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阮家小馆");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
耳旁呼呼的风声全都听不见,季远鼻息间全是阮软身上酸菜鱼的香气,还夹着一些她惯有的暖香,
他突然想到那次去百货大楼检查,
脱口而出,“你擦的什么香?”
阮软大脑没反应过来,
“嗯?”
她身上有味儿?阮软忽然想到她今天碰了鱼,瞬间松开了手,
站直了身体。
“我平时身上不是这个味儿!还有,我不是故意抱你的。”
虽然她有想过,
但绝对不是现在!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被抱了,
季远心跳的特别快,他低声嗯了下,“我知道。”
那股暖香猛地从他怀里离开,他心头欢喜之余,
还有些失落。
阮软没敢再继续看他,
她看着人上的差不多了,头也没回地说了句,“上车吧!”就朝前门的地方走,
在她前面的正好是拿着一个大麻袋,
刚刚差点撞到她的大爷。
她突然回想起刚刚的触感,
不愧是经常锻炼的,隔着厚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腰身,抱着特别有份量,很踏实很可靠的感觉。
雪还在下,阮软低着头看地上的路胡思乱想,忽然感觉到头顶有阴影,
她抬头一看,季远平端着手掌在帮她挡雪,见她望过来,
季远示意她看前面,“好好走路。”
阮软回过头,眼里憋着笑意,故意一点一点的走,因为身高有差距,她这个样子特别像是在他的怀里。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在发烫。
咳咳,淡定!
而季远也有些紧张,忍不住一直滚动喉结。
俩人一上车,窗边的几个人都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俩,哪怕是隔着一层白雾,也能看出他们刚才的动作,虽说早已可以自由恋爱,可这种在外面又细心又周到的护着对象的男人,还是很少,大都觉得没面子!
好在阮软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大大的羊绒围巾把脸都挡住了,他们没把她认出来。
她上车后,费劲儿的取下手套掏钱买票,而后上来的季远已经把准备好的钱给了卖票员,“两张明华路。”
卖票员麻利的撕下车票递给他,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进去坐。
阮软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季远一步一步走过来,按捺住心里的悸动,在她身边坐下。
两个人都坐的很端正,阮软忽然想起他俩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好笑道:“这是我们第二次并排坐公交。”
季远稍一思索很快点了下头,“对。”
“当时是夏天,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跨越了三个季节啊!”
阮软忍不住感叹道,她来这里已经半年了。
玻璃窗户有白色的雾气,降低了看窗外的能见度,阮软忍不住伸手在玻璃上画了一个笑脸。
然后她邀功似的回头,正好跟他含着笑意的眼神相撞,他的睫毛上有些湿气,头发上也有没有拍落的雪花,再加上他放柔的眉眼,像极了正在融化的雪山。
很清冽,很干净,纯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她故意问他。
季远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里握紧。
低声说道:“对不起。”
这样直白的盯着一个女生,的确有些唐突。
阮软又故意逗他,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我刚刚一直看着你,有些冒昧。”
“这样吗?”阮软把手套重新戴好,“那我是不是也要跟你道歉?”
季远不明白地看着她。
阮软调皮的说道:“因为我不看你,我怎么知道你在看我!笨蛋!”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解释,季远愣了下,在口袋里的手也慢慢舒展开,眉眼染上笑意,浑身都放松了。
“不用道歉。”
他喜欢她看他。
车子开始启动,阮软想到一会儿要去的地方,忍不住问他这大衣御不御寒,不知道小年那天天气怎么样,如果还跟今天一样,她宁愿裹个军大衣过去。
基本上是她问什么,他回答什么,阮软的问题有时候跳跃很快,上一个问题还在问这衣服的布料,下一个问题可能就会问会场到时候的安排,而季远都十分上心的给她回答。
阮软心里暗自点头,他是有认真听自己讲话的。
她原本不困的,可车子一摇一晃的,又因为下雪天,能见度低,车子开的很慢,阮软感觉这简直在龟速前进。
车厢里陆续有人打哈欠,阮软也被传染到了,开始接二连三打哈欠。
中途有人下车,季远示意阮软换个位置,他们往前坐了,阮软在困意中挣扎,眼泪都快留下来了,而季远却时不时跟司机说一句话。
比如,师傅这车末班车是几点,下雪了路真不好走之类的。
都不像是他会主动问的话。
而他也不让她睡,时不时的问她哪道菜怎么做。
终于到他们要去的明华路,下车门开了,阮软被卷进来的冷空气瞬间激的浑身一抖。
季远下车时,还忍不住叮嘱卖票员,一会儿时不时跟司机搭个话,免得司机在暖和的车上待久了,也会有困意。
阮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瞬间自愧不如。
“刚下车会有点冷,还好你刚刚没睡着!”季远走到风吹来的一侧,替阮软挡着风。
好在那个成衣店没有很远,一家老旧的红木门,门上用墨汁写着成衣店三个大字,十分醒目,简单粗暴。
季远敲了下门,门内的人很快就把门打开了,不过只开了一点小缝,“棉花都用完了,做棉袄得过些天来。”
“我们是来买成衣的!”季远把围巾往下扯了扯。
里面的人一看是他,连忙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去,嘴里还一直说着,“哎呦你这孩儿,下大雪你来买啥衣服,天晴了再来,衣服还能长腿跑了?”
是个戴着老花镜的奶奶,头发花白,直接对着季远劈头盖脸一顿骂,而季远则自顾自的走到桌前,拿了一个搪瓷缸,端起茶瓶就给阮软倒了一杯热水。
“不喝也拿着捂捂手!这位是花奶奶,是我外婆的好朋友,她手艺也很好!”
“花奶奶,这是阮软,她想买一件黑色妮子长大衣!”季远给她们互相介绍。
打从这丫头进门,花奶奶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这么大的雪,还能一起出来买衣服,还长的这么水灵,谁能不往那上面想。
花奶奶赶紧从柜子低下拿出糖罐子,走向阮软,“他不知道糖罐子在哪儿,只有我自己晓得!”
说着她打开挖了一大勺放进阮软的搪瓷杯里,笑眯眯地看着她,又看着季远,“给你外婆见过了?”
季远怕她说话吓着阮软,赶紧说道:“花奶奶,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小年要去参加一个活动,她缺一件衣服。”
花奶奶却只听到他说不是那种关系,脸一垮,对季远说了个字,“笨!”
说完她又笑眯眯地看着阮软,手往上抬,示意阮软喝糖水,“甜不甜呀,乖妮儿,要不要再加点?”
说着她又要开糖罐子。
阮软赶紧点头又摇头,“很甜了,不用再加了!”
花奶奶这才满意的对她笑了笑,又看着季远笑了,抱着糖罐子回去放好。
阮软暖着手,环顾四周,一面墙上竖着立起好多布匹,下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操作台,上面还堆着很多白花花的棉花,有一块正在裁剪的布。
她立马想到自己小时候从一年级穿到三年级的夹棉袄,也是一位老奶奶裁缝做的,特别暖和,特别舒服。
另一面墙上则挂了很多成衣,学生装。中山装、冬天的花袄子还有呢子大衣,都有。
“这里只有花奶奶一个人吗?”阮软忍不住问季远。
季远摇了摇头,“花奶奶一家都在这儿生活,下面是门市部,上面住人!”
这种小二楼的房子,在这个时候,那可是洋气的不能在洋气。
“来,我给你量下尺寸。”花奶奶抽出脖子上挂着的软尺,示意阮软站过去。
阮软连忙放下水杯走了过去。
季远闻言,则是走到另一旁稍远的地方站着。
“92
90!身材很好嘞,这还是隔着毛衣量的。”花奶奶赞叹道,在本上记下她的数据。
阮软闻言松了口气,她不知道季远听不听得懂,但他外婆会做衣服,他难免不会耳濡目染。
“我这样穿旗袍好看吗?我想来年做一身旗袍!”阮软从来没自己的手工旗袍,她特想有一件。
花奶奶刚准备说话,想到还有季远在,冲阮软招了招手,她弯腰去听。
“胸大腰细屁股圆,最适合穿旗袍!”
这么直白,阮软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量完了吗?把衣服穿上吧,小心会感冒!”季远从那边走过来提醒道。
阮软看到他明显有些红的耳朵,“你用掌心捂一捂耳朵,你耳朵肯定是在外面吹了寒风,进屋又太暖,血液循环太快,有些红了!”
说着她把棉袄穿上,想到一会儿还要试衣服,她只扣了几个扣子,接过季远
递来的搪瓷杯,继续捂手。
花奶奶却把软尺往脖子上一挂,慢悠悠地说道:“耳朵热,那是惦记人喽!”
“花奶奶,我刚刚看过了这件比较适合她,你觉得呢?”季远迅速从架子上取下一件黑呢子大衣。
花奶奶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过去,她抬了抬老花镜,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不怎么样,那件是男士的!得1米8几的大高个穿,她穿肯定不行!”
而阮软却一直在心里偷笑,这个笨蛋,欲盖弥彰更可疑好嘛!
她还发现,直到离开,季远的耳朵都一直在红着,没有恢复正常。
啧,惦记人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季远是听到了什么?
三围?花奶奶的话?还是惦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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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八十年代阮家小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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