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就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城中不比小巷安静,反而人声嘈杂,一片灯火通明。
墨月放下袖子,觉得有些脱力,头更是晕得厉害。趔趄着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靠着墙蹲下,而后全身一放松,靠着墙看眼前那些人来人往,双眼朦朦胧胧,已经看不清晰。
“那谁,我尽力了。如果他们再回去,我真的救不了你了。”这是她晕过去那刻,脑海中响起的最后一句话。
一夜过去。
初夏的天气本还有些微微的寒冷。墨月迷迷糊糊地恢复意识,却觉得舒服温暖至极,仿若躺在一个人的怀抱之中。
她动了动身子,却被禁锢得紧紧的,惊讶之下忙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华美的屋子,床上的金色的纱幔在微微摇曳,屋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怡人味道。
是了,她穿越了,心中忧伤,原来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慢慢转过头,入眼的是一张仿若天神的容颜。
高挺的鼻梁,如剑的长眉,幽深的眸子此刻正看着她,带着笑意,灿若星空。
“天神。”墨月看愣了,喃喃出声,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状况。
“醒啦?”醇若美酒的嗓音响起。
“啊!”墨月忽然反应过来,一声尖叫,从他的怀里猛地蹦了出来,直接跳了下床。
“你,怎么是你?!为什么我在这里?”
他不是受伤很重躺在她的土坯房里吗?!她不是为了帮他引开敌人晕在了城里吗?!
见她慌乱,他嘴角弯出一抹醉人的弧度,也跟着走下床。黑色镶金的锦袍流泻下来。衬得整个人尊贵至极。
她想要夺门而逃,可刚刚动作太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就往前方那人身上栽去。
那人看着她的糗样,低低一笑:“看你,激动什么?还不是要回我怀里来?”
伸开双臂,任由墨月不受控制地跌入他的臂弯中。
而后,双臂一收,向前大跨一步,紧紧把她搂在胸前,一丝缝隙也不留。
他低头,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笑着:“墨月,我是赤天河,准你叫我天河。”
墨月心中一颤,一股怪怪的感觉在心底缓缓生出。
天河,赤天河?
这是什么个情况?
他那么高,她的头就贴在他的胸口,耳旁是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沉稳而节奏明晰。
不像她,那么慌乱。
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这种窘境,她朝着赤天河的胸口就是猛地一推!
男人被她推得往后一个趔趄,捂住胸口,剑眉纠结地皱在一起。
一丝丝血迹自他那件黑色的锦袍中渗透了出来。
墨月呆呆地看着他的胸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不起,我,我不记得你还有伤在身了。”
赤天河淡淡瞟她一眼:“知道认错就好。过来,帮我包扎伤口。”
“哦。”她呆呆地走过去,扶他坐在床上,而后傻愣愣地站着,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帮我**服。”
“好。脱,**服。”
※
她僵着手,也不知费了多少劲,方脱掉他的外袍、中衣和里衣,看着他那精壮的胸膛,以及胸膛上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红着脸结结巴巴道:“脱,脱完了。”
赤天河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指向对面的桌案:“伤药在那,自己去拿。”
敷药、包扎、再穿衣。墨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她的大脑早已当机。赤天河那张俊脸以及那精壮的胸膛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晃啊晃的,怎么赶都赶不跑。
好不容易赶跑了,她又想起了他胸膛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痕。那必然是极疼极疼的吧?心中一颤,郁闷地叹了口气:“唉。”
咦,对了,自己的伤怎么不疼了?墨月忙捋起袖子,惊讶地看到,自己的胳膊哪还有什么伤口!只留了一条淡淡的疤痕!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这是见鬼了么?!
她昨天明明伤得很严重呀!
这不科学?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灵药?!她疑惑地看向赤天河。
赤天河瞅着她手臂上那条疤痕,眉毛皱了起来:“怎么还有疤?”
而后一把拉过她的手,淡淡的金色神力出现在他指尖,在墨月胳膊上一抹,疤痕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墨月瞪大了眼:“你!你会治伤?”
赤天河得意地点了点头:“还满意不?”
这家伙居然会治伤!墨月怒目圆瞪。
“满意你个大头鬼啊!你会治伤还骗我给你换药!”
“不骗你,你又怎么能对我的身材进行考核?”
“谁要考核你的身材?!”
“妻子考核丈夫,理所应当。”
墨月眼睛瞪得大大的,妻子?什么鬼?他们才见过一面好不好?!
想拐卖小孩啊!
当下脱口而出:“谁是你妻子!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可能是你妻子,唯独我不是!”
此话一出,墨月只觉得身周的气压瞬间猛降!她慌忙地把头转开,不敢直视对面的男子。
赤天河双眸危险地眯起,身躯前倾,双手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幽深的眸子中映出她慌乱的样子。
一字一顿:“我要你是我的妻子,你就得是。你救我一命,我便将我整个人来还。若你要逃,下场,你承受不起!”
而后,不待墨月再度开口,朝门外一喝:“绿竹,带夫人洗漱换装!”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应着跑进房,对着墨月甜甜一笑:“夫人请跟我走。”而后,一把捂住墨月张口欲辩的嘴巴,笑嘻嘻把她连拉带扯拖了出去。
房门再度关上,赤天河松了一口气,重重地倒在床上,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伸出右手,食指上一点微微的光芒冒了出来。颤了几颤,倏地熄灭。
他闭了闭眼。神力,快用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