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连忙殷勤的躬身,转头看向傅斯年时,眼底满是看好戏的神情,他直接将手中的登记簿丢给他,尖细的嗓音响荡在耳边。
“傅斯年,你可看好了——”
“我尚宝监的每桩物,但凡在宫内流通,被哪家贵人讨走,这个都是登记造册过署过名的,这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你拿走鎏金纹玉瓶的时间,可却整整延期三日都未曾归还,我等在你住处直接搜寻,却在你房中找到此物碎片,闯祸却不知道禀报,到如今这认证物证俱在的时刻,竟然还这样死鸭子嘴硬,按照宫规,该赏你百十个板子,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未曾理会这太监尖锐的嗓音,傅斯年的视线静静落到那本登记薄上,笔墨晕染开的傅斯年三个字端端正正,竟然当真颇有几分他的神韵,这样的手段,哪里是这群太监能够摆弄起的是非,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位依靠着墙壁,眯着半只眼睛的尚宝宫掌司马公公身上。
这世上,最怕的是有意的污垢,脏水泼在你身上,又是这样缜密的心思和手段,今日这桩板子傅斯年知道他怕是需要吃些苦头,可他毕竟侍候在女帝身边,料想他们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但……这位掌司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对视间,傅斯年突然间哼笑了声,可笑他入宫整月有余,竟然浑噩间差点忘记,当初他是如何沦落到这宫廷中的,他的反常和眼神中的明了,让马公公站直身子,双目微眯,朝着身后的行刑的廷卫们使了个眼色,很快将他包围个严实,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显然是早有准备。
然而,让马掌司有些吃惊的是,眼前的傅斯年竟然这般配合!
拂尘随着廷杖打烂皮肉的血水,模糊着人的视线,马掌司阴沉着眼,视线扫过身后的行刑的廷卫,用来作证的登记薄乃至傅斯年同院的对峙的太监,这样缜密无可指摘的证据,就算这人在如何不服,这样的处罚,按照宫里规矩,都是无可避免也逃不掉的。
血水将太监服浸透,可被杖刑的傅斯年,却咬着牙没有吭声,马掌司冷眼扫过那模糊的血肉,心中冷哼了声,只当傅斯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可目光对上那双阴沉冷然的眼,马掌司眼皮子跳了跳,突然觉得自己今日这是招惹了头狠狼,他想到今日下朝时,姜宏对自己的嘱托忍住突然的心悸,双目阴沉间朝着行刑的廷卫再次使了个眼色。
停歇的间隙,行刑的廷卫撤下,还剩三十个板子,两个愈发健壮高大的廷卫上前,手中的廷杖高高落下打在血肉模糊的脊背,没有丝毫的留手。
原本躲在身旁,眼底还是兴味儿的小安子和小喜子此刻,却有些顾不得幸灾乐祸,方才被撤下的廷杖被随手丢在底下,恰好跌落在他们脚前,咣当声脆响,红木漆的艳伴随着血水(本章未完,请翻页)