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嚣张,飞扬跋扈。
一个洞天境剑修插足圣境之间的厮杀。
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火道人和何长春一眼。
可无论是火道人还是何长春,看到他的瞬间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毕竟陈知安剑斩两尊圣人的战绩摆在那里,而且手里还握着朱轻候的木烛。
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一个纯粹的洞天境宗师。
何长春脸色铁青,看着陈知安冷漠道:“陈留王,是剑阁杀我青羊宫弟子,毁我山门,阁下持剑而来,是要亲自撕毁约定不成?”
他们布局是为了钓陈知命,是为了杀人立威,是为了青羊宫在未来的天变中占得先机。
毕竟神帝坐镇逐鹿天下。
唯一不敢伸手的地方,目前就只剩下大荒。
青羊宫自青羊圣人以下,其实对大荒都持有一种蛇吞象的野心。
这种野心寄托在杨树观身上。
对他们来说,整个大荒天下唯一值得在乎的其实就只有陈知安身后的那道影子而已。
所以这次谋划他们尽量不去招惹陈知安,只是剑指剑阁。
可谁能想到。
陈知命没有钓出来。
陈知安倒是来了。
而且未免也太过嚣张。
居然敢如此无视两尊圣人。
“你刚才说本王撕毁约定......”
陈知安眼眸微抬,面无表情道:“何长春,你当真以为青羊宫做的那些事情能遮掩过去?本王的无双剑为什么会在范剑手里,你当真是半点没想过?”
“你说范剑觊觎杨止剑意,谋你青羊宫道藏,杀你弟子...”
“本王倒想问一句。
你青羊宫的剑道,值得了几钱?”
“你当我大荒剑道是摆设?”
“当身为剑阁之主的陈知命是摆设,当我陈知安剑阁传道者是摆设?”
“我剑阁剑意何止三千,需要偷你们的破铜烂铁?”
陈知安表情很冷,吐出的话更冷,没有给何长春留下半点颜面。
可他这一连串的问题。
却让诸天修士沉默下来。
是啊!
诸天谁不知道,当今天下剑术最高的两人,一个是陈知命,另一个是陈知安。
一个剑道独处一座江湖。
另一个则被誉为最有可能看到其背影的绝世妖孽。
范剑身为剑阁三代首席,手握陈知命亲手铸的剑一,哪里需要偷青羊宫的剑意。
至于玩弄何濯水。
大家又不瞎,到底是谁在玩弄谁,其实不难分辨。
只是何长春先声夺人,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口碑,不至于撒谎。
而温九流又不屑于解释。
所以才导致诸天修士甚至部分大荒修士都以为他说的是真相。
此时被陈知安当场喝问。
倒让许多人清醒过来。
何长春脸色铁青,冷冷道:“本座圣人之尊,难道会污蔑一个通玄小修士不成?”
陈知安斜了他一眼。
嘴角勾起,幽幽道:“真了不起,好可惜本王不是圣人,不过本王高低是究极帝兵执掌者,死在本王手中的圣人也有五指之数。
怎么?你何长春不会污蔑,本王会?”
何长春脸色微变。
先前诸天修士不会有人认为他会撒谎。
是因为他圣人之尊。
可此时陈知安用同样的话堵住了他的嘴。
单纯论身份而言,他是圣人,而陈知安只是洞天境而已。
可这天下间的道理,说到底还是谁的拳头大的问题。
陈知安虽然是洞天境宗师,但架不住他杀力高,背景深,连圣人都宰了好几个,谁能和他比?
“看来你也认为本王不会污蔑你了。”
“所以尔等谋算我剑阁弟子,差点折损我剑阁一个天才。
又对我剑阁喊打喊杀,甚至嚷嚷着要除名。
青羊宫——
意欲何为?”
陈知安缓缓举起手中木烛,人皇印出现在他头顶,垂下缕缕道则。
其修为更是瞬间拔高,毫无凝滞跻身圣境。
“陈留王何必咄咄逼人?”
就在陈知安气势攀登巅峰时,那青羊宫中又有一道身影走出。
一步迈出,已然踏入天幕之外。
那道身影身穿青色道袍,头戴玉冠,手握拂尘,气质飘然。
他身上没有半点圣境威压,甚至没有道韵流转,就像一个普通人。
可他立身天外时。
好似与这座天地浑然一体。
分明站在那里,却让人下意识将之忽略。
此人。
正是仙武天下前六甲,青羊圣人,一尊圣境九重天的大能。
“呵,咄咄逼人?”
陈知安双眸微抬,幽幽道:“正好嫌这两头废物不够杀,你跳出来的真是恰到好处。”
话落。
只见他手中木烛铮鸣,负在身后的剑匣响起一道清脆机括声,六把本命剑出鞘。
而再之后。
那第七把本命剑也开始颤动。
随后一道剑鸣声起,十八州倏然出鞘。
十八州。
陈知安的第七把本命剑。
如果说前六把本命剑都只是代表某一方面的杀力巅峰。
那这第七把剑,就是包罗万象的剑术总成。
他在剑阁两年半,看了无数道剑意,大抵明白了当初陈知命所说的大道归一,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手握木烛时,他也明白了陈知命让木烛跨越天下而来的真正用意。
这一剑要借。
但不是温九流去借,而是他陈知安。
此时。
他左手木烛,右手十八州。
剑意滋长。
大荒境内忽然响起无数剑鸣,大荒天下剑修同时抬头。
陈知安拂袖一挥,声音响彻整个大荒天下。
“诸位,借剑一用,剑来——”
话落,剑起!
只见天地之间处处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