱结婚,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还是你和邵一辰好,从大学到社会。”
“邵一辰人是真好。”一贯吝啬夸男人的栗俪也附和一句,“我记得你们读书那会儿,是不是有个师妹追他,结果他直接把人拉黑了?”
“听说现在还没死心呢。听说。”纪星经过口红柜台,瞄了眼口红。
“你也不担心?”秋子说,拿起一只口红试色。
“你是不知道邵一辰有多喜欢我。”纪星哼一声,“再说,追我的人也很多,我搭理了没?”
“啧啧啧,看看谁尾巴飞天上去了。”
“我也很喜欢他呀!这才叫绝配。其他都是浮云。”纪星说着,转头问栗俪,“你这口红什么色号?”
“1号。要不要试试?”
“好啊。”纪星对镜子涂一下,她一般用比较自然的豆沙色珊瑚色,很少用大红。涂上去气质都变了。
秋子凑过来看,说:“星儿,你换换这种女人味的呗。”
纪星对着镜子照啊照,有点心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买了也不会常用,再说吧。”
买完东西上楼找餐厅,乘扶梯上行时,纪星看着商场里各类精致的奢侈品店名品店,心下微叹,这应该是曾荻那类人常来的地方。什么时候她也能足够成功到自由出入?
现在的她和所有普通女生一样,种草着化妆护肤时尚衣装,心心念念地攒钱又自嘲没钱,会追星看演唱会,欣赏音乐会交响乐,看小众话剧,爱旅行爱看书。
只是和生活相关的这一切,都需要钱。
她不是冲动消费的虚荣者,却也不是节衣缩食的守财奴。毕竟,每天奔波劳累受苦受气,要是还在力所能及的物质上亏待自己,就未免太苦了。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这座繁华大都市中有一丝尚在生活而非生存的错觉。
只是,她想要的生活远非如此。
想到这儿,她又想起最近师弟苏之舟问她有没有出来单干的打算。她有。但她觉得还可以再等等,毕竟,创业哪有那么容易简单。再说dr小白还归她负责呢。
吃饭的时候,秋子说下周要跟她爸一个战友的儿子见面,隐约有相亲的意思,让纪星和栗俪陪她一起去,权当同龄人聚会。这样气氛轻松一些,再深入接触的机会更大。她为了提高成功率可谓想尽办法。
纪星和栗俪都应了。
但没过几天,纪星就把这事儿忙忘了,直到那天下午秋子给她打电话才想起来。所幸她工作都完成,并不耽误。秋子给她了个见面地点,松悦酒店。
这吃饭的地儿有点高级啊。
纪星考虑要不要换身衣服。这几天天气冷,她又不坐班总出勤跑工厂,所以穿的一身长款黑色羽绒服,很不正式。
但转念一想又不是她相亲,无所谓。谁还费劲跑回家一趟。
走进酒店大厅就碰见栗俪和魏秋子,她俩也刚到。
栗俪一件栗色大衣,挎着香奈儿包,一贯工作时的利落样子,只不过没了往日的烈焰红唇,今天妆容很低调,不抢秋子风头。
魏秋子精心打扮了一番,她不是五官精致的人,但收拾一下便看着很舒服。许是心情不错,见着纪星还不忘调侃一句:“为了衬托我,把自己弄成这样?牺牲真大。”
纪星:“……”
这些天频繁跑工厂。她头三天没洗,橡皮筋随便一绑,没化妆,唇膏都没涂,清汤寡水的。
“谁叫我爱你呢?”她说。
餐厅位于六七十层之高,乘电梯往上,栗俪说:“你那相亲对象很有钱吧?”
“不是相亲啦!只是当个朋友认识下。嗯,我爸的战友魏叔叔貌似挺成功的。”
纪星没说话,周围的环境已让她隐隐察觉,不梳洗就来这地方是个错误的决定。
餐厅里幽暗而静谧,灯光低调舒适,客人不多。
魏秋子说是魏先生的订位,服务员引导三人往里走,大片大片的玻璃墙壁外夜空璀璨,三环路上车水马龙,如无声流动的电影画面。国贸cbd高楼耸立,白灯如织,夜景美不胜收。餐厅情调可见一斑!
尽头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两位男士,一个年轻,一个成熟。
年轻那个靠走廊坐,穿一件白色supreme帽衫,拿手机在消息。他虽垂着眼,但看得到五官很帅,像当红小鲜肉,只不过脸上隐约一丝不耐烦。
靠窗的那位年纪稍长,正侧脸望着窗外的夜景出神,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
纪星蓦地一怔,全然不料会在这个场合上又见着那人。
她以为看错,眨了两下眼,可那张脸实在太难认错,不是那天在牌局上见着的那个人又是谁?
他样貌相当出众,是区别于身边年轻男孩的另一种帅气,英俊清朗的眉眼和脸部轮廓,一身休闲西装,表情淡淡,却给人说不清的矜贵气质。
年轻的那位显露出一丝不耐和焦躁,他却不急不迫,仿佛等人也格外从容似的。
他也看见了纪星,但目光没做停留,从她眼前滑过去了。
他对她可能没印象,纪星想。她无意识理了理自己的头,后悔了,出门前起码该涂一下唇膏。
她这幅样子出现在这个餐厅这个场合,像一只煎饼果子上了宴会桌。
韩廷看到三个女生过来,有点出乎意料,但他脸上没表现出丝毫异样,低声对身旁的路林嘉交代了句:“手机收了。”
路林嘉很听话地收了手机。
两位男士同时起身,魏秋子客气地打招呼:“你好,我是魏秋子。”
年轻的那位点头:“我是路林嘉。”他笑了笑,止于礼貌。
魏秋子说:“我爸说,让大家当朋友认识一下,所以我带了两个朋友过来。不介意吧?”
“挺好的,多认识几个朋友。”路林嘉说,神情和语气自在了一点。
纪星却替秋子不安了。她能从秋子紧紧并拢的双腿里察觉出她的紧张和局促,却也能从路林嘉的神色变化里看出他无心相亲。且路林嘉年纪比魏秋子小,面相就更小了。浑身风格都透着不羁,跟秋子全然不是一挂的。
魏秋子尚热情道:“这个我的朋友,纪星,主攻ai医疗的工程师。”
韩廷看了她一眼。
纪星见目光对上,抿抿唇算是招呼,却并没有笑。
韩廷亦没有笑容,但也并不严肃,很是随意散漫,随着魏秋子的介绍看向栗俪去了,分寸掌握得极好。
“这是栗俪,在外企做市场经理。”
路林嘉也跟着介绍:“这我哥,韩廷。做……”扭头问,“做什么来着?”
韩廷:“卖药械的。”
他随意一句,路林嘉也没往深了解释。
栗俪问:“什么药械?”
韩廷抬眸看她。
栗俪微笑:“我在辉林上班,刚好也做这行。”她做销售,沟通交流能力比朋友们强很多,也算是职业病了。
“市面上常见的。”他随口答。
“器械是一类,二类……?”
韩廷淡道:“三类。”
路林嘉对这话题毫不了解,又开始玩手机了。
栗俪说:“目前这块市场由于政策管制,进口产品占比不多。量少,价高,竞争力低。可国内产品品质远远没跟上。盲目保护国产,过头了。”
她在外企做销售,自然有些不满,说的话也过于偏激。
韩廷一时没接话,似乎无意反驳。倒是纪星听到,没忍住言:“不是啊,国内这块儿展很快的,很多产品都已经可以和国际接轨,这多亏了政策保护。不公平也没办法,医药是命脉行业,也会是未来几十年的革命性行业,完全交给外部市场冲击,危害太大。”
韩廷看向她的眼睛,没什么含义地淡笑一下,说:“所见略同。”
他笑起来很好看,即使是淡笑。只是那笑容散漫得没几分真意,说不上是假赞同还是真应付。
无妨,好皮相的人天生易获取好感。
但他完全不在这话题上停留,很快目光转向不讲话的魏秋子,颇有些明知故问:“你和你朋友们同行?”
“不是,我们专业不同,我做材料的,在研究所。”秋子笑着说。
“哪方面应用?”
“医药,航天,都有。”
路林嘉从手机里抬起头来:“航天?你研究航天材料?”
“对啊。”
“宇宙飞船,卫星火箭……那种材料?”
“只是听着很高端啦。其实也没什么,在我眼里,也就跟小模型差不多。”
“你还收集模型啊?”路林嘉问。
两人顺理成章聊了起来。韩廷不再多讲话。
几个年轻人慢慢聊开,话题渐多,聊到最近新闻各种,韩廷至始至终不参与不接话,问到他头上,他总是简短的一句话解决问题,然后带回魏秋子那儿,抛给她一个问题,且每次都是路林嘉能接住的话题。
情商不可谓不高,观察力判断力更能窥见一斑。
他置身事外,一面因为主角是路林嘉;另一面,纪星早就察觉出来了,他没太大兴趣参与他们的谈话,更确切地说,那气质更像是——他懒得跟他们说话。
就像大人懒得搭理小孩那样。
纪星猜测,他年纪应该比她大一些,因为他实在太游刃有余。可她猜不出他的具体年龄,男人的面相是极具欺骗性的。不像女人,年龄和岁月一五一十全写在脸上。
这人深不见底啊。
但因为他对秋子的照顾和撮合,纪星对他印象不错,觉得是个好人。只不过很久之后,熟悉韩廷这个人之后,她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他一贯伪善的礼貌。
他并无撮合之意,甚至很清楚哪怕能聊天,路林嘉也看不上魏秋子,一顿饭过后就是路人。
可场面得应付一下别太难看。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些,只盼着快些结束饭局,让她早点儿离开。
高档餐厅,奢华景色,精致晚宴,她作为五个人里头最灰头土脸不修边幅的一个,心都快蔫死了好吗?
最近压力太大了。
公司运行一个多月,各种开销已花出去近二十万。至今还没有采购设备做样品,这样拖下去,迟早停摆。
她痛苦地将脑袋埋进枕头,精神已疲乏不堪,急需睡眠,偏偏思绪千丝万缕,苦痛纠缠。她辗转反侧,天快亮时才渐渐入眠。
没睡多久,八点钟闹钟响。她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洗漱。
涂小檬从厕所出来,看见她,拍了拍她肩膀:“星星,压力别太大啊。没事的。”
纪星勉强笑一下。
出门下楼,她在春天的凉风中吸了口气,走去地铁站。半路接到邵一辰电话。
“喂?”她声音太低落,以致邵一辰隔了几秒才问,“心情不好?”
“没事。”她说,说完却又忍不住低声,“我有点怕,……怕星辰走不下去了。……没有人愿意投资。”
邵一辰道:“不是不愿意,是没谈拢。”
“那还不是一样!”她提高音量,又落下来,“对不起。”
“你压力不要太大。”他轻声道,“这次就当是试炼,放手闯过。成功固然好,可失败又能怎样,回去工作也不是穷途末路,没什么可惜的。”
纪星低下头,用力摁了摁紧蹙的额头,低声:“别说了。”
她知道他是好心安慰,可她现在最不想听的便是这些话。
还要说什么,那头有男声问邵一辰问题,他回复了几句工作上的事。
纪星:“你同事吧?你先去工作,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