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精神崩溃的表现,让马警官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在案件调查的最初,马警官也以为刘贵煤气中毒一事和哥哥的死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时间间隔不久而已。
但在之后的调查过程中发现了重重不寻常的情况,尤其是了解到刘贵在一年前就对自己的小孩漠不关心,严重到导致妻子杨珊想和他离婚,马警官就起了疑心。
在之前召开的小会上,马警官拜托同事去暗中调查刘贵哥哥刘富的死因,他怀疑刘富死因并不是因病暴毙,而是和刘贵有很大的关系,几个同事分头进行调查,果然发现刘富的死有很大的疑团。
第一,刘富生前身体很好,除了赌博之外没有其他不良嗜好,当他因病暴毙的消息传出几乎所有工友都不敢相信是真的,直到葬礼举行才确定刘富确实已经过世。
第二,刘富的葬礼上亲友们看到的是刘富的骨灰盒,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过刘富的遗体,这种情况非常不正常。
在南方的农村,一个成年人过世都会举办葬礼,葬礼的时间一般持续三天以上,有的甚至会持续七天,正常情况下都会将让遗体穿上“寿衣”躺在棺材里摆放在灵堂,方便前来吊唁的亲友见上最后一面,然后再火化送上山下葬,绝对不会在葬礼还没举行之前就将遗体火化,就算是炎热的夏天也会租赁一个特制的“冷气棺”放置遗体,等到葬礼的最后一天再火化。
第三,有警员专门去市里所有的殡仪馆调查过,没有刘富火化的记录,刘富户口就在本市,按照规定死亡之后遗体必须在本市火化,绝对不可能送到外市,所以可以确定刘富的遗体不是在殡仪馆火化,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刘贵私自火化了哥哥刘富的尸体!
这种种不寻常的迹象,再加上之前阿琴的交谈,得知了刘富同样也是杨珊追求者之一,让马警官对真相有了一个完整的判断。
在马警官的猜测中,整个事件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
刘富的死因不是病死,而是被谋杀!
谋杀者正是他的亲弟弟刘贵!
而谋杀的原因,是因为刘富和弟弟的妻子杨珊发生了关系,生下了小孩,刘贵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到一年前发现了蛛丝马迹,确认了小孩不是自己的而是哥哥的,产生了强大的恨意,最终杀死了哥哥!
只有这个真相才可以完整地解释众多疑点,因为是蓄意谋杀,刘贵在哥哥死后的第一时间就处理了尸体,被谋杀的尸体和病死的遗体完全不一样,如果不处理掉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刘贵才会立即火化的哥哥的遗体,甚至马警官怀疑,刘贵或许根本没有将哥哥的遗体火化,而是用别的方式处理掉了,葬礼上那个骨灰盒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实际上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正因为孩子是哥哥刘富的而不是刘贵的,所以刘贵才会在一年前得知真相后完全改变了对孩子的态度,自己哥哥和妻子发生关系生的孩子,反倒让他来抚养,还必须忍气吞声,这种非人的屈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怨念日积月累到了一定的程度产生杀意完全可以理解。
看到瘫倒在地的刘贵,马警官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已经猜测到了真相,因为刘贵的表现和他办过的众多案子中,杀人凶手被攻破心理防线后的表现几乎一模一样。
马警官厉声向刘贵说出了自己对真相的猜测,并大声道:“刘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待怎么杀害你哥刘富的,我们马上就会安排专家对你和孩子的遗体进行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一出来,就可以确定你们并非亲生父子,你所有谋杀你哥的怀疑也都可以成立!”
刘贵还在哆哆嗦嗦犹犹豫豫,马警官抛出了一颗最强的炸弹。
马警官沉声道:“刘贵,你现在不但有杀兄的罪名,而且我们怀疑孩子的死和杨珊的失踪都和你有关!孩子是你有意造成煤气中毒事故害死的,杨珊不是失踪,是被你杀了!你的心里不但对你哥有怨念,对妻子杨珊和孩子也都有很深的怨念,是你故意导致了家里煤气中毒的假象,害死了孩子,你用某种方式让屋子里充满了煤气,这种煤气的浓度只会导致一个成年人昏迷,而对你年幼的孩子却是致命的!孩子脑死亡已经达成了你的目的,之后你再谋杀了杨珊,谎称她是因为悲伤过度离家出走。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刘贵正是从你哥死亡开始,所有事件幕后策划者和杀害三个人的真正凶手!”
马警官说完这段话,刘贵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异彩,大声嘶吼道:“马警官,我冤枉啊!宝宝的死和我妻子失踪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妻子现在应该还活着,只是暂时联系不上。”
马警官眼神里露出一丝寒芒,瞬间大笑起来:“刘贵,你说孩子的死和妻子失踪和你没关系,言下之意就是你哥确实你是杀的了?老实交待吧,否则你的身上将永远背负着三条人命!”
刘贵终于不再抗拒,交待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果然和马警官所猜测的一样,刘富从弟媳杨珊第一天进刘家门,就在打她的主意,而且很多次是明着来,借着到刘贵家蹭饭吃的机会,在杨珊的身上动手动脚。
据刘贵介绍,他原本就对刘富有点意见,因为刘富嗜赌成性,没钱了只能找他要,他迫于兄弟情面不能拒绝,总是隔三差五给个一两百生活费,不是他吝啬不舍得多给,而是给多了刘富必定就会去赌博,已经无可救药了。
除了好赌之外刘富倒是没有其他不良嗜好,刘贵勉强可以忍受,但他对自己妻子动手动脚这一点却根本没有办法忍受,许多次两兄弟都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很不愉快,甚至有一次闹到父母那里,刘富被父母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终于收敛了许多。
之后妻子怀孕,刘富只是表现出关心没有其他任何不良的举动,刘贵也就慢慢对其消除了隔阂,妻子怀孕了刘富关心也是正常的,毕竟他是孩子的亲伯伯。
孩子出生之后,刘富的反应却越来越不正常了,可以说他对孩子的关心甚至超出了自己这个亲生父亲,除了每个月发工资都会给孩子买这买那之外,刘富居然开始学会了存钱,虽然每个月只会存个一千,其他的还是会拿去赌博,但在刘贵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一个人的习惯非常难改,刘富已经延续了十几年,只要有钱就拿去赌不输个干净不罢休的习惯,怎么会在侄子出生之后便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