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阳哭得悲悲凄凄,可却并没有能将封亦唤醒。
院子外面传来阵阵刀剑撞击的声音,可苏依阳依旧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只是抱着封亦的身躯止不住地流泪,对外面的世界听而不闻,意识渐渐地模糊。
“乒乒乓乓”“叮叮当当”!
阵阵金属相互撞击,十余名手持长剑的黑衣蒙面人且战且退,被一群人数上多他们数倍的黑甲兵给逼退进这院子之中。
这十余名黑衣蒙面人之中,有三人剑法精妙,正是之前与苏依阳交过手的那三名蒙面剑客。只不过,任他三人剑法精妙绝伦,却也架不住天龙门人多势众。
尖锐的枪头刺透黑衣蒙面人的身躯,这才刚进入这座院子门口,便立马又有六名黑衣蒙面人惨死于天龙门黑甲兵的长枪之下。
三名蒙面剑客站在门口处,凭借着精妙的剑法,暂时挡住了天龙门黑甲兵的进攻。
一名蒙面剑客一剑横扫,击在一名黑甲兵的黑甲上,闪烁着阵阵火花,却并没有伤及那名黑甲兵的肤骨。那名黑甲兵大吼一声,抡起手中沉重的大刀,逼得那名蒙面剑客只能向后一跳避开。但紧接着,那名蒙面剑客又纵身向前跃去,在半空中架开刺来的三支长枪,两脚踢中两名手持长枪的黑甲兵胸口,将那两名黑甲兵踢飞,撞翻其身后的数名黑甲兵。
可没多久,围着院子的篱笆便被黑甲兵用手中的大刀避开,无数黑甲兵踏着荆棘涌了进来。
近百人在这并不算宽阔的院子之中撕杀,时不时有人喷涌着鲜血倒在苏依阳不远处。鲜血溅红了苏依阳身上的白衣裳,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来攻击抱着封亦,坐在地上悲恸哭泣的苏依阳。
没一会,除了那三名蒙面剑客之外,其他所有黑衣蒙面人均倒在了血泊之中。
三名蒙面剑客背靠着背,就站在苏依阳身边不远处,被一圈天龙门黑甲兵围在中间,气喘吁吁。之前与苏依阳交手,便已经耗去了这三名蒙面剑客大半的真气,此时一番大战下来,三名蒙面剑客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不敢轻易出击。一众黑甲兵也知道眼前这三名蒙面剑客不好对付,一时间也没人敢第一个冲上前攻击这三名蒙面剑客
双方如此对峙片刻,其中一名蒙面剑客剑指着前方,大声吼道:“熊洪,你给我出来!我阴山三煞纵横江湖数十年,想不到今天却栽在你这个阴险小人的手上。有本事就出来与老子大干一场,这样老子还对你有一丝敬佩。躲在后面不敢现身,算什么英雄好汉!”
“吁!”
那蒙面剑客刚吼完,一名身穿黑甲,却明显是天龙门黑甲兵头领人物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在院子门口策马停下。
“阴山三煞,你们好大的胆子,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如此叫嚣!我们天龙门新任门主,岂是你们这帮匪类想见就能见的?我们门主是不会见你们的,要是你们不服气,就让我天马流星锤马越来领教领教三位的剑法!”…
那黑甲兵头领从马背上翻身而下,顺势取下挂在马背上的一对铜锤,在手中相互敲击,发出阵阵沉闷的“咚咚”声。
三名蒙面剑客听到那天马流星锤马越的名号之后,目光一懔。
面对着院子大门方向的蒙面剑客抬眼问道:“你就是十年前以一人之力踏平黑风寨,又在四年前大闹开封的天马流星锤马越?”
“哈哈哈......”那黑甲兵头领一阵大笑,不无得意地说道,“正是区区在下!怎么,你们阴山三煞也害怕我马越的名号?”
“哼!”背对着马越的一名蒙面剑客冷哼一声,“我们三兄弟会怕你?我们只是没想到,十年前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天马流星锤马越居然也加入了天龙门,甘心当天龙门的一个座下卒!”
“你们懂个屁!”天马流星锤马越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这叫大势所趋!当今天下,纷争四起!北方昔日霸主辽国被新崛起的金国打得落荒而逃,这正是我马越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可惜,那大宋朝庭太不识货,居然将我赶出开封。哼!”
“哈哈!”另一名背对着马越的蒙面剑客也跟着大笑两声,但明显是嘲笑,“可不是吗?我们还听说,威震江湖的天龙流星锤马越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辈一脚从开封府的城墙上给踢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开封,当真是威震了整个江湖啊!哈哈......”
“哈哈......”
其余两名蒙面剑客听这话,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你们给我闭嘴!”马越因被人揭了伤疤,气得将手中一对铜锤连敲三下,“有什么好笑的!换作是你们,你们也不见得会比我好看到哪去。你们可知道,四年前我在开封是败在谁的手下吗?那个后生小辈可是如今被人称之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封指挥使封亦!”
封亦这两个字传进苏依阳耳中,让苏依阳身躯一震,整个人似乎瞬间清醒了不少,但她只是稍稍抬头,很快又。
那被称之为阴山三煞的三名蒙面剑客在听闻封指挥使封亦的名号后,也是一怔。
好一会之后,那名面对着马越的蒙面剑客又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败了就是败了,不管是败给谁,你终究还是败了。你马越既然觉得败给天下第一的封亦很有面子,又为何要投靠熊洪,而不去雁门关投靠封亦?听说,这两年来,封亦也在为大宋朝庭广招人马。以你马越的一身功夫,想来在军中建立一番功业也并非什么难事。”
马越又朝地上吐了口痰,说道:“你们又懂个屁!当今朝庭重文轻武,我们习武之人投靠朝庭又哪有什么出路。反而是那些只懂得吟上几句诗,整天可以在皇帝老儿面前拍马屁的文人却大受朝庭重用。这样的朝庭,根本就不值得我马越效忠。”…
“所以,你就投靠了天龙门,现在效忠熊洪?”
“我马越不会效忠谁,我马越只效忠我自己。因为天龙门能给我所要的一切,所以我选择加入天龙门。”
“哈哈......”
阴山三剑客在听了马越这话之后,再次同声大笑。这笑声中似乎充满了讽刺,而这也再次将马越激怒。
马越举着一对铜锤相互撞击,发出阵阵“嗡嗡”声,大吼道:“你们笑什么?很好笑吗?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的命现在可是被捏在我的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将你们碎尸万段。好啊,你们想笑,我现在就让你们笑个够!再不笑,以后你们就没机会再笑了!”
“马越啊马越!我们三兄弟并不是在笑你,而是在笑我们自己!”
两名原本背对着马越的蒙面剑客转过身来,六只眼睛同时盯着马越。
中间原本面对着马越的那蒙面剑客说道:“没错!马越,看着今天的你,我们就想起昨天的我们。”
“什么意思?”马越可不傻,瞬间听出这话中的弦外之音,一声冷笑,说道,“你们的意思是,总有一天,我马越也会步上你们阴山三煞的后尘?”
左手边那名蒙面剑客呵呵一笑,说道:“你马越会不会步上我们三兄弟的后尘我们三兄弟不知道,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可知道,昨夜里,黑家堡上上下下三千多条人命在一夜之间被人斩杀于尽。”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没有可能,绝对不可能!黑家堡堡主乃是我天龙门黑虎堂堂主。在岭南这一带,又有谁还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千真万确!”右手边那名蒙面剑客接过话题,说道,“我们三兄弟虽然杀人如麻,但却从来没说过一句假话。我们三兄弟敢在这里对天发誓,如有一句假话,愿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马越脸色一沉,似乎有一些相信了。
“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去找黑家堡的麻烦,那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难道,他们就不怕黑家堡的人报复?”
左手边那名蒙面剑客说道:“你可听清楚了,是黑家堡上上下下三千多人,在一夜之间被人屠杀了个干干净净。黑家堡中没有一个人从黑家堡活着走出来。”
马越阴沉着一张脸,目光在三名蒙面剑客之间来回扫视。
“你们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莫非你们都亲眼看见了?”
“何止是亲眼所见,人其实都是我们杀的。”
“你们?”马越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就凭你们也想杀光黑家堡内三千多人,你们当黑家堡的人都是死人吗?他们站着不动让你们杀?”
“你不相信?”
“要我马越相信你们这话,那让我马越相信这天下有鬼还更容易一些!”马越一脸嘲讽的表情盯着左手边那名蒙面剑客,“你们暗黑堂虽然人数众多,但就算倾巢而出,也没可能将黑家堡的人杀个干干净净而不传出一点风声。要知道,我们天龙门总坛就在距离黑家堡不过三十里外。再说了,黑家堡的人不是死人,他们不会站在那里不动而让你们杀!”
站中间的那名蒙面剑客说道:“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总之,昨天黑家堡的人的确不是死人,但现在他们都已经变成死人了。”
站右手边的那名蒙面剑客则说道:“的确,我们想要杀光黑家堡上下所有人,这的确不可能。可是,如果在我们攻入黑家堡的时候,黑家堡的人都已经中了毒的情况下,要杀光他们却并不算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