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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白令延临窗而站,他的眼神阴历,面容冷峻,周边的空气都如凝滞了一般,遥遥相望这一眼,白令晚的眼泪夺眶而出
“大哥”险些叫出声,但见大哥用眼神示意她不准出声,小心周围的人,她才强自收回心绪。
马车行得很慢,她就一直这么看着,想起破城门那一夜亦是如此。
她在城楼下,大义凛然的劝大哥带着军队投降。大哥在城楼上也是这般眼神复杂交错的看着她问
“你确定城门开了之后,仇边旗不伤我们一兵一卒,保全城百姓平安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说
“是的,他答应我的。”
那时大哥听信了她的话,而她轻信了仇边旗的话。导致家破人亡。
此时兄妹二人遥遥相望却不得相认,大哥的眼神有千言万语,,她亦有千言万语,但什么也不能说。那个影子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白令晚才强制命令自己平静下来,现在不是伤春悲秋时候。既然大哥已乔装回了京城,必然有了谋划,她需养精蓄锐随时等待大哥的召唤,助大哥一臂之力。
正如她从前盲目相信仇边旗一样,她也相信大哥一定能完成心中所愿。
马车穿过闹市,不一会儿就到了山庄。先前来的侍卫已经排查了总总危险后各司其职。带出来的宫女太监们也跟着各位主事的姑姑公公们各自有序的忙碌开了。
白令晚住的还是万阁楼旁边的槿风苑,那是她当山庄少奶奶时与仇边旗的住所,如今里面的摆设还与以前一摸一样分毫不差,就连床榻上的玲珑绸被都与以前一样。她喜爱的鲜艳的衣物,她喜爱的洗护用具全都摆放整齐,仿佛一直不曾改变在等她回来。
因为她在宫中就没有贴身的宫女伺候,所以到了山庄她更一个贴身的宫女都没带,正愣怔间,就听院子外边仇边昊踩着靴子的脚步声很明快的跑进槿风苑里,朗声到
“大嫂,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白令晚闻声出来、就见院子里站着两个姑娘,正是从前在山庄里伺候她的半秋跟半夏。
两人见到白令晚,突然哭出声,踉跄着跑到她的面前哭到
“少奶奶,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半秋半夏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别哭了,这不是见到了吗?”
白令晚觉得她两哪哪都好,就是这动不动就爱哭的毛病该改改,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感动。
相较于她两的激动,白令晚显得冷静无情多了,就像她们从来没有离开过的那般寻常,没有一丝喜悦。
半夏擦了擦眼泪,一边麻溜的替她收拾屋子,一边嘟嚷道
“少奶奶真是顶没良心,这么久不见,亏得我跟半秋心心念念你,满世界找你,怕你饿着,怕你冻着,怕你被人欺负,你却完全不想我们。”半夏本来就心直口快一些,忍不住半埋怨半撒娇。
白令晚只是静静听着,当初她带着半秋半夏在白府过日子,她逃出白府去找仇边旗是抛开她两独自离开的,难怪她们会生气。
“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抛弃你们。”她承认错承认得很敷衍。其实她心里在犹豫,当日仇边旗屠杀白府时,半秋与半夏是如何逃过一命的!这些日子她们又去了哪里?她们到底是大哥的人还是仇边旗的人?亦或真的只是仇边昊从路边把她们带回来的!显然最后一种可能性最低。
“半夏,你以后莫要再口无遮拦了。少奶奶如今贵为娘娘,不可再称其为少奶奶。”半秋很冷静。
“你俩都是我的亲人,不需太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头衔,况且你们知道我最不在乎就是这些。”
“是娘娘。”她们还是异口同声的改口了。白令晚的变化任谁都看得出来,之后她们就安安静静的打扫卫生,不敢再多言。
过了一会儿,仇边祯低垂着脑袋过来了,不说话,就是静静的坐着。
白令晚把别人都打发走了才坐下。
“你看到他了?”仇边祯这句话里多少带着点愤慨与嫉妒。
“嗯”
“他明知我就在你身后的马车里,却不曾正眼看我一下,是不是太过分了。”只有白令延能拨动他的心弦、只有白令延能让他情绪波动。
“大哥许是有难言之隐,今日街头纷乱复杂,我当时已有些失控,若你再失控,大哥恐怕更加危险重重。你以为皇上真的是好心放你我来山庄休闲玩乐?他这是无招了,只能拿我们来当诱饵引大哥出现。今日陪在我们身边的侍卫,你当真以为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错,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甚至这混乱亦是在他们默许下才混乱的,只有这混乱,才能让大哥有机可乘接近我们。否则以他们今日在街头的表现,哪能做到侍卫?好在大哥未上当。”
其实白令晚也是在看到大哥投来的警告的眼神中想到这一点的。
仇边旗是什么人啊?步步为营,未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他要对白府赶尽杀绝就绝不独留白令延在他的控制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