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又想起苏依阳之前施展出来的武功招数,心里却总觉得苏依阳的武功路数怪怪的,让人感觉很别扭,似乎总是后招搭不上前招,但又总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如之前与欧阳列的比剑,苏依阳所使出的那套剑法,看似一顿乱舞,却能将剑术高超的欧阳列打败。
此时听苏依阳这么一说,封亦这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苏依阳不适应这具身体。
其实,关于苏依阳死而复生的情况,封亦心中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苏依阳自己所说的天外飞仙,就是另外一具灵魂依靠了苏依阳的身躯借尸还魂,从而使得苏依阳重生。另外一种解释,就是苏依阳因某一场奇怪的大病死而复生之后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记忆,并且连性格也变了。总之,不管是哪一种解释,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如今的苏依阳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苏依阳了。
两人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就在封亦感到内心一阵沉闷的时候,耳中听到山下传来一阵骚动。
苏依阳也听到山下传来的动静,上前两步往山脚下看去。
只见山下的山道上涌现出大批人马,这一眼望去也不知究竟有多少。
封亦来到苏依阳身后,说道:“是天龙门的人!”
的确,那大队人马中,穿着虽然不一样,其中有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的蒙面人,也有身着黑色甲胄的黑甲兵,但封亦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天龙门中的人。
山下的天龙门门人并没有发现山上数十丈高处的封亦和苏依阳,只是匆匆从山下的山道上骑马狂奔而过。
“众人听令,门主因练功走火入魔而变得神志不清。左护法有令,要务必尽快找到门主下落。”
领头的一名黑衣蒙面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喊道。
“是!”
听了山下天龙门那领头蒙面人的话之后,封亦心中恍然大悟:“难怪我看覃飞厚的神情不对,原来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变得神志不清。”
苏依阳同样听到了那蒙面人说的话,忍不住说道:“原来他们是来找那个练功走火入魔的天龙门门主!说起来,这事也真不能怪我。那天龙门门主也真是奇怪,明明天龙门势力如此庞大,他完全可以在守卫森严的总坛练功,却不知为何他偏要找个没人的山头练功。说真的,要是当时有人守在傍边,我想我也不至于会打扰到那天龙门的门主练功而害他走火入魔。”
封亦心中一怔,问道:“依阳,他们都说你惊扰了天龙门门主练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依阳回头看了眼封亦,说道:“还能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呗。五天前,我来到这片群山之中,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我这这里的山山水水都很熟悉,仿佛曾来过这里。为了寻找那种熟悉感觉的来源,我也就在这里多停留了几天。今天早上,我在一座山头看见有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于是,我就想上前问那人这里是哪里,谁知没等我开口问话,那人回头看到我起身就跑了。我当时也没在意,但没多久,就有一大群人追了过来,说我打扰他们门主练功。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封亦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覃飞厚,问道:“依阳,照你这么说,你应该见过天龙门的门主。那你现在不认识他了吗?”
苏依阳大概是觉得扭着脖子与封亦说话比较累,干脆转过身来说道:“怎么会不认识呢?我只是之前的记忆已经没有了,这些天来我见过的人和事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封亦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覃飞厚身上,问道:“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苏依阳感觉封亦问这话有些奇怪,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谁,我之前又没见过他。怎么了,你不会告诉我说,他就是天龙门的门主吧?”
封亦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就是天龙门的门主覃飞厚。”
“什么?”苏依阳一脸的惊讶,但很快就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他不是我早上遇见的那个人。今天早上我遇见的那个人,才四十多岁,头发是黑的,哪像这个人一头白发,看起来至少也有六七十岁了吧。”
封亦垂头一阵沉思,说道:“难道,覃飞厚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头发都变白了?”
苏依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是他啦!早上我遇见的那人长得没这么高。练功走火入魔让一头转发变白发我还能理解,但总不可能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连人都可以长高吧。”
封亦笑了笑,说道:“那只能说明,你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人并不是天龙门的门主覃飞厚,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确定这个人就是天龙门的门主?”
苏依阳脸上依然带着一丝疑惑。
封亦点头说道:“我确定他就是覃飞厚。虽然我上次见他时是在四年前,而且他当时头发还没有变白,但我非常确定他就是覃飞厚。”
苏依阳偏着脑袋,说道:“难道,我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人不是天龙门门主?可是,他们为什么说我打扰他们门主练功,害他们门主走火入魔?我另外没有再打扰过谁了啊!你说,会不会是你说的覃飞厚是前一任天龙门的门主,我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人是现在的天龙门门主?”
封亦想了想,觉得确实也有这个可能。毕竟,覃飞厚从出现时就开始疯疯癫癫的,从头到尾只说自己是什么天下第一,可没说过自己还是天龙门的门主。有可能正是因为覃飞厚变疯了,所以天龙门才另立了一位新的门主。
想到这,封亦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啦,依阳,天龙门的事我们还是别管了。这天龙门之中,鱼蛇混杂,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们。不管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但听我一句劝,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了。好吗?”
苏依阳可不买封亦这个账,说道:“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听你的劝?再说了,我还想知道,这一个月来,我走了那么多地方,为何只对这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封亦感到很无语,但又实在劝不动苏依阳,只好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跟着你了。就算你变了一个人,但你现在这具身体也是依阳留给的,我一定要守护好她的身体。”
苏依阳笑了笑,说道:“随便你!不过,这可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跟在我身边。”
封亦对现在这个样子的苏依阳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摇头苦笑,自言自语着说道:“看来,我上辈子真的是欠了你的。”
封亦这话音刚落,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覃飞厚突然一阵抽搐。
苏依阳惊讶地说道:“咦?他刚刚明明没有了气息,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封亦也转身盯着覃飞厚,说道:“也不知他究竟练了什么功夫,不但功力大进,而且居然变得这么抗打。”
覃飞厚一阵抽搐之后,在又挣扎着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
突然间,覃飞厚仰天一声狂吼,震得周围的山峰再次一阵颤抖。
吼完之后,覃飞厚双掌乱舞,突然纵身跃向封亦和苏依阳。
封亦将苏依阳护在身后,同样在瞬间拍出数十掌。
各种掌力纷飞,在半空中撞击。以此同时,封亦闪身迎向覃飞厚,在避开覃飞厚数十道掌力之后,在半空中与覃飞厚相迎。
由于两人速度着实太快,以至于封亦所拍出的数十道掌力与覃飞厚拍出的数十道掌力撞击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已经在半空中缠斗在了一起,拳脚相交。
封亦以快打快,见招拆招,与覃飞厚交手数百回合后,终究功高一筹,在半空中一脚将覃飞厚再次踢回到了地面。
就在覃飞厚摔在地面的时候,一大队天龙门蒙面人与黑甲兵也冲上了这个山头。
原来,封亦与覃飞厚交手闹出的动静这么大,本就没走多远的天龙门中人被惊扰到,于是转身奔向了这处山头。
冲在最前面的,是数十名蒙面人。
见覃飞厚被封亦一脚从半空中踢下来,这数十名天龙门蒙面人冲将过来。
“休伤我们门主!”
这数十人手持长剑,不怕死一般涌来,很显然是对覃飞厚非常忠心的死士。
面对这数十名天龙门死士,苏依阳没有客气,纵身上前,一掌轻拍一名天龙门死士刺出的剑身。
那天龙门死士只觉握剑的右手一麻,长剑拿捏不住,脱手而出。
苏依阳顺势接过长剑,并且凌空一脚踢在那天龙门死士胸口,将那天龙门死士从马背上踢翻下来。
之前与欧阳烈一番交手,苏依阳的剑法明显熟练了许多。此时的她双足轻轻在马背上一点,再次腾空而起,半空中一剑挥开,瞬间又将三名天龙门死士挑下了马背。
眨眼间功夫,苏依阳已经冲进了天龙门众人之中。
“都住手!”
突然间一声大吼,只见封亦单手提着覃飞厚站在山头上,显得威风凛凛。
所有天龙门人被这声大吼惊住,就连坐骑也被吓了一跳。
数十匹马高高地扬起前腿,甚至有数名骑术不佳的天龙门人被掀下了马背。
封亦见来的天龙门中人有点多,担心苏依阳吃亏,不得已之下想起前出塞刀法中的一招擒贼先擒王,便想到将覃飞厚擒在手中,以此震慑住天龙门中人。
也不知是因为封亦的吼声,又或是天龙门中人确实忌惮于覃飞厚被封亦捉住,总之一时之间,所有的天龙门中人都策马停了下来。
“真不愧是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封指挥使!刚刚熊某不知是封指挥使驾到,未曾远迎,当真是熊某的失敬!”
就在这时,天龙门中人从中分开一条道路,熊洪带着一队黑甲兵从中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